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的目光射向她,仿佛要将宁佳桦盯出两个窟窿。
然而宁佳桦像是入了定一般,瞳孔紧缩,半天都没有说话,严瑾只好自己接过电话,“发现什么了?”
那边的人似乎在奇怪对方怎么换成一个男的,顿了顿才说道,“你是?”
“我是岑末的丈夫。”
“那正好,请你尽快来认领尸体,我们找到一具跟岑小姐身高年龄以及穿着都一致的尸体,很可能就是前两天失踪的岑末。”
“……”
直到对方把电话挂了,严瑾还保持着拿电话的动作,听筒从他手里滑落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顾不得还挂在桌边晃来晃去的电话,脚步虚浮地往外走,直到一只手我拉住他,严瑾没去看哪只手,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外走。
“严瑾,你去哪?”宁佳桦实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去医院吗?我也一起去。”
宁佳桦的话说完,就见严瑾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样的眼神,她只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头一次在严瑾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一张俊脸紧绷着,眼神空旷又抗拒,连平日里笔挺的肩膀都塌了一边。
严瑾用力甩开她的手,目呲欲裂。
不信。
他绝对不会相信岑末已经去世的这种鬼话,那具尸体不会是岑末,她不可能会死。
他要亲自去证明,那具尸体不是岑末。
严瑾不认识路,宁佳桦只能在旁边担任导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严瑾不是去认领尸体,而是去杀人。
公安局找到无名尸体之后,一般都是先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等待法医尸检,或者家属认领,接着才能进一步调查。
今天的天气很好,只不过风有些大,严瑾下车的时候,仿佛连身影都萧索了几分,医院的大楼不是很高,却意外地有压迫感。等在旁边的几个警察认识宁佳桦,上前给两人带路。
严瑾全程都没有说话,存在感却丝毫不减,引得旁边的警察纷纷侧目,这人怎么跟死了媳妇一样?就算真的死了媳妇,瞪他们也没用啊,人又不是他们杀的。
外头艳阳高照,进了医院之后却越显得阴凉,通过长长的甬道之后,再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太平间的牌子,宁佳桦咽了两下口水,刚才一路走来,只觉得那条路漫长无比。
在距离门口的几步之遥,宁佳桦猛地驻足,里面的人真的可能是岑末吗?
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床上蒙着白布的身影,可实际上已经是天人永隔,这未免也太过于戏剧性。
只是站在门口,也已经能闻到属于死人的那股气息,宁佳桦抬头看向严瑾,对方的侧脸像是蒙上一层冰霜,森冷得有些吓人。
最先走进去的人是严瑾,他面容阴鸷地掀开那层白布,宁佳桦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接着目光才慢慢聚焦,一开始的迷茫化作震惊,最后望向对面的严瑾,这样要怎么认?
这具尸体确实穿着岑末的旗袍,也看得出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但……没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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