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幽顺手丢了一个枕头砸在金珠宝身上,冷哼道:“爱说就说,不说算了!”
金珠宝一把接住对方砸来的枕头,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咕哝道:“嗤!真是个小气鬼!”
“哼!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个贪心鬼?别忘了你只是我家小姐从外面捡回来的使唤丫头,现在她肯给你银子去外面帮她做生意,赚来的钱还要跟你二八分,这样的美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好,居然敢狮子大开口,随随便便从你口中挖些顾小公子的消息就要多分去一成,你也不怕银子太多把你这小混蛋活活砸死!”
“紫嫣姐,你这话说得可就有些虚伪了,这世上谁会嫌自己的银子多呢。再说了,人家还是妙龄姑娘一朵花儿,顶着这样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出去做生意,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看上了人家的如花美貌,吃人家两口嫩豆腐,再摸人家两下小手,这对人家来说可是天大的损失……”
紫嫣受不了地瞪他一眼:“金珠宝,你到底是有多厚颜无耻啊,别人不知道你是男的也就算了,我和我家小姐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你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一个大男人被人摸两下小手,吃几下豆腐这算损失吗?算吗?算吗?凡”
金珠宝被紫嫣的唾沫星子喷得节节败退,直到对方喷完,才伸手抹了把脸,哀怨道:“紫嫣姐,你今天早上没刷牙吧!”
“对啊,我就是没刷牙,专门留着满嘴臭等着喷你呢。謦”
“紫嫣,不要欺负小孩子,既然他不想说,咱们就别勉强他,反正不管珠宝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必须嫁进麒麟王府的事实。与其提早知道那些不好的消息,还不如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好,人生难得一糊涂,只有糊涂的人,才不用面对未来的诸多烦恼……”
“唉呀小姐,人家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干嘛当真啊?”
金珠宝是个典型的贱骨肉,要是阮静幽对他继续刨根问底他或许还会拿拿乔,现在人家摆出一副拒绝跟他交谈的姿态,他顿时就按捺不住心底的八卦欲,笑嘻嘻地道:“其实我说的第一手资料也只是道听途说,未必能做准。顾家的那位三少爷,不是整天都喜欢戴着面具不敢见人吗……”
“他不是不敢见人,而是见到过他真面目的人,都会被他的样子吓到而已。”
阮静幽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乐意戴着面具活着,顾锦宸肯定也是。
他之所以会戴着那么一个丑玩意儿,不是他想戴,而是他不得不戴。世人的舆论是可怕的,饶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再怎么强大,也抵抗不了天下众生的悠悠之口。
“顾三爷基于什么心理戴面具我没兴趣,我只知道,他那张脸之所以必须要戴着面具活着,是因为他生来就带着胎毒,从小到大,那位麒麟王给他寻了不少天下名医,却对顾三爷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哦?”
阮静幽好奇地挑了挑眉,问道:“顾锦宸的毒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金珠宝神秘兮兮地点了点头:“这可是非常绝密的一个消息,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说完,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紫嫣,彷彿在说,他口中所指的一般人,就是紫嫣之流。
紫嫣懒得理他,坐在一边捧着绷子一针一线地继续刺她的绣。
“你知道顾锦宸的亲生母亲的情况吗?”这一刻,阮静幽对顾锦宸的私事突然非常感兴趣。
她无法想像,一个刚从娘胎里出来的孩子,身体里就带着无人能解得开的胎毒,从小到大,他要承受多少痛苦,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能融入到这大千世界之中。
“他亲生母亲姓甚名谁,是什么来头,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不过……”
金珠宝故意卖了个关子:“听小道消息说,这位顾三爷的亲娘,来头应该不会太小。因为麒麟王府一共三位公子,唯独顾三爷最得麒麟王的疼爱,表面上看,他只是王府的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庶子,但据我所知,顾三爷在麒麟王府的地位,甚至超越了他父亲麒麟王。”
“啊?”
阮静幽和紫嫣同时惊叫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嘿嘿!”
金珠宝端着杯子,故作优雅地啜了一口茶水:“可不可能,日后待小姐嫁过去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嘛。”
“金珠宝,如果我没记错,你只是我家小姐从路边捡来的野丫头吧,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麒麟王府的事?”
紫嫣突然举起一根绣花针,不客气地瞄向金珠宝的俏脸:“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家小姐有什么目的?不说实话,看我不用这根绣花针戳烂你的脸,扎瞎你的眼!”
金珠宝没好气地白了紫嫣一眼,嗤笑一声:“紫嫣姐,被害妄想症也是病,得治!”
“哼!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敢对我家小姐不利,否则的话,我就趁你半夜睡觉的时候活活扎死你!”
“啪!”地一声,金珠宝将一张地契拍到两人面前:“小姐之前给我
的那五百两银子,我已经在玄武大街最繁华的地段租了一家店。喏,地契就在这里放着呢,我跟那家店的老板租了整一年,租金价被我压到三百八十两,还剩一百二十两,我准备用在装修店面上。小姐之前不是说要在玄武街经营胭脂水粉店吗,给我七天时间装修店面,七天后,就可以正式开张营业了。”
“这么快就租到店了?”
阮静幽跟紫嫣听了这个消息后非常兴奋,两人捧着地契租约研究了半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看来不会有假了。
“珠宝,玄武大街的店面可不便宜,最小的店面一年也要四百五十两,你租的这家店……”
“玄武街道东原来的顺心饺子店,小姐知道吧?”
“啊?顺心饺子店?”
阮静幽微微一惊:“那家店的店面可不小,三百八十两,你到底是怎么谈下来的?”
金珠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爷那天花了二两银子雇了一个算卦的道士,去饺子店跟老板说,他最近霉运当头,不宜留在京城,如果不马上滚蛋,就会有血光之灾。”
“他信?”
金珠宝微微一笑:“他为什么不信?饺子店里供了左一尊、右一尊的菩萨,明摆着是把希望寄托在神明的身上。而且我之前曾花了五文钱从街口要饭的张瘸子那里打听到,饺子店的这位李老板最近家里确实不太平,不是小妾们彼此打得头破血流,就是儿子闹病无药可医,再加上那算命的道士去在他面前胡诌一通,小爷我就轻而易举把他的店给签到了手里。”
别看金珠宝平时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一旦办起正事,还真是让阮静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弱冠少年?这么小年纪就将奸商本性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日后待他再长大一些,偌大的大阎朝还能装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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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