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什么?
南宫邪有些犹豫,白廉攻击突然发起狠,他疲于应对无瑕多想,依她所言抖动九节银龙长鞭,将人甩飞出去。
擦,是她表述不清吗,为何松手变成高空扔物,还特么利落欢畅,他丫有意的吧!
林书玖脸色幽绿,傻傻地等着落地。
“王妃!”虎兰眼急手快,迎着她飞来的方向横冲直闯,推倒一片路人,伸手准备高空拦截。
林书玖大为感动,眼中爬出些许笑意,有了人肉垫子不会摔得太残,至少屁股不会变成八瓣。
她正美丽地想着,不料屁股中招,被人狠狠踹中一脚,为她提速改变抛物线的轨迹,华丽丽地从虎兰头顶飞过,瞪大双眼摔向不远处被害的青衣小婢。
吧唧,背后被人踩了一脚,林书玖悲摧落地与青衣小婢面面相对,一眼跌进小婢惊恐放大的双瞳,微翘的鼻子擢进一块糕点里,丝丝甜香萦绕鼻间,多闻几下脑袋晕晕乎乎,眼里出现幻觉,对望的青衣小婢嘴角诡外地上翘浮出一丝阴冷笑意,放大的双瞳开始扭曲淡出一圈圈血红色蚊香圈,眼里的恐惧慢慢透进心里引起共鸣。
不好,催眠术!
双眼一合,林书玖惊诧地晕过去。
“得手了,公子!”死去的青衣小婢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一块丝绢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边的血迹,她的每一个动作轻柔细致,透出闺阁小姐的优雅。
“啊,诈尸了!”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晕倒。
黑衣男子落地,不为所动冷冷地瞧了眼躺在地上的林书玖,颔首淡漠道:“嗯,把她带走!”
“是,公子!”青衣小婢柔柔应话,随意丢掉用过的丝绢,弯腰将人抱在怀中,起身瞧见虎兰急奔而来,目露凶光大有抢人之意。
“麻烦!”青衣小婢颦眉,望向南宫邪轻声道,“不等主子了!”
黑衣男子面容一僵,俊秀的脸上立即降下霜雪,狭长冷眸寒气凛然:“你想留下?”
青衣小婢摇头,虎兰已跑到身前,双臂一伸要从她怀中1将人抱走,青衣小婢水袖轻拂,宁身追着黑衣男子身影而去,虎兰被定住,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被人带走。
“小蛮子?”见她被人带走,白廉大怒,眸中止了笑痕,杀气陡然加重,剑招越发凶残快速,招招致命。
南宫邪淡定从容,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一点也不担心她被人抓走的事情。
“公子,要救她吗?”海天觉得她被抓住有些不妥,浓眉紧锁很为难。
蓝月静看向南宫邪,似乎不太在意王妃被劫,他又何须多管闲事:“回客栈!”
不救人?海天吃惊呆傻地张着嘴,随即跟上公子脚步回客栈。
夜深人静,苏城陷入沉睡,街灯慢慢被熄灭只留下三两盏孤灯稀稀疏疏挂着,街上降下暗影,却有一处依然热闹喧嚣,苏城的不夜深巷---青楼。
千娇楼与醉红楼望门而落,两家也算邻居却总是看不对眼,挣钱挣女人,抢客人也是常事,事情闹大两家鸨娘也会带着一群龟公、姑娘出门群殴彼此,誓要挣个输赢。近日城中出了采花贼,又与青楼有关,官府盯得紧,生意一落千丈不怎么景气,上门一个客人也算大头,两家挣抢得更凶,碰上个衣着、长相不凡的贵客,大打出手也是必然。
南宫邪往深巷一站立即成了众人眼里的肥羊,看门的姑娘立即通报鸨娘,拉出楼里最得意的红牌出门抢人。
醉红楼老鸨拉着红牌牡丹红眼杀出门,瞧见南宫邪后,老脸惨白顿住脚步,暗叫一声倒霉。
这祖宗怎么上门?难道是……
想起今夜上门讨要丫环的女罗刹,鸨娘脸又白了三分,带着楼里红牌向后倒退三步,拉着牡丹转身跑进楼里。
“妈妈这是……”牡丹瞧着南宫邪一表人才,衣着更是不凡,心中生喜,有意让他成为裙下之臣。正要上前搭讪,却被鸨娘拉进楼里,心有不满。
鸨娘怎么会不明白牡丹的心思,只是,这人已有正妻在旁,还是那样的活鬼刹,招惹不得。
“牡丹,这位公子……”
“哟,公子第一次来吧?呵呵呵……百合呀,好好替替妈妈伺候这位公子,酒水、小菜全免。”千娇楼里,鸨娘摇着粗腰拉着叫百合的红牌姗姗来迟,被那一身神飙拖累了,慢人很多拍。
“公子,请随百合来。”相对牡丹,百合人如其名,长相清秀如幽幽山涧静放的兰花不张扬,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喜不深露,一双水眸淡出浅浅笑痕,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就连与南宫邪说话都温文尔雅不带半点青楼女子的妖魅,清淡如百合。
“妈妈,这男人我要了!”牡丹咬咬牙,十指紧握,如血丹蔻映着白嫩手心妖艳夺目,长长指甲擢红手心。她最见不得千娇楼的百合,明明都是青楼女子,同样都是头牌,为何独有她能独善其身不染纤尘,像朵从淤泥里长出的莲花留着那份高洁与清澈,这算什么?
牡丹甩开鸨娘的手,柳腰轻摆摇出风情向南宫邪走去,美眸半启露出魅惑,石榴般红艳的朱唇轻勾透出艳色浅笑,轻启红唇露出编贝白牙,娇娇弱弱半是含羞半是撒娇地说道:“既然是来青楼寻欢,何苦挑朵青涩白莲?白莲嘛,家中有朵就好。你说对吗,公子?”
百合淡淡地看牡丹,目光颇有无奈。
她一露出这样的表情,表示无意与牡丹挣抢。又要让了?
鸨娘很不高兴,提醒她这月收入的差况:“百合,别怪妈妈没有提醒,你这月……”
百合面容怔住,轻轻颔首:“妈妈不必多言,百合知道。公子,请随我来。”
南宫邪点点头,跟着百合进入千娇楼。
牡丹咬牙,不想认输,凭着一口怨气冲上前,抓住南宫邪衣袖想要挽留。
她有此举,惊吓住醉红楼的鸨娘,气得千娇楼的老鸨发怒。醉红楼的姑娘太嚣张了,入门的客人都敢抢。
大袖一挽,千娇楼的鸨娘冲向对面,一把揪住醉红楼的鸨娘发起火:“千百凤,别太过份,你家姑娘想男人想疯,居然抢到老娘楼里了!怎么……”
碰,突然来的撞击让鸨娘闭上嘴,两人不敢置信,愣愣地转头盯着被砸烂的左扇木门,碎木中躺着醉红楼引以为傲的红牌牡丹,她嘴里带血,人已经晕过去。那一摔不轻。
两人同时打个寒颤,回头看向不懂怜花惜玉的男人,一脸寒霜冷冷地转身丢开百合走进千娇楼。
这男人不是寻欢的!
“完了!”千娇楼鸨娘脸色发白,放开死对头化为一阵旋风刮进楼里拯救她的镇楼之宝。
“百合、百合……”鸨娘冲到二楼,瞧见百合立在门前并没进屋,心中大喜,抓住百合双肩上下仔细打量一遍,确定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一脸紧张地看向关上的门,“这是?”
“妈妈不用担心,这位公子与人有约,办完事就走。”百合风淡云轻的说着,丝毫不见害怕,平淡的语调像谈论天气一样自然。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肃然道,“妈妈只管收着,别让人进屋打扰。”
鸨娘拿着银票看清上面的数额,惊色中有点暗喜,这才知道刚刚和进楼的公子是位贵客,就是举止奇怪些,为人冷漠些……嗯,想当冷,像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坨。
客人的喜好千奇百怪,只要有钱,不妨碍她做生意就行!
“如此一切就交由百合。”鸨娘笑眯眯地收下银票,甚为体贴地问,“可要备些小菜好酒?”
“不用!”百合摇头,坐在门外放好的黄梨木椅中,拿起未看完的书继续品味。
鸨娘怔了会儿,摇身下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屋内,南宫邪进门后,青衣小婢迎上前,恭敬地唤她一声:“主子!”
南宫邪点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向挂着纱帷问:“如何,问出些什么?”
青衣小婢摇摇头:“主子请稍等,公子正在对……”
该如何称呼里面的女子?她是主子的正妻,却又被主子怀疑身份,不惜让公子千里迢迢潜进南蛮调查。
“你来了。”青衣小婢正纠结时,黑衣公子从纱帷中走出,解了她的难处,让她松了口气。
“小五……”
“南宫邪,我还欠你三件事,不要叫我小五,我不是奴仆,你也不是主子。”黑衣公子很不喜欢另他蒙羞的称呼,冷着脸坐到桌边。
十年前,得南宫邪相助,关家才免了灭族之罪,这份重恩压着关家族中每一个人,他那糊涂的老爹一卦书信将游览天下的他唤回家中,锁了双手送到邺王府为仆报恩。一个十几岁的小鬼,竟然让他屈膝称仆。最可气的是,老爹一脸欣慰地说为他找了份好工作,有前途有发展。全是狗屁!
谁人不识关家幺子关苍青,胸无大志,寄志山水美人,周游列国追寻天下间最美的女子,这才该是他的大好前途,谁想入那臭气熏天的朝堂!
好在南宫邪识趣,与他约定办完十件事后放他自由,这些年,他被指使得团团转,为那小子上刀下火海,每件事都危急重重、命悬一线,唯独这件事轻松,调查女子的身份。
仔细想想,这名女还是第一个备受南宫邪关注的女子,身份自然麻烦得要死。
关苍青有些兴趣,借着眼角余光瞧了眼南宫邪,果然他很在意里面的女子,表情都显在脸上。或许……
关苍青坏坏一笑,眸中不掩算计和得意。
通常公子露出这样的笑,定是有人被利用算计。危机感让青衣小婢面容微有僵硬之色,掩,眼中情绪掩藏极好,从容上前,为两人沏好茶,然后退到一边,很自然地立在公子身后表明立场。
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公子,她从来都只是关家的奴婢,该有的主子除了公子不再有他人,就算王爷也不行。
南宫邪并不在意,掀开纱帷往里瞧,纱帷中有张紫檀雕花大床,床上捕着棉软的锦被,上面躺着被人劫走的林书玖,她合着双眼,如扇睫羽投下浅色暗影,掩住她该有的愤怒。
她若是醒着,定会气极败坏的向他吼叫。
南宫邪浅笑,为他猜出她该有的表情而喜。一点也不像他,他察觉到心情的变化,眸中一冷,初雪瞬间掩住笑痕,眼神冰冷刺骨,一丝杀意划过眸中,最后也沉进寒雪之中。
“如何,她说了什么?”放下纱帷,折回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