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四天,当真是过得十分的惬意。当然,这四天几人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整个武试的场地中四处的转悠,寻找宋尘的消息。让人失望的是,一无所获。自从宋尘那天晚上失踪了以后,就没有人再次看到他,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对于成歌来说,有一样功课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那就是每日一万次的基础的剑招。劈一万,斩一万,截一万,撩一万,挑一万,勾一万,刺一万。在当时逃亡的路上自然顾不得练习这些,但是现在一旦恢复过来了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对于剑参的领悟,关系到自己对于剑道的修习。本来对成歌一直是不屑态度的楚狂陌,看到成歌一天七万次的动作,不由得也有些咋舌,对成歌的认知也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不少。
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的成歌一行五人,只要不是遇到归脉境界的妖孽或者是一群化络十二重的修者聚集在一起,几乎就是可以在整个时间场地横着走了,谁敢触霉头?当时被秦夕文那六人整得那么的惨,完全是因为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被六人带着的数十个人团团的围住,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但是此刻,这五人的团体可以说是进退有度,只要不是被死死的围住,那是随时可以抽身而走。而且成歌一行五人这几日追着秦夕文几人,只要碰到他们落单了,就一个个的收拾他们,让秦夕文几人不得不像躲瘟神一样的躲开成歌几人,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退避三十舍。而那些曾经追杀过成歌、余意的那些人也因此遭了秧,根本没有好日子过。成歌几人已经有了足够的白灵玉,也就犯不着断了他们的生路,也就只是跟在他们的后面把这些人当做是沙包和磨刀石,不断地对他们进行璀璨和蹂躏。
这剩下的几天对卫烁、范狸、樊典烽、薛音鍪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如同炼狱一般。每天被这几个煞星跟着,只要是自己一停下来休息,他们就上来找自己练手。而且每次上来练手的都是成歌和余意,这两个人对于灵力充沛和完全警觉的卫烁几、樊典烽、薛音鍪等人来说完全就不是一盘菜。可是,问题是旁边还有三个战力十二重天的大佬在旁边盯着呢,自己只要稍微下手重一点,那么自己将直接面对的就是这三个大佬。这架,那是完全没法打啊。这不是纯粹的欺负人吗?
第九日的下午,成歌一行人还是按照往常的做法在整个试炼场中游荡,一边追逐着自己的猎物,一边像周围的人打听宋尘的下落。成歌一行五个人直直的站在房顶上凌风而立,看着面前一里外的那道狼狈的身影,脸上满是笑意。
成歌侧过脸说道:“臭鱼,要不你来?”
余意不屑的扫了成歌一样:“老大,你这是在寒碜我呢?好歹我也是化络九重的修为,让我对付这样的一个已经被我们换着追了一天一夜的疲惫不堪的家伙,这不是掉我的身价吗?”
楚狂陌三个人扭过来看着成歌,一脸的鄙夷之色,成歌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哎,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这不是给臭鱼一个机会锻炼一下吗?”
余意对此嗤之以鼻,朝成歌努努嘴道:“老大,你不敢去就直接说出来吧,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成歌看了一眼正一脸揶揄之色的余意,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余意有些不明所以,就直接朝着成歌走过去,等到离成歌还有三尺远的地方时候,成歌笑眯眯的开口道:“臭鱼,揶揄你老大很好玩是不是?是不是?”
“呃,”余意刚刚说出了半句,后面的半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正倒飞出去然后砸在地上。成歌弹了弹刚刚踢出去的腿,问道:“臭鱼,揶揄你老大好玩吗?”
“不好玩......”幽幽的一声从地面上传来。
也就不再废话,成歌弹身而起朝着一里以外的那道人影飞掠而去。那道人影正是成歌进入武试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被成歌偷袭失去白灵玉的第一人,樊典烽。
在烈日之下,樊典烽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气息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平稳悠长,急促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的状态低落到了极点。而且樊典烽还时不时的朝后打量,看看那群煞星是不是又跟来了。
就在这次的扭头的过程中,樊典烽看到了让他一阵头大的一个人,成歌正从这些屋顶上朝着这个方向飞射而来。樊典烽不是打不过成歌,相反,要是在全胜的时候,樊典烽完全可以打成歌五个。可是,这该死的成歌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一直缀在自己的身后,完全把自己耗的死死的。
就在樊典烽发牢骚的这段时间,成歌就已经来到了近前。樊典烽暗叹一声,还是无奈地举起自己早已经酸软无力的胳膊凝聚起剑气朝着成歌射去。
一边是休养充足气势如虹,一边是疲惫不堪,两个人至少在气势上已经是高下立判。不敢说成歌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在此刻成歌已经占据了先机。顺势一拉,一蓬雪白的剑光倾泻而出,对着樊典烽当头照下。
另一边,樊典烽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双手一错,无数的剑气脱手而出朝着成歌飞射而去。这些剑气森寒无比,带起刺耳的尖啸声,让人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成歌借着来时的速度和气势,在空中不断的翻转躲避这些飞来的剑气。虽然在不断的避让这些灵力聚成的剑气,但是成歌的去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一招剑一始终不曾有任何的转折和避让。
砭骨的剑意已经刺激到了樊典烽,冰冷的寒意更是将正午的阳光都给逼下去了几分,这就是让人觉得有些胆寒的剑一。不过已经见识过剑二的樊典烽自然也不会把这剑一放在眼里,看到自己脱手而出的灵力幻化成的剑气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没有任何的失望。要是能够掌握如此强悍剑招的成歌被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就给制服了,那自己才不相信了。
樊典烽本来释放完剑招以后撤回的右手在转瞬间再次蓄满灵力,手指连动之间锋锐的剑意再次从手中激射出来,让本来已经是冰寒彻骨的氛围更加的冷冽了几分。锋锐的剑意对锋锐的剑意,两个在剑道上前行的修者双臂交缠,森冷的杀机在整个空间一纵即收。正午的烈日在此刻竟然没有了任何的温暖,方圆数丈之内全部被两人交战释放出来的杀机所变得冰寒彻骨,这是何等强悍的剑意。
虽然成歌掌握的剑参在剑意的领悟上要更胜樊典烽一筹,但是这绝对的实力的差距也是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不过此刻樊典烽在整体的状态上已经是最低点,所以这最后鹿死谁手还真的是很难说。成歌有更胜一筹的剑意和更佳的状态,但樊典烽有更加深厚的修为和更加狡诈的头脑,这此消彼长之下两个人竟然在同一条界线之上。
两个人直接一错而过,第一次的交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完毕。等到两个人叫错了位置然后站定,周围逸散的剑气才溅射在地上,荡起一阵的灰尘和满地的碎石。两个人隔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对视着,眼中全是逼人的剑意。剑走冰寒,两个人之间对视的眼神也不比冰块温暖多少。
半刻之后,成歌眼睛微眯,垂在一侧的右臂再次绷直灌注满强劲的灵力,尺许长的剑光从剑指上吞吐而出。然后,双目猛地睁开射出精悍的神光,运步如飞在地上留下一连串的残影,拖着手中的剑光就朝着樊典烽刺去。而对面的樊典烽显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在成歌开始动的前一刻樊典烽就已经抢先悍然发动。
双手连动,手中的剑气不断的激射,转瞬之间周围的空间早已经布满了纵横的剑气,整个空间充斥着这些剑气直接构成了一道囚笼。樊典烽狰狞的笑道:“小子,你以为就你会耍阴招吗?尝尝我万剑囚笼的滋味吧。虽然你对剑意的领悟在我之上,但是论绝对的力量,你算老几?”
成歌看着越来越多的剑意,心也是猛地一沉,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虽然樊典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依然不是自己这样的六重天的修者可以轻易对付的。心里虽然是如此的想法,但是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不答一句话,手中的剑光不断的在身前翻动,剑光和剑气相交发出一阵金石之音,在空间中铿然作响。
成歌在这次攻击的一开始就没有用剑一,只是想凭借着手中的剑光来对付樊典烽,借此机会来感悟樊典烽所领悟的剑意。就是因为这样,成歌有些托大,樊典烽也吃准了成歌的想法,不然即使不能制胜,但是也不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局面。心里紧张归紧张,进过刚刚开始的手忙脚乱之后,成歌渐渐的适应了樊典烽这招万剑囚笼的攻击的频率和节奏。开始用最简单的剑招来回击不断激射而来的剑气,劈斩截撩挑勾刺,这几招基础的剑招轮流出招,就和平时成歌每日一万次的挥剑练习一般无二。有了对战的敌手,成歌对于这几种基础的剑式的领悟更加的深刻,而在这几招的轮转之间更加的圆融如意。
在一旁不断发出剑气的樊典烽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成歌在其中游刃有余,心中更加的冰寒。手中发出剑气的速度立刻攀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陡然间速度就快了数倍,自然这对于灵力和肉身力量的要求也到达了一个近乎苛刻的要求。面对威力陡然升高了几个台阶的剑阵,成歌也是有些吃不消。
灵力消耗的速度也大为的提高,剑阵由一开始的一瞬一剑增加到了一瞬三剑,成歌的呼吸在此刻也开始变得粗重,这让成歌顿时空门大开。一个疏忽之下,一道剑气冒着锋锐的寒意擦肩而过,一条血丝在空中丝丝缕缕地散开,在成歌的左肩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剑气划过的寒意和左肩传来的彻骨的疼痛让成歌顿时清醒了不少,咬着牙一剑荡开面前三尺的空间内所有的剑气,然后体内的灵力以惊人的速度在体内流转,气机死死的锁定在剑网之后的樊典烽,然后汹涌的灵力一泄而出,这是让樊典烽再熟悉不过的那招剑二。
在成歌一招剑二就要递出的时候,樊典烽知道自己惹毛这只困境之中的困兽。野兽尤作困境之斗,何况人乎?樊典烽收回散乱的剑气在面前渐渐的聚拢成一团坚不可摧的剑墙,等着与成歌这惊艳的一剑交锋。
一剑对万剑,六重对九重。
锵然的穿金裂石之声顿时响彻整个云霄,成歌带着这惊艳的一招剑二迎头撞上了这一堵锋锐得不可一世的剑墙。然后........
在此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转,一道雪亮的剑光在周围的空间中闪过。而那一堵散发着幽光的剑墙也在等着这一剑,终于成歌这招剑二的剑尖刚好刺在这堵剑墙的最中间的那道剑气的剑尖之上。成歌右手成剑指,整个身子成一条绷直的剑条,指尖吐出尺许长的剑光,就这样死死的抵在那道剑气的剑尖之上,一动不动。
而在剑墙之后的樊典烽在此刻也是一动不动,不过,从他紧绷的面容上可以看出,此刻的樊典烽并不是很轻松。这一刻过得那么的漫长,似乎越过了亘古的时光,终于这次的交锋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就从两柄剑相抵的那一点开始,一道刺目的光华射出,映衬了云霄,此刻的阳光也因此黯淡了下去。凝聚而成的剑墙在此刻如同被狠狠地砸过一样,四散飞开,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留下了无数深不见底的孔洞,着实让人咋舌不已。
在光幕之中,谁也不知道成歌的一剑到底如何。
只是,当樊典烽的右臂之上一缕冰寒抹过,周围的溅起丝丝缕缕的血花的时候,樊典烽知道自己已然落败。
但是,一招落败并不等于这场争斗的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