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华再怎么样也三十几岁了,无助地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声音,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用岑末递过来的手帕擦眼泪。
岑末心里清楚地知道,林琼华的软肋就是他们这几个孩子,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对方这么伤心难过,“妈,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林琼华摇摇头,声音还带着些哭腔,“……这么说,程美莲她一直在欺负你吗?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妈,你先告诉我,我爸跟言家,或者干脆说跟言守之到底有没有关系?”
面对岑末的直白,林琼华张张嘴,有些难以启齿,眼里更是弥漫着哀伤,有些事情,她甚至岑三水都没有告诉,现在要她从何说起啊。
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闺女,你们在里头吗?出什么事了?”
是岑三水的声音。
林琼华再次擦了下眼泪,牵起岑末的手说道,“你放心,妈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晚点我们找个时间慢慢聊,现在我先出去,别让你爸等急了。”
岑末点点点,她之所以这么急着说这件事,也是考虑林琼华他们就来这么几天,肯定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好好整理思绪。
反正两辈子她都等了,再等这一会儿也没关系。
林琼华一出来,岑三水就关心上了,“你们在屋子里聊什么呢?眼睛咋还红了?”
林琼华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岑末前段时间流产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
别看岑三水是个糙汉子,对她们母女俩却是真的上心,林琼华知道瞒不过他,只能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怎么会流产?”一听岑末没了孩子,岑三水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岑末,“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问清楚呢,你就来了,晚点我们再问吧,现在先让她静一静。”
岑三水不放心地看了眼房门,自责地说道,“都怪我们住得远,帮不上什么忙。”
这么重要的事情,岑末却没有告诉他们,肯定是怕家里人担心,想到女儿这么辛苦,岑三水又是一阵心酸。
虽然岑末流产已经过了几个月,林琼华还是给她煮了些红糖鸡蛋,白色的鸡蛋飘在深色的糖水里,像是天上的一轮月亮。
林琼华坐在旁边盯着她吃下去,“这段时间没见,你都瘦了,就算是离得远,也不能报喜不报忧,我又不是走不动道儿,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妈,我没事了,有严瑾照顾我呢,那段时间我天天喝鸡汤,都喝腻了。”
“严瑾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他懂什么……”
林琼华话音还未落,门口就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可不就是粗枝大叶的严瑾,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刚才的话。
严瑾身上还穿着橄榄绿的军装,衬得他身量笔挺,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来人还有点喘,“爸、妈,你们来了。”
他还想着快点回来,可以赶上去接岑三水,没想到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