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阶梯上的人都看到那顶凌空飞过的轿子。
究竟是谁?如此嚣张,可以轻易打破傲云山庄百年来的规矩?
其实方穆霖并不想搞如此大动静,他的初衷只是不愿白落羽被抬着上阶梯颠簸难受。
当一顶轿子平稳地落在傲云山庄的庄门前时,无疑是引起轩然大波。
究竟是哪个狂妄之徒,如此不守规矩。
方穆霖先一步到达,淡然地站在门前,对着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来,议论纷纷的众人。
没多久,便见有傲云山庄的护卫推着辆轮椅匆匆从庄门内出来。
姿态分为恭敬:“方公子,您久等了!”
只见方穆霖从轿中抱出了一名身穿白衣,面戴轻纱的女子。
仅一身素衣,不显华贵,算不得艳冠群芳,但那身清清淡淡的气息却吸引住众人视线。
犹如是水中青莲晶莹剔透,纯白无暇,无一丝的江湖草莽之气,让看见她的人也不禁被那清雅所感染,忘却其他。
将白落羽小心置于轮椅上,方穆霖接过小婉手中的软枕放在她身后:
“轮椅不比家中的,姑且先将就些。”
男子微低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柔的磁性,却不难听出音质中的冷傲,给人感觉这人的声音原本就是冷冷的带着些高傲,只是在和椅子上的女子说话时,尽量将声音放得温和一些。
“无碍。”白落羽淡淡应了声。
方穆霖亲自推着轮椅进了大门。
有人忍不住拦下傲云山庄的护卫,噤声问道:“究竟是何许人也?”
“……逝音谷。”
众人:“!”
看来,这场武林大会热闹了。
——
方穆霖一行人到达大堂,原本喧闹的大堂刹时安静了几分。
在一片打量的目光中,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白落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主位下左侧位置的男人,身着墨蓝色的衣裳,华丽的锦衣也没能抵过他身上散发的漠然冷意,骨子里散发出的疏离给人难以靠近的感觉。
男人的大半张脸都掩藏在冰冷的面具之下,略薄的唇透着殷红的色泽,在这身冰冷里衬出几许血一般的魅色,即便他只是坐着,只露出半边的侧影,气场却比大堂里任何一人都要引人注目。
如此强烈的存在感,竟没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想必那位就是莫二爷了。
似是感觉到了白落羽的视线,男人微微转过头,在与白落羽四目相对时怔了半秒,面具下的眼眸透着几分凌厉。
白落羽的眉头几不可闻地微挑,她很确信自己的记忆中不曾见过这位“莫二爷”,忽然有点兴趣看看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护卫领着方穆霖到主位下右侧的位置,为他添置了一把椅子,白落羽依旧淡然地坐在椅子上,戴着面纱眸光轻扫,他们的位置正好在莫二爷和司徒洛溟的斜前方。
周围的人神色各异,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身份,要知道武林大会坐位位次那可是大有学问的。
武林中有三大半隐逸宗族——无影阁、逝音谷、云灵族。其中云灵族因为十年前的**在江湖上便失了踪迹,只剩传闻。
接下来便是四门两派,四门以傲云山庄为首,次之百里山庄、枢御派、飘渺楼。万花门和璇玑阁两派向来只招收女弟子。
除了正中央的主位外,最尊贵的就左右的首位,虽三宗的地位更盛,莫二爷显然喧宾夺主的打算,坐在了左首位。百里山庄的少主司徒洛溟坐他身侧。
所以论起江湖地位,右首位原先坐着枢御派的掌门和少主,加之枢御派少主楚暮乾本就和武林盟主之女柳绮烟定有婚约,众人更是没有什么异议。
如今方穆霖一行人到就被安排在右首位的前方,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除非是已经灭迹的云灵族,不然定是逝音谷的人。
方穆霖淡然地迎上众人的视线,只朝坐在对面的莫二爷点了个头:“逝音谷,方穆霖。”
淡然的姿态好似只有那人值得他自报家门,众人语噎。
莫二爷微微颔首示意,没有一言半语的回答,却谁也没觉得他失礼。
毕竟…无影阁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如丧家之犬,也能让人一时掌权名利双收。
无影阁表面上是以贩卖情报为门路,可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势力无人知晓,这里所言的“贩卖”当然也不是钱财那么简单。
阁主莫二爷更是让人敬畏的存在,身份神秘,不知其武功深浅,只因他每次露面,身旁总有高手在侧,又鲜少和武林人士打交道,只听闻与百里山庄的少主司徒洛溟有些渊交,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
坐在椅子上的司徒洛溟轻摇着折扇,目光一直打量着白落羽,眼中带着丝玩味,戏谑地开口:“光这清澈的眼眸就够勾人的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何必还要以纱遮面?”
方穆霖那身清淡的气息骤然沉下,抬起的手被白落羽拉住了衣袖,没有人注意到,几乎在方穆霖抬手的同时,站在莫二爷身后的护卫唐屿早已握住了剑柄。
方穆霖侧头看向白落羽,眼中的冷意还未褪去,只见她空着的那只手拂袖之间,众人一惊……
司徒洛溟忙用手中的折扇一挡,数根银针正插在扇子上面,司徒洛溟的眼眸一瞪,要知道他这把扇子可是冰蚕真丝所做,连剑都无法戳破。
“小婉,去把我针灸的用具取回来。”
白落羽缓声说道,声音如泉水般淡淡的清冽,让人禁不住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司徒洛溟还在心疼自己的扇子,夸张道:“你你你……”
小婉笑着抿唇:“是,小姐。”
语落直接朝着对面走去,想去拿折扇,却被司徒洛溟轻易躲开了。
“二爷…。她们欺负人,你要给伦家做主啊!”
司徒洛溟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让周围看戏的武林人士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给她。”
男人的声音如他给人一般的冷漠,听不出多大的情绪,只是这“她”不知是指小婉,还是指坐在对面的白落羽。
司徒洛溟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惯性的玩味,却是装作满脸的委屈,嘴角一瘪,将扇子上的针取下,不甘愿地交给了小婉。
小婉的下巴微抬,轻哼了一声:“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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