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维抗议道:“周妈人都不在了,任凭你黑口白说。”
鲁恩道:“你是认定周妈已经死在了那口废弃的井内,才这么说,你且听我说下去,——至于许小姐说的后两件事,那只是她一个人说的,是否真有此事,我们或许得不到真相,但鉴于第一件事上她的说谎,这两件事深可让人怀疑,那么许小姐为什么要说谎呢,她要掩盖一个秘密,一个对她来说天大的秘密,那就是,许小姐怀孕了,但孩子并不是倪老板的,许小姐清楚这一点,她是个聪明人,也清楚倪老板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要掩盖,于是编出她在倪府被谋害的谎话,请我来,看到侦探也束手无策,倪老板只好给她一笔钱,打发她离开倪府,以倪老板的苛刻,他供给她们吃穿用度、供她们悠闲地生活,钱上面,他很少给她们,这一点林丽宜小姐可以证实。”
“但许小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的情人,也就是她孩子的父亲,却并不愿和她拿了钱后远走高飞,也许一开始许小姐并没有和她的情人说这个计划,只说她有个计划,能解决眼前的困难,她的情人一直悬着心,一直到我就要来倪府后,许小姐才把她的计划和她的情人说了,她的情人是个胆小的人,恐怕有些不妥,劝她把孩子打掉,许小姐不允,一定要按自己的计划行事,于是她的情人便瞒着她,在她的茶杯里放了黄药子的汁水,欲打掉许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他们仍过平静无波的生活,但许小姐在宴席上中毒死后,她房间里的茶杯被人拿走扔掉,并且她在稿纸上写的那首诗,那首让她心情波澜起伏的诗,也被人撕走了,好象是她的情人看见她死了以后,慌忙毁掉证据,其实并非是她的情人所为,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周妈,她有的是机会进入到许小姐的书房和卧室,她早就感觉到许小姐奇奇怪怪,等许小姐诸多的诗作放到一起,她隐约也就明白了,她知道了许小姐是因何而死,自以为得了个机会,所以把许小姐的茶杯扔掉,把她的诗作放到身边,去敲诈许小姐的那个情人,因为正是那个情人把许小姐致于死地的,那天晚上他们约定在后院见面,许小姐的情人起先不承认,后来见周妈拿出了诗,为了争抢诗稿,两人扭作一团,周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许小姐的情人便把周妈抗起来扔到了井里,然后把诗稿撕碎,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便是那个情人的作为。”
“是谁啊?那个人是谁啊?”客人们都左右看,倪方生原阴沉着脸,这时不禁也抬起了头来,向鲁恩看。
吴白维的脸色苍白,他站起来慢慢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鲁恩道:“何必呢,吴白维先生,黄药子并非是致死许小姐的原因,箭毒木才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何况许小姐的诗作,就在我手里。”鲁恩说着拿出粘得厚厚的一张纸,上面是许小姐的字迹。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吴白维还想抵赖。
鲁恩叹口气,拍了一下手,一个警员拉开门,周妈坐在轮椅上,由一位警员在后面推着,周妈怒目看着吴白维,吴白维一下子滑坐到了椅子上,颤声道:“怎么你……没有?”
鲁恩笑道:“是的周妈没有死,所幸吴先生胆子小,没有致周妈于死地,井也不深,周妈没有摔死,只断了几根骨头。”又笑道:“也所幸我及时想起自己的纰漏,从大楼西侧的梯子下去,刚好看见有人从井旁跑开,夜晚从井内下去,把周妈托上来,可不是好玩的。”
“但你仍然宣称周妈已经死了?”倪方生冷冷地说。
“是的,那时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于是将计就计,宣称周妈已经死了,从废井内找到她的尸体,白天第二次下井,意外地是看到了剩下的砒霜和注射器,于是一切都明白了,梨子里的毒,是用注射器顺着梨底部注躲到梨核旁边的,这种毒剧烈,只要吃梨子,必死无疑,并且abcdg五桌的水果都有毒,是谁要毒死倪家众多的女子和客人呢?若不是许信芳先死于非命,那晚死在大厅里的,就不仅是许信芳和卢商华,或许倪老板、林小姐、孙小姐和周小姐,还有江先生、孟先生、吴先生、刘先生,都要死在这里。”
“我们先说说许小姐的死,许小姐当时从座位上下去,回房间去拿诗稿,走到半路又转了回来,也许她忽然意识的她的诗作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读出,她的心思意念,被倪老板识破,那她非但拿不到一分钱,倪老板也不知会想出什么狠毒的法子来报复她,倪老板是爱面子的人,她只有写她在倪府多么快乐,她在倪老板的照拂下生活得多么幸福,倪老板才会高兴,才会有可能赏她一笔钱,所以她决定不在宴席上读自己的诗作了,她就说没有写出来,或写的不好,若众人逼迫不依,她就拿以前的诗作应付。”
“她做个这个决定回到席上,她进到大厅以后,孙小姐刚好唱完歌,从大厅中央经过回自己的座位,席上众人喝彩,纷纷和孙小姐说话,许小姐的座位在左旁,她却从右过经过,想走到正中,和倪先生说,她的诗就不读了,但她还没走到,便看见奇怪的一幕,有人在桌子底下拿一个小小的机弦,想要射什么,许小姐很是惊讶,但仍一言不发,那人意识到身后有人经过,赶忙把机弦藏了起来,但许小姐经过以后,那人便把机弦里的毒针射到了她腿上,箭毒木俗称三步倒,果然许小姐没有走出三步,便毒发身亡,杀死许小姐,是杀人灭口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