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丫环领着大夫前来给林书玖看病,屋里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南宫邪和林绛焕也在,一群看似亲人的人守在身边,等大夫给结果。
真累,亏这些人能装!
林书玖装着幽幽醒来的样子,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快速扫视一遍,把屋里第个人的表情都读了一遍。然后她悲剧地发现,真心关心她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林书合这个大哥的关心不参杂任何情绪和目的,其次是抱有歉疚的林母。
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醒了。”南宫邪见她醒了,凉凉地拿话刺激她,“已经回府了,岳父岳母都在,你的思亲之情也该解了。”
思你个死人头!明明就是你不怀好意强带人回家的,真敢有脸居功!
林书玖心里气到不行,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感动地感谢他的体贴:“谢谢王爷关心,有夫如此,妾身这辈子再无所求。王爷,有你真好!”
最后一个如丝媚眼抛得十分大敢,闪瞎众人双眼。
古板的林绛焕感到尴尬和丢脸,严厉地拿眼刀子扎她,心里却是一跳,她的表现让他惊讶地想起一件事来。
玖儿大婚三天前突然失踪,没有留下任何书信,整个云都都翻遍了都没找到,眼看大婚将至邺王要来接人,林府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中,就在他准备连夜进宫向皇上请罪时,看到府外有女子卖身葬母,其容貌与书儿九分相似,唯有一分不同是她们的眼神,玖儿的眼神柔和淡漠,而女子的眼神有些戾气和冷傲让人不寒粟。
他动了心思,花钱埋了女子的母亲,做为条件,女子代替玖儿的身份嫁入邺王府。怕生事端,他要求女子无事尽量不要回林府,更不要和林府任何人扯上关系。三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皇上为邺王赐婚才生出事来,吃醋之说传遍整个云都。
没想到她是个烈性女子!
“爹,你有什么话要对女儿说吗?”林书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僵着笑脸问林绛焕,心里顿时拔凉凉的。
老头看她的眼神不是父亲对子女的眼神,他的眼里只有苛责没有爱意。
南宫邪似笑非笑,看了眼林绛焕,心里阵阵冷冷笑。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撒谎,有些人嘛,生来就会撒谎。想到这里,南宫邪弯着眼角看林书玖,很明显,林老头是前者,她是后者。父女?还真是不像。
“干嘛这样看我?”这货眼神不善,又在想什么坏九九。林书玖识破南宫邪的表情,戒备地盯死他。
林绛焕这回儿反应过来,尴尬之中不忘暗暗观察南宫邪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心里便忐忑不安起来。以他和同僚对邺王的了解,邺王是个喜不露色的人,众多皇子中只有他不拉帮结派,从不巴结朝中大臣,也不拒绝大臣的讨好,始终保持中立。而他又极得皇上喜爱,是个危险的人物。
眼前的女子留不得!
林绛焕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很快又被古板掩去。
屋内气氛诡异,揉杂太多东西,压得林书玖快喘不过气来,内心暗暗叫苦。她有些羡慕为她把脉的大夫,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缺根筋,还是缺心眼,居然大气不喘,专心为他把脉,完全把其他人当空气。
大夫被她目光盯怕了,结束把脉,向所有人报告结果:“王妃内伤和外伤都未全愈,先前大夫开过治内伤的药很好,不用更换药方。外伤嘛,老夫这里有更好的伤药,等会让丫环送来,王妃每日外敷一次,半月即可结痂。”
“内伤?”林书合讶然,“大夫确定小妹受了内伤吗?”
不用大夫说话,林书玖点点头坦然道:“是内伤,前些日子被群流氓打伤了,他们会些武功。”
“怎么会……玖儿,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想着要去招惹流氓?”林书合秀眉微挑,眉间纹‘川’很担心。
“哥哥不必担心,小妹已经无事了。”林书玖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真好啊,不像某人冷血。鄙夷的目光眺向南宫邪。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绛焕发话了:“夜已深,玖儿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吧。王爷,请随臣暂住客房。”
他还没开口就有人自作主张地安排一切,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眼前的林太傅行事愚蠢了。
南宫邪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书玖,唇齿微动说了句无声的话,随即跟着林太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