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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长相思(1 / 1)

该是有多幸运,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救起。

衷瑢回看自己的过往,要论印象最深刻的场景,除了夜市里邂逅一生所爱时满城的灯火璀璨,就是在她危难时刻,从歌楼角落里传来的那一声呼喊。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谁,但就是他现身的一瞬间,像是跌落高台却在最后关头稳稳着陆一般安心。

众看客抬头往上望去,发现不像是花街的常客,纷纷私语猜测起这人来历。

出价五倍的男人也是上的了朝堂的大官,见是同僚,还算客气地请他下来:“云长天云副将?怎么你也有兴趣来逛场子了?要不要到楼下来我们慢慢商量?”

与他一道来的洛忠此时才看清楚楼下是什么品衔的大官,往云长天方向压着声音劝道:“这人不好惹,你还是让让步算了。”

但这男人因着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才会千金一掷,不惜成为整场焦点或更可能是往后京城流言里的主角。

待他来到大官面前,拱手作揖道:“云某不自量力,但确实出于喜爱。。”

他还没讲完,却听闻帘幕后柔弱的月娘尽显刚强的话语:“月娘今生绝不侍奉云长天,云副将请回吧。”

她如此决绝,在场的看客又是绕到了另一场迷雾里。不过今天真是值了,不光赏尽美人风采,还能见识生平难逢的好戏。

这转折来得太突然,云长天与大官爷都有些懵了,有看客多事,在座上挑拨起来:“月娘何出此言?该不会是论官阶高低作的论断吧?”

云长天也望向她不语,期待她有个明确的答复。

月娘私心苦笑这阵势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正想将自己身份与被悔婚的难堪事一并讲出来,让云长天也感受一下尴尬,没想到何音在统场催促下快马加鞭从应酬场上赶了过来。

大官爷见是老板来了,气哄哄地指责了与他争抢的那个男人一通,并让何音下决定,让月娘跟自己回去。

何老板努力平静他的情绪,客气地邀请这出戏的男主角女主角一起往安静的客房里去。

众人见看头没了,台上也换成一般姿色的歌姬,兴致一下落了一半,散了一部分又回天井去喝酒玩乐。

大厅里安静不少,厢房中气氛还是有点糟糕,两男人坐在一桌迟迟不见月娘露面,大官爷当即就拍手叫来歌楼的活计让他赶紧去催何老板。

云长天倒是不急,但见他端坐凳上,专注品着香茗,神态自若,风度可是真当潇洒。

官爷原本心浮气躁,看他看久了居然有点平静下来,忍不住凑过身去打听道:“我说云副尉,你跟那个小娘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云长天自得一笑化解这暧昧的揣测,不紧不慢地回道:“不见得她所认识的云长天就是我。”

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打消不了官爷的好奇,仍听他喋喋不休地骚扰道:“家里的九娘可还好?上几天碰到她爹,也就是你老丈人,听他唠叨起女儿的婚事可见他满面悔恨。我说云副将你和九娘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说你们青梅竹马的吗?早年成亲那会,这满城老百姓有多羡慕你们这对神仙眷侣。。”他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似有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面对这种挑衅,云长天却仍是淡然笑意挂在嘴角,他也不反击,只是承应他说的那些,又补充道:“过两天我刚好去看望岳父,这些话我会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他老人家听,他看得清楚些,势必能帮我回答。”

官爷一听,这哪行,九娘他爹德高望重,朝上说一不二,连皇帝都敬他三分。要是自己这些嘲弄之语传入他的耳中,自己也要成人家的笑柄。

他正告饶之际,何音正好过来,拱手赔礼道:“得罪两位了,月娘太刚烈始终不肯跟我过来。”

官爷面对云长天败下阵来,自觉没脱身的借口,正好人不来了,赶紧好言两句带着人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房中只剩他们两人面对着面。

云长天迟迟不肯离开,不是非要见月娘一面,他只想知道为何从未谋面的娘子对他的态度有如仇人一般憎恶。

何老板笑着叹口气,回道:“女人的心思猜几遍变几遍,云副将宽宏,还是早些忘却了好。”

这种套路的说辞摆明了是来掩饰缘由不想让他看真切的,云长天知自己再在这里纠缠肯定毫无结果,于是便也叫上洛忠一道回去了。

他是回去了,但是云家大少爷为歌女一掷千金的风流事在京城里迅速传开,一时间云家上下都开始议论起来,看来这云长天早先是深藏不露,也难怪跟他走得最近的洛忠也是个好生潇洒的寻花客。

那天从歌楼出来云长天径直就回了房,晚饭也不吃,沾到榻沿就只顾倒下,望着房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发呆。

天还亮的时候,他就在回想月娘弹的琴,一遍又一遍。等到天暗,眼前一片黝黑,盯的时间长了,竟也能在漫无尽头的黑里看到深处飘来的一丛灯火。

他又想起那首花灯谣,当初只以为孩童们口中唱唱,就跟童言无忌般没有意义,哪知今日远在千里,也能任凭一首小调唤起他深埋心底的情欲。

只可惜她已是他人之妻,终究一个照面花尽了一世的缘分。

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很不好受,云长天终于想起来昨天早上嘉言往他屋子里塞了一封信,约他昨晚到她院里见面。

董嘉言这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想起这点,他就很不好受,年轻时候与九娘在立场上闹不和,一时无从宣泄胸中郁闷,恰是某日自己烂醉时,被嘉言寻得机会,一朝坠得温柔乡,纵使英雄也断肠。从此断断续续将近六七年的时间,这份暧昧就没有断过。

与九娘彻底决裂之后,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很颓废,尽管为了云家的利益,九娘放弃自由依然坚忍付出,这反倒使自己变得不堪和卑鄙起来。

往边关戍守了几年,算作逃避,也算作清醒,上次回来一趟,他是决心要与董嘉言划清关系。

一来,她太痴情,但自己给不了她任何名分,这样拖着只会耽误她终生。

二来,算是给九娘最后的答复,表明自己不受她成全也可以一点一点强大起来,最后真真正正顶天立地。

奈何董家娘子太过痴心,与她明说了后虽不见她寻死觅活,但昔日活泼开朗的嘉言早已随这段隐秘情史睡入无边的黑暗里。

对她终究还是有点愧疚,而且自己做得太绝恐怕对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云长天在黑暗中从枕下摸出那份漫着浓郁花香的信笺,这熟悉的味道从来没有一刻是令他真正安心过。

按她的性格,昨日不见,今日必然还会彻夜点灯等着他去吧。

按下信笺,他懒懒起身,坐在榻沿垂头沉思一会,才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跟她了解所有爱恨纠缠。

正好出门的时候下起了雨,夜雨婆娑寂寥,小院子里栽满红花绿柳现时却一点都看不清,只有院门的檐下两盏红灯笼轻轻摇曳。

他打伞提着灯笼漫步到了西南角落里那个已被人遗忘的小院。院中没有灯火,牡丹芍药的花也谢了多时,墨绿枝条在灯火里被大雨击打地摇摇摆摆,仿佛在苛责他无端扰醒自己的睡眠。

小屋子上了锁,里面没有人住着,他此时道不清自己心里是不是松了口气。

夏夜的雨多数是一时兴起,落了不多时间自己便急着收了,慢慢的,他听不到雨声,偏了伞也感知不到雨意,这来去自如的雨云啊,可真叫人羡慕。

云长天正独立仰天庭院感慨着,隔壁人家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渺渺琴音,他停下思绪仔细听,发觉竟是萨巴陀里传唱的名谣。

一时间,去年在城里遇见她的情景冷不防又涌上心头。可恨的思念,该断时总是断不了。

雨伞搁到墙边,灯笼也扔到了一旁,他取出常带在身边的羌笛和着古琴的优雅一同感怀起荒漠戈壁的凄美爱情。

只是那弹琴的人大概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伴奏给吓住了,半天不听琴音再起。

他的羌笛也戛然而止,若没有了共鸣的旋律,独奏又有何意义?

空气里静了一小段时间,只听墙那边传来微弱的女人声音:“敢问哪一位郎君或是娘子?”

他思考一阵大声回道:“在下只是云家的暂住客,娘子不必留意。”

“郎君可也去过西关的大漠荒地?竟也知晓这名谣的乐律?”她很好奇地问起来。

“只去过个几年,独独学会的恰就是这首,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还能遇到共鸣之音。”云长天很是开怀,向一个陌生人尽诉心声。

墙那边,弹琴的娘子又默语了,云长天就静静地等着,只是不经意间,那琴弦再次被拨动,似涟漪的心事徐徐漾开,他听着,越是沉醉,夜市里邂逅的那一瞬就越是浓烈地铺展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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