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恩眉毛一扬,笑道:“那好,不过倪先生,现在既已夜深,请倪先生让客人们等到天明再走吧。”
倪方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招呼又走进大厅的林丽宜:“给客人们上点水果。”又看着卢商华说:“你们回房间去吧。”
鲁恩低声和铁索道:“我们去许信芳的房间看看。”
鲁恩在前面走,铁索和一个警员跟在后边,来到许信芳的房间,书房里干干净净,书桌上的稿纸还在那里,最上一页的稿纸上有明显的笔痕,鲁恩拿起来看了看,道:“这是为今晚的宴会作的诗。”然后他看书桌旁的纸篓,从里面拿出一团揉皱了的纸,展开抚平看了看,皱起眉道:“奇怪呀!”
然后他们来到许信芳的卧室,鲁恩看了一眼便道:“铁索,叫你的警员在附近搜索,看有没有打碎的茶杯瓷片,找到了包好,拿来给我看。”
铁索吩咐身边的警员去办事,鲁恩的眉头则皱了起来,连说了几个“不对呀”,在室内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脚步,对着床头柜说:“就是这样的。”
说得铁索莫名其妙,但他很听鲁恩的话。当鲁恩说:“我们去看看许信芳,叫法医一起来。”后,他毫不迟疑地吩咐警员去叫法医,然后跟着鲁恩一起往冰窖走去。
虽然六月的夜晚懊热沉闷,走下冰窖的阶梯,即感觉阵阵凉意,下到冰窖里之后,他们就如同是到了冬天一般。
许信芳的尸体放到冰窖里几个小时了,她的脸雪白,仿佛在她生前,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不再流动一般,鲁恩走近她,弯腰看躺在冰块上的许信芳,许信芳脸上的肌肉都往下垂着,他拿起她一个手臂,发现手臂上的肌肉也是松弛的。鲁恩看了看,唤法医道:“你看看她的腿上,有没有针孔?”
法医掀开许信芳的旗袍下摆,检查她的小腿,看了好了一阵,兴奋地说:“在右小腿里面,有一个针孔。他拿手电往针孔那里照,又拿镊子扒拉针孔,惊道:“是一根针。”
鲁恩听说以后,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着什么,然后吩咐跟随着他们的警员:“送到外面,给一个大报的记者。”
然后他心满意足对铁索说:“我们可以休息一阵了。”
但他们并没有休息成,鲁恩和铁索刚一出冰窖,一个警员拿着一个碎成几片的茶杯过来,鲁恩看了看,对警员说:“交给法医,让他带回警察局检验。”
忽然厅里一声叫喊惊动了所有人,鲁恩和铁萦赶忙往大厅走去,却见卢商华双手捂着腹部,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前面的地上,扔着一个只咬过了几口的犁子,犁子削过了皮,明显有牙咬过的痕迹。鲁恩见状,忙道:“各位小心,且不要再吃厅内任何东西,茶杯里的水也不要喝,铁索,恐怕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检查大厅里的茶杯,酒杯,都需要化验,看有没有致人死命的?”
卢商华倒在地上,脸色铁青,四肢慢慢抽搐着,倪方生和林丽宜看着她,林丽宜呼唤:“商华,商华。”倪方生则焦急地抬头:“吴医生在哪儿里?”
吴医生在客房里睡着了,等倪家佣人把他喊到大厅,他看见倒在地方的卢商华,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卢商华一死,客人们都惊恐起来,江书怀着急地对铁索说:“你要让我们走,不然就得保护我们安全,怎么来到了这个劳什么子地方?”
孟十平和两位名记者都附合着江书怀说话,急切要走。鲁恩道:“诸位稍安勿躁,凶手现在没有找到,诸位离开这里,倒是危险得很,不如大家都是一起,凶手忌惮,还不至于做出什么来。”
鲁恩的话起到了一定作用,众人的议论声低了下去。
吴医生看过倒在地上的卢商华,轻声道:“已经没气了。”
林丽宜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她流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铁索吩咐警员收取大厅桌上茶杯、酒杯,做好标记,拿去化验。
鲁恩捡起掉在地上已被吃掉几口的梨子,看梨子的底部靠近核的地方,黄伤了一块,他把梨子拿到鼻前嗅嗅,又拿起卢商华桌前果盘里的梨子看,果盘里放着两个梨子、两个苹果,还有几块剖开的西瓜,各桌前都放着同样的果盘,果盘里放着同样的水果。不同的是,客人们桌上的水果都没有动,大概是来倪府做客,摊上了事,无心吃水果。卢商华年龄尚幼,听见倪方生吩咐她们回房休息,便削了一个梨子吃,刚吃了几口,便倒在地上抽搐打滚,丢了性命。
鲁恩仔细察看卢商华桌前的水果,看过后又拿客人们桌上的水果看,看完了之后对铁索说:“把各桌前的水果拿去化验。”
铁索吩咐警员。这里鲁恩问林丽宜道:“府上水果都是谁采购的?”
“倪先生喜欢新鲜水果,我们都是叫水果店送来的,宋合水果店,水果都是昨天傍晚,他们伙计送过来的。”
“伙计还在吗?”
“已经走了。”
“水果通常都是谁接收的?”
“一般都是管家倪诗昂,但昨天他忙着接客人,就有我接住了,我一时间忙不过来,还让周妈喊信芳来接着。”
“府上似乎很奇妙,佣人不做这些杂事,要有林小姐亲自来做。”
林丽宜叹口气道:“倪府的佣人并不多,各有各的事情做,若宴客有需要,都是从通江饭店借的侍应。”
“那昨天傍晚,周妈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