“少年郎”经过那一番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地毯似折腾,终于才算是通过了安检。那严厉的翻过来转过去,只是没查胸毛有几根了的严酷安检,令他多日之后一想起那两位冰雪美女将军冰冷模样,也背脊发凉,瑟瑟抖索。
现在” 少年郎” 是堂而皇之的要登堂入室公主的琴房了,他抑制不住的狂喜,荡漾在脸上。
那位叫大蜊的冰雪美人带领着”少年郎”走御花园。过曲折回廊,玉桥绿波,池塘水清;只见奇花异树,闪亮发光,一路珍宝罗列;什么黄珊瑚、白珊瑚、紫珊瑚,比比皆是,目不遐接。正当”少年郎”看得滿心高兴时,突然被一声呵斥,吓了一跳!
“端直走!不许东瞧西瞅的!” 御花园月洞门口,女禁卫兵的一声严厉吆喝。
少年郎只得顺着眼,乖乖的照直走。
大蜊冰雪美人见” 少年郎” 被吓成那个样子,禁不住冷漠一撇嘴。
“少年郎” 也不敢造次,还乖乖的跟在大蜊冰雪美人的后面,屁颠屁颠的朝前直走。走了一程又一程,终于到了公主的琴房。
琴房陈列淡雅,唯有一丛红宝石一样的红珊瑚,十分抢眼夺目,让”少年郎”看傻了眼。这丛红珊瑚大如一棵蟠桃树,通体红色如宝石一般熠熠发光,闪亮出红太阳一样的光芒,将琴宫照跃得光辉红亮。
”少年郎”想。这树红珊瑚一定是龙宫的镇宫之宝,岂止价值连城,根本就是可敌大国之富。我这一生云游的地方也不少,所见异宝珍奇也很多,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瑰丽宝贵的红珊瑚,这回真算是大开了眼界。大大的饱了一回眼福。仅此一端,也可谓此行不虛。
冷美人将”少年郎”领到敖月公主前,禀奏道:” 启奏公主殿下,奴婢知道公主琴弦出了问题,这位学子,自称大琴师钟子期抚弹之琴就是其师父梧桐琴心制作的,他深得师父梧桐琴师的真传。制琴技艺超群,愿为公主琴事把脉。”
公主修琴心切,好不高兴,说道:” 我正为此事犯愁呢。”她审视眼前这个”少年郎”,倒也眉清目秀,文文静静。开头公主似乎还有点心存质疑,他行吗? 转而又想。有志不在年高。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再说这琴坏了,找谁修去? 修琴心急,让他试试也无妨,便说道:”请先生先看看吧。”
“少年郎”很认真,很谨慎。很把细地将琴弦仔细把玩、调弄了好一阵才认真启奏道:” 尊敬的公主殿下,经学生仔细查来。公主所爱之琴商弦的弦柱松动了,调不紧,需得换一柱。”
”现在换吗?” 公主急切地问。
”现在换不了。”“少年郎”淡淡一句。
”为什么换不了? 龙宫里面什么都不缺。” 公主着急了。
“公主,急也没用。” “少年郎”很冷静地说
公主杏眼一瞪。
在”少年郎”眼里,美人发怒是怒美,是美的极至,也耐看。
” 少年郎” 一点不急,文质彬彬地说道:” 高贵的公主,恕小生直言。”
以公主的脾气,本想甩一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罗嗦。” 但想到修琴一事,话到口边,又嚥了回去,乃无可奈何地说道:” 先生但说无妨。”
于是少年摆起谱来:”琴弦动骨伤筋乃圣洁之事,先得沐浴净身,斋戒三日,然后用檀香香熏琴房三日,而后再派人去南方寻找栖息过三对凤凰的百年梧桐树的第三根雄枝做原材料,拿回来精雕细刻再琢之磨之成弦柱方可换上。” 少年不嫌其烦罗里罗嗦说了一大篇。站立一旁的小冷美人耐不住了,言道:”只听说过花有雌蕊、雄蕊之分,没听说过树枝也分雌雄的。”
“少年郎”并不生气,他觉得跟美人说说话,跟美人交流,心里怪舒坦的,是一种艳福。于是款款道来:” 姑娘有所不知,大凡背阴者为阳为雄;背阳者为阴为雌。所以树枝向阳的为雄枝;树枝向阴的为雌枝。”
”啊哟喂,这么麻烦,是哪门子规矩啊。”大冷美人觉得”少年郎”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少年郎”只管胡诌,只顾兜售他闷葫芦里面的药,但也怕冷美人东说西问,坏了大事,他很会拿捏分寸,于是转调了:”高贵的公主,恕小生快人快语。”
敖月公主毕竟还是具有涵养的一方面,于是耐着性子说:”先生请讲。”
“少年郎”正而八经说道:” 高贵的公主,讨论高雅琴事,闲杂人员不宜羼杂。”
高贵的敖月公主觉得”少年郎” 说得似乎也在理,就说:” 小蜊,暂且退出,这里没事了。”
大蜊冷美人按着美人追魂剑瞟了”少年郎”一眼,也不好发作。
敖月公主理解小蜊的心情,下意识觉得这”少年郎”对她的安全不会构成威胁。于是示意小蜊,你去吧,没事的。
大蜊悻悻地边走边回头,放心不下似的退出了琴房。
”少年郎”看见冰美人退出琴房,去门外值勤,掩饰不住偷着乐,微微一笑。
敖月看见少年郎窃喜,有点奇怪,问道:”先生,笑什么?”
“少年郎”先生也毫不掩饰地说:” 这位带剑侍卫紧跟高贵的公主,好像我是危险人物似的。” 他说话声音有点沙哑。
敖月公主听起这沙哑声音有点不舒服,疑惑道:” 先生说话有点沙哑,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真的很耳熟。”
“少年郎”先生心里有点紧张,鲆释说:” 尊贵的公主,小生昨天辣椒吃多了,有些火燥,喉咙充血,所以声音有点沙哑。”
”不对。你这声音很像某一个人。” 敖月边说边搜索回忆。
” 少年瑯” 沉着辩解。言道:” 高贵的公主,请问小生的声音像谁?”
敖月想了一下,终于锁定了目标,肯定的说:”跟隐形道人的沙哑声音一模一样。”
”少年郎”故作镇静,言道:” 高贵的公主,人相貌有相像的,声音也有相近的。公主怕是多心了?” “少年郎” 说时用色迷迷的眼睛邪恶地瞟了公主一眼。
“少年郎”这一瞟,好眼熟,令公主打了一个寒禁,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退到墙边取下那柄柳叶追风剑,叫一声:” 恶道看剑!”
看来真相暴露,恶道显现原形。一边闪躲。一边申明:”敖月公主,听我解释,我出此下策,其实很无奈。”
“恶道,你闯入本公主禁地,好大狗胆!”
“狗胆说不上。说是色胆还可以。” 恶道很流氓。
敖月剑逼道人:”下流,无耻!你敢戏言本公主。”
道人不紧不慢地跳开了:”公主息怒。不才舍生忘死地救你父王,还不是为了公主。”敖月懒得开腔,剑剑直取道人咽喉。
道人功夫不错,总能轻轻跳开。看来,道人对付敖月,绰绰有余:” 公主, 你父王见我救驾有功,答应招赘我为附马,后来又反侮了。公主你说说看,是哪个理亏?” “
“你这个恶鬼! “敖月一剑狠刺道人胸膛,决定要将他穿成一个糖油果子。
道人功夫果然了得,一跃纵上了窗台,避开了这洞穿胸口的毒剑。然后他从怀内取出一个小葫芦,打开塞子一抖,琴房里立刻闷香迷漫,香味扑鼻而进。
公主一闻到闷香,立刻摇摇晃晃,站立不住,扶着琴台,慢慢倒地。
道人赶紧抢上一步,抱起敖月驮在肩上:”公主,你爹不仁,我才不义。暂且委曲一下,到了我的洞穴我们再做云雨。” 说时,道人趁机想在敖月的香腮粉脸上亲一口,不料敖月在迷糊中也有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一掌打开了道人的臭嘴。
这时,站在宫门外警卫的两个冰美人,听到琴宫里面动静不对,双双拔剑冲进琴宫,见状大怒。道人惊魂未定,还没回过神来,两柄美人追魂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前一后抵住了道人的前胸和后背,只要他敢稍为动弹一下,决定就是两个血窟窿。
” 放下公主。” 两个冰美人冰冷的喝斥。
”放下公主!” 小蜊又一声喝令。
“我好容易才得到公主,岂能放手?请二位美女理解。”生命攸关了,色鬼还念着美人。道人驮着公主且走且退。
二位冰美人且逼且近。
道人驮着公主退到了墙跟死角,已无路可退。
小蜊急上一步,剑锁道人咽喉。
道人看了小蜊一眼,不但没有惧色,好像反倒是在说你干得好:”刺呀,你只要再进逼一分,我立即拧断公主的粉颈。” 道人目露凶光,紧耵着大蜊姑娘。
大蜊令小蜊:”小蜊,退后半步。”
小蜊不退,执意要杀道人:” 师姐,让我结果了妖道。”
大蜊从大局考虑,郑重说声:” 那会毁了公主。”
小蜊很不情愿地后退半步。
大蜊知道道人身藏妖术,功夫了得,硬拼下来怕伤了公主,又怕把琴房打得稀巴烂,尤其是那镇宫之宝红珊瑚,千万毁不得。只要他放下公主,公主好,一切皆好。于是她喝令道人:” 轻轻放下公主,饶你一死。”说时,大蜊的夺魂剑只指道人的腰眼。
这声喝令,令道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
两个冰美人来得如此神速,尤其是大蜊剑术剑剑夺命,这是道人没有料到的。为了活命,他只得将公主轻轻放下。他想的是驮起公主不利战斗,再则伤了公主不是整个计划都泡汤了?于是他只好将公主轻轻放心下,深怕碰醒了高贵的公主。今天算是遇到恶煞了,今后再寻机会谋好事吧,反正来日方长呢。他想,能伸能缩,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