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原本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公子,也不知得罪了天上的哪位神仙,一张脸不堪入目也就罢了,偏偏还有哮喘病。
说他招人同情吧,每次见面都对她要打要杀的。说他招人恨吧,他也没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小姐,奴婢一直很奇怪,你和顾小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然好端端的,他干嘛要将咱们掳去酒楼?”
这个疑问被紫嫣压在心中已有多时,总是抽不出合适的时机向阮静幽询问凡。
阮静幽也没打算瞒着她:“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在凤阳山遇难的那件事,那个时候你为了救我,腿上不是中了一箭吗,后来你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我去城里给你买疗伤药的时候,和那位顾小公子曾发生过一次偶遇。不过,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麒麟王府家的顾小公子,当时他受了伤,我把本来买给你的药送给他用,然后情急之下我又拿了他的钱袋子……”
阮静幽简短地将她和顾小公子之间结识的渊源给紫嫣解释了一遍,虽然解释得不够详细,但紫嫣还是听懂了。
“也就是说,当时小姐在意外之下,曾救过顾小公子一命?”
一提到这个,阮静幽的脸上就露出几分哀怨:“我也以为自己在无意之下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可没想到那顾小公子是个怪人,对药物过敏,他非但不肯承认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还口口声声冤枉我偷了他的钱袋子。謦”
紫嫣“噗嗤”笑了出来,调侃道:“小姐,奴婢今儿终于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你还笑……”
“两位姐姐在聊什么八卦,能不能算上我一个?”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从外面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此人正是被阮静幽后悔带进阮家,且男扮女装,死赖在她身边给她当婢女的金珠宝。
看到他进门,紫嫣的脸立刻拉得老长:“谁让你进来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小姐的闺房,男人不得随便进入。”
金珠宝当然不可能因为紫嫣的两句话就打退堂鼓,他扭着性感的小娇臀,迈着扭捏的小莲步,晃着漂亮的小手绢,一步三摇地走到阮静幽主仆面前,笑嘻嘻地道:“我说紫嫣姐姐啊,人家现在分明就是个貌若天仙的大姑娘,你别总用妓院老鸨看同行的眼光来挑剔我好不好。”
“你才妓院老鸨,你全家都是妓院老鸨!”
“哎呀紫嫣姐姐,不要总是生气嘛,气大容易伤身,而且还很容易长皱纹。”
他非常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阮静幽和紫嫣的正中间,从水果盘中揪了一粒葡萄,抛至半空,张开小嘴一口接住。
紫嫣被他那嚣张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金珠宝,你怎么这么讨厌?小姐,你也不管管他。”
阮静幽将刚刚削好的一颗苹果递到金珠宝面前,笑着道:“其实珠宝挺可爱的,听说镜月轩里不少下人现在都卧床不起,尤其是葛嬷嬷和春红两个伤势最重,这都是珠宝的功劳。来,这个苹果奖励你。”
金珠宝得意洋洋地接过苹果,狠狠咬了一口,同时还不忘对紫嫣做了一个大鬼脸。
“对了……”
他一边吃,一边用下巴努了努门外:“我进门之前,看到那位姓赵的老太婆神神秘秘地躲在门口好像在偷听,你们俩刚刚没说什么悄悄话吧?”
闻言,阮静幽面色一变:“赵嬷嬷刚刚在门外?”
“是啊!”
金珠宝拼命往嘴里塞苹果的时候,还不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本来我还想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结果她看到我后就慌慌张张转身走了。小姐,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八卦,介不介意说出来给我也听听?”
紫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对阮静幽道:“小姐,咱们刚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阮静幽摇了摇头:“不管她听到了什么,以后咱们再说悄悄话的时候,都要小心一些了。珠宝,有些事我也不想瞒你,表面上看,赵嬷嬷是我院子里的下人,可早在很久以前,她跟我就已经不是一条心了。既然你想留在这里混口饭吃,本着相逢即是有缘的份儿上我不赶你走,不过丑话咱们得说在前头,这院子里除了我和嫣然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信,以后在赵嬷嬷面前讲话,你最好要留些心眼儿,别一个不小心被她套去了话,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金珠宝听得双眼发亮:“小姐,你这么说,就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阮静幽瞪他一眼,心想,不是我想把你当自己人,是你厚颜无耻死赖在我这里不肯走。
要不是她有着前世的记忆,知道金珠宝将来的前途一定会无可限量,她还真不会冒这个险,将他一个大男人留在自己院子里当婢女。
“你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对我绝对的忠心,如果被我发现你有背叛我的想法……”
阮静幽凶巴巴地伸出手,对他做了一个杀无赦的手势:“到时候
就算赔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绝对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金珠宝学着小姑娘的做派,委委屈屈地嘟了嘟嘴:“小姐,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人家可是很讲原则的,既然当初答应跟你进府为奴为婢,人家就不会随便毁约的啦……”
阮静幽被他那发嗲的样子刺激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
金珠宝笑嘻嘻地翘起一根兰花指,娇笑地轻斥:“你讨厌!”
阮静幽主仆在紫竹院被金珠宝恶心的同时,已经从麒麟王府回来的阮振林和谢氏则是满面愁容。
麒麟王妃将两人召进王府单独见面的目的很简单,顾家和阮家的婚事被忽略了这么多年,如今两家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让他们共结连理,拜堂成亲了。
阮振林的反应还算平淡,对他来讲,能攀上顾家这门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谢氏却并不这么想,一回到阮府,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陶然居,和阮振林商量:“老爷,您要听我一句话,麒麟王府和咱们阮家这门亲,是万万结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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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