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张子衿推门进来。
她突然张开眼睛,同时大吸一口气,头脑中一直重复着两句话:“这是你哥哥留给你的信”、“张子衿是个很不错的人”——是他!
“葵。”张子衿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种感觉让她感觉到了万剑刺心的痛苦——没错,昨天张子衿就在现场,所以杀了哥哥的人根本不是裘,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大声尖叫起来,迅速躲开他的手,拼命向后挪到床头,再死死抱着自己的头,狼狈地嘶吼着,没有停歇。
“你怎么了?”他不理解地看着她发疯的样子,想靠上前去安抚她,但已经很明显了,她在怕他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让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她大口喘着粗气,就快失去呼吸的样子,微微抬起头,像一只躲在屋檐下的可怜的猫,警惕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敢靠近一步,她就会像一只畏惧野兽撕咬的猎物一样发出死前仅存的咆哮。
“看样子是病得不轻。”是谷罗!等张子衿反应过来时任葵已经被针管射中。
“你要怎样!”张子衿看起来很生气,同时也有一丝畏惧,好像她真的死在了猎人手上那样。
“只不过是想让她镇静下来,你激动什么?”
张子衿回头向谷罗谢罪:“我的错,月主。”
“无碍,我知道你也是因为太担心她了,”谷罗走到他跟前,“也正是这样,我才有必要提醒你,只有理智才可以战胜一切,尤其是对你喜欢的东西,你越是感情用事,你就越容易坠入苦海深渊,结果是无法自拔也不能自救。”
“多谢月主提点。”
“这段时间我会去面见月族以前的权臣,你就负责让她恢复正常,药我已经备好了。”
……
哥哥最后是想让我投靠谷罗,以他自己的性命引发公冶伦那边的贵族暴乱,此时的联盟贵族已经是公冶伦的强敌,他们必会展开你死我活的激烈斗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谷罗的目的不单单是成为月王,他还想要建立统一的吸血王朝。而公冶伦呢?把我抵押给谷罗却又违约,难道真的是因为爷孙情?或许是我低估了他的野心。
公冶家族的人或许一直都在隐藏一个秘密——眼睛的血红色要是凶猛起来就真的能变得货真价实。
现在只缺一个东西,那就是腹涕草。
……
月王谷无人园区。
“你在这里做什么?”张子衿果然还是追了过来。
任葵利索地把东西藏在袖口里。
“看到你恢复得很好,我就不再过多担心了。”但他还是没有再走近一步,怕她畏惧。
“加冕礼是在明天晚上月圆时候吧,”她抬起头,望着天上快要填满的月,打理一下袖口,“我会好好准备的。”
“葵……”
“该改口叫少主了,你们现在不也是已经叫他月主了吗。”
“望少主见谅,我一定会对您尽心尽力。”
任葵转过身,走到他跟前,眼睛里满是凌气,“你喜欢我?”
他愣在那里,没有回答。
“其实我有想过嫁给你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因为好朋友本来就应该一直在一起,”她突然又自嘲道,“当然,那只是孩童天真的想法。那时的你就像一把保护伞,听我胡言乱语,而我那些话与你应该接触的东西并不沾边,可你喜欢。现在,我承认我变了,如你所见,我愈发能感觉到眼睛的颜色到底有多鲜艳。”。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瞳孔,里面像是有某种不可估量的力量,就像地狱之火,就像盛开期的曼陀罗。
她抓紧他的衣领,正对他的脸,露出一对充满仇恨的尖牙,“我本来可以给你机会,但你杀了不该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