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砾,你发什么呆?进城啊,可以好好玩一天,赶了这么久的路,不累吗?”
远名三人组朝石砾走来,脸上带着笑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情很好?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横牙山大,真是瑰奇。”石砾侧头笑了笑。
“哈哈,那是当然,从小我就听过无数关于横牙山的传说,传说那山中住着神明,俯瞰着整个世界。
也正是神一直在约束着众生,所以北国的战士迟迟不敢攻入我们的内部,踏过我们的河山。”
远名显然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但石砾注意到对方提起北国士兵说的是却是战士二字,看来对北国是有很多了解的。
果不其然,远名走到石砾身边小声说到:“其实啊,众人口中的那些凶恶的北国人和我们也没太大区别,没传说中那么可怕,什么生吃人肉,什么奇奇怪怪的。
顶多有点疯,所以你别信那些普通人的以讹传讹,都是不懂的人在互相吹罢了。我们远家戍守东边多少年,不知道杀过多少北国的那些疯子。
虽然不知道你去北方要干嘛,你又总是笑笑不说,但我这么说不过告诉你在那没有太多担心的罢了。”
远名在说到远家时满脸自豪与荣耀,又带着一抹伤感。
他小时候就是在战场长大,见惯了杀戮,也训练了各种杀人技艺,熟知各个兵种作战的优劣,本以为长大后会和父亲哥哥他们一样,用尽一生戍守疆土,没想到……他也没想到一直对他和蔼的哥,竟然会那样。
但他今天说这些主要还是想开导石砾,这些天他们聊得来,自觉自己已经是对方朋友了,可每次问石砾为什么在车上那么狼狈,对方都不说,就当没听见,好憋屈啊!
还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和他反目的哥哥,他每次冷嘲热讽,对方都会回应好吗,被人当空气的感觉太难受。
“所以啊,你在车内就不要那样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我告诉你北国不恐怖,也给你讲了我家庭的悲惨经历,看吧,世界上总有比你更不幸的人,而他们还在好好活着。”
或许是远名太认真,太真诚,石砾都不好意思不说实话了。
看着远名的眼睛,表情渐渐变得严肃,最后却是淡薄的语气,不以为意的微笑:“我有病!无药可救。”
远名看着,点点头,和他猜的果然一样,对方的谈吐穿着都表明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每天那么狼狈也只能是这样了,嗨!叹了口气,人才多薄命。
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但看着石砾的神情说不出口,真是可惜啊。
“所以,你是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再多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吗?”
心中怎么想,远名或许是有感而发,就这么道了出来,他曾经听说过有些人喜欢在死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踏遍千山万水,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但他还是能理解对方,莫名觉得石砾该算这样的人。
说完,还摇了摇头,“那北国的冰原壮景的确世界难有啊,看一次,就感觉忘了时空。”
石砾理了理衣角,“嗯,离开前到处看看。“风轻云淡,的确是离开,等他有实力了自然要走。
远名看着这样的石砾,愣了一下,突然觉得石砾这样的想法很好,或许自己要死的时候,也会想着到处去看看吧,有些时候,有些地方,美景的确是吸引人,让人想一辈子待在那。
四人进城,走在路上,这武岳城卖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衣物,保暖御寒,看上去销量还不错。石砾没有买御寒的衣物,在这里买正好。
虽然他修行肉身不拒冷热,但伪装还是有必要的,在众人中显得差异并不怎么好,麻烦!而他正是最讨厌麻烦。
冷清的街上,面前突然挤满了人。
“给我一袋。”
“我也要。”
……
“那是卖祝福袋的,据说买了在接下来的路程就不会得病,也不会遇到危险。”
看出石砾的疑惑,远名开口解释。
“依我看,这就是骗人的,可是就是有人相信,又有什么办法,一张还那么贵,还不如多买点祭祀品呢?倒时好给死去的人祈福。”
远名说完撇了撇嘴,他对这些乱神的东西是十分厌恶的,因为觉得石砾应该会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所以也就抱怨出来。
石砾点了点头,他当时来这座城池的时候是跟着上一任修行的人,没有独自出行过,所以虽然他走过了南北,也还是很多东西不知道,没见过,或是只是瞟了一眼,没有印象。
毕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刚得到修行秘法的喜悦,不是来自于可能得到的力量,而是看到了未来。记得刚得到肉身秘法时,修行起来哪怕万分痛苦,也是甘之如饴,因为有梦想,仰望着远方。
“小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买点祭品?”
可远名这句声音不小毫无遮掩的话显然传得很远,有的皱眉,有的静静看着,虽然远名说出了他们一直想说的话,但他们也不打算干什么,而有的则怒视着远名。
“小子,话可不能乱说,须知你做的一切都在天地间,无所遁形,不尊天地不敬鬼神,呵呵?”
卖这些东西的人满头白发,双眼混浊,讲起这样的事情来满脸神叨叨,让周围的人信服。特别是最后一句呵呵,简直呵出了一定的水准和气氛,石砾都忍不住笑了,当然只是浅笑,毕竟他不喜欢麻烦。
“你是说,你是神?”
远名笑了笑,头往横牙山脉看了一眼,又斜着眼睛瞟这老头:“如果是神,我倒真的不敢不敬,但你是什么,东西?”他最烦这些神神秘秘,装神弄鬼的人了。觉得这是对神的玷污,毕竟神殿的人他又不是没有接触过,真的一个个都很厉害。
“你,你,你……”
老人连说三个你,却是没有接着说下去。
一旁买东西的一个大汉却是看不下去了,
“小子,你。”
伸手就要来抓远名,引得远名轻蔑一笑“哼!”,
也没见太多的动作,快速地伸出双手,捏住那抓过来的手就是一拧。
“啊疼疼疼疼疼!”那虬髯大汉额头直接就冒出冷汗,一个劲地叫唤。
远名等他疼到没有还手能力了,这才放过对方的手,嗨,商队竟然会请这些没脑子又没武力的人,不知道是哪家,真是倒霉,轻蔑笑了笑。
不过,也更加衬托自己落魄,不是吗?自己本该在东边与敌人厮杀,现在却要靠走商养活。
这么一想,自己今天怎么想了这么多,记得前些年他就不喜欢思考过去了啊!
眼角看到一直浅笑的石砾,是今天知道了石砾的志向和目标吗,他心中一涩,自己还不曾找到将来的路呢!难道真的要四处漂泊?
一股强烈的不甘就在心口挣扎着,跃跃欲出。为什么?凭什么?他从小熟读兵书战法,苦练枪戈箭技,未曾懈怠一天,凭什么是他远走,凭什么家他不能回去。
虽然从小父亲对自己最严,从来没有对自己温和过。但他这一刻真的很想家,想去父亲的坟头看一看。
他要上阵杀敌凯旋而归,他要打退北国守卫山南,他要,他要来年正好,千里红妆,迎娶鱼沉远,沉远沉远,不就是他吗?
他不想再和北国人交易啊!虚伪奉承,他空有一身能力和抱负,凭什么过得这么窝囊。
“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哈?”
大汉还在揉着手,看着面前的远名一阵发寒,不敢动手。
却是惊醒了远名,让他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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