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纷纷跑来微观,胆小的立在楼下偷看,没有人上前阻止。
由此可见,鸨娘平日有多恶,才会失了人心。
出手真狠!所有人目光从女子身上瞬移到林书玖身上,看到她一手托着下巴看得认真,好似在探究每一巴掌落下的力道和角度,落重了眼里有喜色,落轻了挑眉尾。众人默默地冷汗森森,暗捏拳头记住一件事,以后千万不要惹女人,尤其是邺王妃。
南宫邪看着她默许的一场好戏,眸中闪过一丝奇异光茫,瞬间被初雪寒霜掩盖下去。
“谁……谁打老娘?”鸨娘幽幽转醒,整张脸有些红肿,匀在脸上的脂粉裂开,衣襟上落下厚厚一层白粉。
林书玖轻笑,让虎兰顶上女子的位置,站在鸨娘眼前,接手抽了一个耳光。女子诧外地看向她,然后露出感激的笑,退到一边。
鸨娘有些犯晕,愣愣地盯着虎兰,半时才回过神来,瞪着一双大眼睛呵斥:“丑八怪,谁让你混进来的。来人呀,将她扔出醉红楼。”
“掌嘴!”林书玖颦眉,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拿在手中把玩。
啪,虎兰听命抽鸨娘耳光。
鸨娘急了,气极败坏地吼叫:“来人呀,将这群捣乱的人全毒打一顿然后扔出……”
一锭银子飞进鸨娘嘴里恰到好处地堵上她的嘴,林书玖收回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眸中冰冷无一丝温度冷冷地盯住鸨娘:“回答我的问题,奖赏银子,若有撒谎,虎兰知道该怎么做吗?”
哇,这手感,这力道,计算刚好,砸得真准。似乎摸过月冥刀后潜在身体的本能爆发了,刚刚那下分明是习惯性的动作。
嗯,会武功的感觉不错!她双眼泛起点点星光,沾沾自喜。
南宫邪半合眼睛,清冷眸中盖上一层冷雾,瞳中染上幽幽寒意锁住鸨娘嘴中那锭银子。手法不错,露出本性了。
虎兰点点头,抬手就要抽鸨娘。
鸨娘大骇,挖出嘴里的银子,点点头求饶:“姑娘请问,妾身一定认真回答,决无半字假话。”
鸨娘是聪明人,擅长察言观色,醒来后眼光一扫就知道楼里的情况,这小娘子她招惹不起,单不说她带来的公子仆从,就苏城捕头也一心向着她,来路不小。能来醉红楼的女子除了花娘没有别人,她带人来做什么?
鸨娘想起什么,眼神闪烁露出一丝惊张。
林书玖看似慵懒倚在贵妃椅中,眼睛一直盯着鸨娘,她的每一个表情全落在眼里,心中有了计量:“最近采花贼出入平凡,每夜都会劫走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听总捕头说,她们中有一半人是在醉红楼找到的。生意不错,低价收购,高价放出,跟放高利贷一样。”
话说到此处顿住,鸨娘很紧张,一双涂过脂粉的手抖得厉害,垂着眸不敢看她:“姑娘说笑了,妾身并不知道什么采花贼,那些小姐不是由同一个人出手,所以……”
“不急,我想问的事情不是关于她们。”林书玖打断鸨娘的话,话头一转问道,“你可知今夜被劫走的是谁?”
“这……”鸨娘不解,偷偷地看她,摇摇头,“妾身不知。”
“我的丫环苏茉。”林书玖又拿出一锭银子让虎兰递给鸨娘,“如果她被卖到醉红楼,我希望鸨娘能帮帮忙,差人送去升龙客栈,我自有重谢。我可是很宝贝自家丫环,你敢耍什么花招,届时……虎兰自会找你。啊呀……大胡子喜欢拆人屋顶……”
“姑娘放心,若真有叫苏茉的女子卖到醉红楼,妾身一定双手奉还,分文不取给姑娘送回升龙客栈。”鸨娘身子发颤,心里发怂,点头如捣蒜般应下话。心里哀哀怨怨想着,自己今夜是倒了什么血霉,碰到个女罗刹,好不容易买了个好货,转眼成了烫手山芋赔钱货。
大胡子老不高兴,吹着一把胡子正要开口说话,被蓝月静一个冷淡的眼神制止住,默默地闭上嘴,瘪瘪嘴。
林书玖真担心他说话坏事,眼下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撤走,坐等苏茉归来。敛了眼中算计,浅笑道:“有劳鸨娘了!虎兰,我们走。这屋子脂粉味太浓,王爷不要呆太久。”
虎兰上前抱起她往花楼外走,这次没再向南宫邪要许可,林书玖心中感动。
总捕头瞪大眼睛唤住她,不解地说:“姑娘不再等?”说完,眼睛看看一边的鸨娘,此类之人眼里只有钱财,嘴里不会听到太多实话,她怎么就敢相信。
林书玖摇摇头,看向鸨娘可亲地笑着:“不用了,我相信鸨娘。”
此话一出,南宫邪怔愣,瞧她一眼,再看鸨娘,立即明白她的手段,嘴角上扬勾出一抹深意的笑,脚步一转跟着走出花楼。
蓝月静看鸨娘一眼,正赶上她身子哆嗦,看上去吓得不轻。暗暗称赞威逼利诱的手段。袍角轻掀,跟过去。
海天看到公子离开,张着大嘴巴叫嚷:“唉,公子不点位花……”
娘字没有出口,被蓝月静回眸一笑吓吞回去,悻悻地摸着鼻尖紧跟其后,心里小小抱怨他一如继往的不懂风情。
出了醉红楼,林书玖让虎兰绕到花楼后门,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她本是试试轻功蹲人家屋顶,如此视野才够广阔和清晰。但南宫邪一路跟过来,不太方便施展。
林书玖可是不会武功的大家闺秀,她一出手就露陷了。
“虎兰,拜托换个地方,这里太臭了!”林书玖掩住口鼻,愕然看着虎兰抱她躲在巷子里搁放大板车后,车上堆着一个大木桶,闻上去屎臭屎臭的,分明是倒夜香人使用的吃饭工具。
好臭!
“你在做什么?”南宫邪远远地站着,嫌弃地看着躲在桶后的两人,臭味太大,脚步又向远处退。
虎兰抱她从桶后走出来,授她之意向南宫邪走去。
嫌弃是吧,姐让你嫌弃够!
林书玖坏心睛地向他靠近,看着他脸一点点变臭,心里暗爽,伸手撒娇求抱:“王爷,抱我蹲墙头去。”
南宫邪眉眼抽搐,右手摸向挂在腰间的九节银龙鞭,纤长手指轻轻拨弄两下,鞭子立即发出清朗的声音。
林书玖闻声色变,想起被当风筝放飞的不堪,讪笑地收回手,改盯大胡子,语气牵强地说:“算了,还是找大胡子帮忙。”
被点名的大胡子纵身跃上墙头表示不插手夫妻之事,一切自行解决。
林书玖咬牙,正要向蓝月静求助,谁知他比大胡子溜得更快,人早已经立在墙头,举抬望星星。
细腰被什么缠住,一股拉力往上斜拉,她被拉到墙头,虎兰立在墙下,默默地躲回木桶后。
“王爷,以后想帮忙可以,但是拒绝暴力!”林书玖摸摸被勒疼的腰,愤愤不平地瞪他。
南宫邪专注地收好鞭子,一个招手,跳出个隐卫,隐卫手中解下一件黑袍仔细捕在墙垛上,做完事后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林书玖愣愣地看着他来无影去无踪,半时才回过神,垂眸一瞧,王爷蓝袍一撩妥妥地坐在捕好的黑袍上。
她嘴角抽了下,身体一挪,一屁股坐在多出的半截黑袍上共同分享。
她一坐下,南宫邪身体瞬间僵住,冷冷地发话赶她:“过去!”
“表要这样子嘛,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共同分享一下有什么关系。”林书玖卷着舌头发嗲,成功地看到某人脸色变绿,不屑地丢下另一半截黑袍,玉树临风地环臂立在一米之外。
“今天是个好天气,满天星辰耀眼夺目,心情爽到不行不行的了!”林书玖打个呵欠,慵懒地半卧在黑袍上,一只胳膊撑着头,侧身躺着,眼睛盯着醉红楼后门,等着有人被扔出来。
她是故意恶心他,看到让出的半截黑袍被她霸占,南宫邪眼皮突跳,狠不能亲手撕碎她一脸得意和慵懒。
太嚣张了,看来是他越来越仁慈了。
林书玖打个冷颤,不用回头知道自己又被王爷狠狠关注了,索性不理。
“快快,把这丫头扔出去,越远越好。”醉红楼后门传来鸨娘慌张的声音,杂乱的脚步朝着后巷而来。
咿呀,门被拉开,鸨娘探出半个身子向外四处看看,确定没人后,招手让两个打手抬出一只麻袋从里面走出来。从袋子的大小不难看出里面装着人。
林书玖双眼放光,半坐起身子盯住抬出的麻袋,招手让南宫邪近身。
态度随意,像招唤小猫小狗,南宫邪挑眉,黑脸岿然不动。
呃,怎么没反应?招手许久的林书玖回头看看,对上一双陷火隐燃的眼睛找回理智,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脑残。
可是,鸨娘已经关好后门,让两个打手抬走麻袋去丢,她得跟上才行。
“大胡子……”
一声低唤,墙上空无一人,蓝月静带着大胡子早已跟过去。腰间又是一紧,长鞭缠在腰上,她再次被当成人体风筝放在半空中。
南宫邪,你大爷的!
啪嗒,飞太高脑袋撞上勾檐,抖落厚厚一层灰,半数扑在脸上,林书玖变成大花猫,错愕地捂住脑门。
唉妈呀,又要撞树叉了!
“王爷拜托你看准点,要撞树上了!”林书玖压低声轻吼,效果不大,南宫邪像是故意为之,手中长鞭轻抖,有力刻意拽着她撞向树叉。
擦,叔忍姐不可忍!
林书玖怒,身子向后倾斜,以脚踢树瞄准南宫邪加速度下坠,咔啦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裂开。
她踢到铁板了,脚好疼!
“唔……”林书玖流出一身热汗,保持下坠的姿势无法抱腿叫痛,从刚刚的响声可以听出,她好不容易渐有起色的腿又折了,前功尽弃要重头再来。
又要麻烦讨厌麻烦的李千羽,想想那人的懒,她真心不想找他正骨。
可恶的南宫邪!带着怨念,一个飞扑,她抱住南宫邪脖子,死死勒住,双腿顺势缠上去,咬着牙夹紧他强而有力的虎腰,标准的树懒抱树。
南宫邪知道她生气了,没来得及笑,心中涌起恶心感,身子猛然停下来,手中用力拉拽想将她掀下背。
一拉没有动静,反而让她将手脚缠得更紧。南宫邪止不心中恶寒,大手伸手向背后,抓住她衣襟用力向前一拉、一甩,直接将人投下巷子。
“啊呀!”林书玖反应很快,曲身抱腿摆出标准自救的姿势向黑乎乎的巷子飞落,等到身影全融在黑暗中才一瞬间打开身体,试着运气控制身体平衡施展轻功。
呃?哐啷,吧唧,黑巷中传来一阵响动,林书玖没能控制方向和力度,身子先撞上结实的墙壁,接着落进摆在巷中的篓框里,刚好塞满整个竹篓,一把竹扫帚被绊倒砸中她后服勺,眼里晕乎乎出现好多小星星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