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今日始,本酒楼聘小厮及跑堂若干,月前百两,有意者从速。
成歌一看这告示,面色一震,继而心中一阵一阵暗喜,这正是瞌睡来了有枕头啊。成歌自己正愁怎么着来筹集一点银子来用,因为黄老头说玉漳河中每次出产的金背鲤鱼是有数量的,打鱼大太多会伤到玉漳河的根本,老渔头儿的话总归是没错的。
当即就找到负责招收新伙计的管事,一看成歌就乐了,原来是熟人,就是刚刚接手成歌送来鱼的那个管事。
一看到成歌来应招这跑堂的位置,那管事也乐了:“哟,小子,你不好好的打鱼,跑我这来干什么来了?”
“刘大人,我是来您的手下讨口饭吃啊。我还指着这份月钱供养老伯。”成歌一脸“诚恳”地道,在来应聘之前成歌使了个小心眼儿用钱打开了那领路的青衣小厮的嘴,问出了管事的名姓。
“还是个孝子,你小子看起来倒是挺机灵的。”刘管事瞥了一眼带着成歌前来的那个小厮,意味深长地对成歌说道。
成歌不以为意,笑道:“刘大人谬赞了,只是一些小聪明罢了。”
“说说,你都有什么特长,让你如此有信心来云中酌来当跑堂。云中酌可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进的?”刘管事饶有兴趣的看着成歌。
“实不相瞒,小子在还未来投靠家伯的时候,一直在一家客栈中当跑堂,已经算是熟稔了。”成歌不卑不亢,自从修行之后成歌的身上渐渐地出现了一种出尘的气质,在普通人看来绝对可以算的上是气质不俗了。
刘管事心头微微一震,这小子不简单!收起嘴角戏谑的神情,认真道:“看你的谈吐也是读过书的人,难得。既然你说你以前在客栈讨过生活,那你先给我溜一个菜单听听。”
“好嘞,你可听好了。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成歌几乎是不喘气一口溜了下来。
“哟呵,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有两手啊。”刘管事脸上的严肃之色已经变成了惊讶,心里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您老听好了,再给您来一段儿。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鲤鱼、锅烧鲶鱼、清蒸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麻酥油卷儿、卤煮寒鸦儿。”麻利儿的成歌又一口溜下来一长串儿,听得刘管事喜笑颜开。
“不错,把这玉漳河中一般的鱼品都给包含了。得了,我今儿捡到宝了。不光给我送过来这么多的珍品玉漳河鱼,而且还这么能干。不做他想了,就你了。”刘管事一阵大笑,走过来用力拍了拍成歌的肩膀。
“去吧,跟你老伯说一声,明天一大早来云中酌来我给你安排差事。”刘管事大手一挥,让成歌离开。
成歌告谢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还没等成歌走出门,背后刘管事的声音传来:“黄家侄儿,你叫什么来着?”
“黄歌。”成歌稍稍犹豫了一下,报了一个假名字。
“行,去吧。明天别忘了把你老伯带上,我还要跟他商量一下以后送鱼的事儿,同时也确认一下你的身份。不过你小子也别介意,云中酌对招收伙计的要求是很严的,要不是看在你老伯是黄老头儿的面子上你还不一定能进。”刘管事解释道。
成歌有些惊异,如果不是有黄老这层关系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进,看起来这刘管事应该算是好说话的。
成歌踏出大门,看了一眼还在苦苦等待的前来的少年,心中一阵的畅快。
成歌不知道的是,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堂堂一个归脉一境的修者跑到一个普通的酒楼中当跑堂,还真的会被笑死。一个归脉一境的高手若是没有其他的变故在这伊庐关这样的边陲小城中已经可以算的上是有数的高手了,若是想得到钱财完全可以成为某一家的供奉客卿,不光有黄白之资还有各种修行所用的灵石还有天材地宝,为了区区百两银子委身于酒楼中,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成歌还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正一脸得瑟的走在大街小巷之中,浑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做了让修行众人都感觉到吃惊的事情。
了结了黄老和自己的事情之后,成歌心中一阵的畅快,怀揣着刘管事给自己的鱼钱心中大定。现在成歌拉着路人问起城中的酒坊,已经答应了黄老的五坛醉玉烧也不好赖账。虽然是用打鱼的钱来买酒,但是这鱼也是自己打的。
成歌发现了一个让成歌很惊异的一幕,在伊庐城中有一列一列有修为的甲士拿着兵器在大街小巷之中巡逻,而且成歌也看到不少化络九、十重的低阶修者在伊庐关之中聚集,似乎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成歌只是稍稍的疑惑了一下,就不再关注这些事情,还是自顾自的寻找老头儿所说的那一家酒坊和他的最爱醉玉烧。看着酒坊前排成的长龙,成歌就有些咋舌,这醉玉烧的名头果然是名不虚传。
用半两银子一坛的高价买了十坛之后,成歌有些肉疼的把这十坛美酒放在自己鱼篓之中,心满意足地朝着城门外走去。
自从清早从延苇村黄老的家中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成歌还是滴水粒米未进,成歌依旧是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疲劳的样子。
哼着从南柯镇带出来的小调,成歌走到了自己停着竹筏的地点,还没等靠近就看到了三四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在竹筏前坐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等到成歌走近的时候,那些人忽然一下子就起身了,为首的一人面色不善的看着成歌,旁边的獐头鼠目的家伙嚣张地开口道:“你个龟孙子从哪儿来的?懂不懂这儿的规矩?”
一句话听得成歌火冒三丈,人生地不熟的成歌不愿意特意的去惹是生非,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动手去解开自己的缆绳。
就在成歌伸手还没碰到那缆绳的时候,一蓬泥土就朝成歌抛洒而来,直扑成歌的脸上。成歌背着鱼篓一闪身轻巧的躲过,站在一旁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面前这几个恶形恶状的家伙。
“哟,没看出来,龟孙的身手还挺活泛。你个龟孙还敢不不搭理爷几个,是不是想找死啊?”最开始出声的那个家伙继续开口道。
“趁今天小爷我的心情好,赶紧滚,别把自己的命给折在这了。”成歌寒声道,若不是不想找事,成歌早就把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扔进河里去了。几个没有一点修为的家伙来威胁一个修者,活腻歪了?
“哟呵,你小子还真是挺横啊,你小子是不是想被打得全身骨折给扔进河里?”为首的那人推开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粗犷的声音震得成歌有些烦躁。
成歌一下子被气乐了,合着自己都还没动手,这几个家伙竟然威胁到自己的身上来了,收堂口把子竟然收到自己的身上来了,自己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自求多福了。
“我现在之说一个字,滚!三息之内不滚的,我送他们滚。”成歌气极反笑,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们。本来霸气十足的一句话,在成歌的口中竟然变成调笑之语。
一句话搞得彪形大汉也是一阵发愣,收保护费竟然收到了比自己还横的,这还了得?脸上的横肉一拧,脸上的刀疤更加的狰狞:“兄弟们上,给我打死这小子。在爷的堂口混,还真是不讲规矩了。”
一群人嚎叫着朝成歌冲去,想要把成歌给揍趴下,可是还没等众人挨着成歌的身体,就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剧痛,像是受到巨石的撞击一样。几乎就是一瞬间,除了中间的那个为首的汉子之外,所有人都打折旋儿翻身掉进了河中,不断痛苦的哀嚎。
为首的那个汉子像是见鬼一样站在成歌的面前瑟瑟发抖,虽然拳头隔成歌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但是这彪形大汉却不敢砸下去。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这短短一寸的距离,就算是再给自己十年的时间,自己也未必能碰到面前这个看似清秀人畜无害的少年的衣角。
成歌负手在后,含笑看着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彪形大汉。这一幕看起来是如此的滑稽,两人身形悬殊如此之大,可是还是彪形大汉还是在成歌的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汉子心里那个悔啊,以往收堂口把子自己是从来不出手的,今天只是闲的无聊随处走走看到了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才临时起意玩一把,没想到遇到了狠茬子,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后悔归后悔,但是还是不能认怂,收回自己的拳头不管自己还在发抖的双手故作狠戾道:“你小子别猖狂,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我是为雷烈庄做事的,你要是惹了我,看雷家人怎么收拾你?”
“雷烈庄?”成歌玩心大起,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小子,怕了吧?现在赶紧给他们几个扶起来,把身上的银子都叫出来,家里有什么姐姐妹妹的明天给老子送到这来,我就饶了你们全家的狗命。”
“雷烈庄,没听说过,算个狗屁。”
“你........”彪形大汉还没说完,被成歌一嘴巴抽在脸上,彪形大汉如同流星一样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砸在玉漳河中,溅起一个漂亮的浪花。
成歌一声不屑的冷哼,解下缆绳将装满醉玉烧的鱼篓放在竹筏上,轻轻一撑竹篙,竹筏激射出去很远,留下成歌一阵畅快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