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有点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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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乡县位于永济渠南岸,交通地位十分重要,早在几年前,李建成便在暗中经营新乡县,使它成为自己在河内郡的根基。
新乡县在河内郡只是一座很普通的中县,如果论人口数量,新乡远远比不上河内县,论战略地位重要,它也无法和济源县相比,论交通便利,则比不上永济渠入黄河处的温县。
李建成之所以决定在新乡县建立根基,主要原因是他的内兄郑俨在新乡县出任县令,有官府的掩护,李建成在新乡县的种种活动自然就不会被发现。
这次李建成亲率两万主力赶赴黎阳仓,留下徐世绩率五千军队驻守新乡县。
自从张铉率大军杀到黎阳仓后,徐世绩着实感到忧心忡忡,他在瓦岗多年,对黎阳仓的防御了如指掌,以张铉强大的水军实力,夺取黎阳仓易如反掌,相反,没有千石大船,就算卢明月的十万大军也很难攻下黎阳仓,而李建成率两万军去取黎阳仓,几乎不可能办到。
徐世绩很担心李建成的两万军队被张铉发现,反而被青州军队一举歼灭,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可能性不大,但事实证明,越担心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就在徐世绩感到心神不宁之时,他在城外的探子忽然发现了一支近五千的隋军骑兵出现在新乡近郊,这个发现让徐世绩大吃一惊,他立刻意识到,张铉大军已经进入河内郡,而李建成未必发现。
徐世绩立刻派手下赶赴仓岩山通知李建成,但一连几天过去,除了出没不定的隋军骑兵外,再没有发现隋军的主力,这便让徐世绩隐隐感到了不妙,或许青州军布下了陷阱,等着李建成大军入坑。
天还没有亮,徐世绩便在睡梦中被程咬金的大嗓门吵醒了,“快去叫醒老徐,再晚一步老子就剥你的皮。”
徐世绩披上一件外袍走出房门,只见院子里程咬金被几名亲兵拦住,正急得跺脚,徐世绩眉头一皱,“知节,出了什么事?”
“哎呦!我的徐祖宗,你总算出来了,快去城头看看吧!马上棺材就要涨价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程咬金上前拉住他便走,“我不是胡说八道了,外面不知道来了多少军队,马上就要攻城了。”
徐世绩一惊,连忙跟着程咬金向东城头上走去,只见城头上守军个个紧张万分,他走到城垛前探头下望,顿时吃了一惊,外面全是星星点点的火光,一望无际,这至少是十万大军的规模。
但徐世绩知道,张铉不可能派十万大军杀进河内郡,他也没有那么多军队,徐世绩又仔细看了片刻,便渐渐看出一点端倪,“不对,火光是两支一对,这是隋军士兵手执双火把的效果,最多四万军队,不可能有十万人。”
“老徐,你没有看错吧!”程咬金忐忑不安问道。
“不会有错,隋军只是给我们心中施加压力,让我们产生恐慌。”
其实不用布下灯火阵,程咬金就已经心慌意乱了,应该是心猿意马,这可是张铉的军队啊!说不定张铉本人就在下面,他程咬金可是张铉的伙计,最早跟随张铉之人,现在张铉是青州之主,自己再不济可以混个济北郡太守当当,或者当个雄武郎将,那是何等风光,回到老家后,那些平时瞧不起他的人,就该跪下口称他程大爷,嘿嘿!还有那几个百翠楼的名妓,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时,徐世绩发现程咬金走神了,咧着嘴在傻笑,口水都快流出来,不由向他屁股狠狠一脚踢去,“醒一醒,别做美梦了。”
程咬金吓得一哆嗦,从白日梦中惊醒,连忙擦了擦嘴角,脸一板,肃然道:“徐公既为一城主将,身负千万人的性命,我觉得徐公应从大局着想.......”
徐世绩懒得理睬他,快步向城西走去,高声喝令道:“准备滚木礌石,把仓库箭矢全部搬上来。”
.......
天渐渐亮了,城下隋军也露出了峥嵘面目,三万隋军步兵分为六个大方阵,如六幅巨大黑色的地毯,整列地排列在东城外的旷野里,盔甲明亮,长矛如林,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立。
在隋军队伍最前面距离城池约两百步外矗立着两架体型巨大的投石机,俨如两尊巨型蹲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城头。
尽管隋军已经准备就绪,但张铉并没有攻城的打算,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他想要的结果,更何况城内还有他渴望收服的大将徐世绩。
“大帅,已经准备好了!”一名偏将低声对张铉禀报道。
张铉看了看城头上明显有些紧张的守军,笑了笑道:“发射吧!”
两座投石机吱吱嘎嘎拉开了,隋军士兵将两个巨大的黑色圆球搬上铁兜,一名士兵举火点燃了油绳,众人纷纷闪开。
另一名士兵用长刀斩断了固定抛竿的绳索,只听‘嘭!嘭!’两声,投石机发射了,两只黑色的巨大圆球腾空而去,向城头飞去。
城头的士兵一片惊呼,纷纷卧倒,他们以为是隋军的投石机开始攻城了,不料两只大黑球在半空忽然裂开,千千万万张小纸片从圆球里飘洒出来,被风一吹,俨如雪片一般,向县城内的各个角落飞去。
“徐将军!”
一名士兵奔上前,将一张纸条递给徐世绩,徐世绩看了一眼,不由大怒,喝令道:“所有传单全部上缴,私藏者斩!”
远处城墙下,程咬金却抓起一把传单塞进了自己怀中。
“哎呦!老子肚子不舒服,去拉个屎!”他捂着肚子向小巷内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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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在列队示威后,便开始扎下大营,摆出围城打持久战的架势,一顶顶大帐拔地而起,密密麻麻如一夜间长出的蘑菇。
与此同时,仓曹参军事裴弘被派入城内谈判,但徐世绩态度却十分强硬,东城门内,披挂一身细鳞甲,手执马槊的徐世绩拦住了裴弘的去路。
他没有请裴弘去官衙喝茶细谈的打算,长槊横在马鞍上,直接在城门边对裴弘道:“请裴参军转告张将军,我裴世绩奉命守城,当忠于军令,我的士兵也不惧生死,愿与新乡城共存亡,我就是这几句话,裴参军请回吧!”
徐世绩态度在裴弘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指望一次就能将徐世绩劝服,他又取出两封信,把其中一封信递给徐世绩,“这是我家大帅给徐将军的亲趣÷阁信,请将军过目。”
徐世绩接过信却不看,他瞥了裴弘手中另一封信,“另一封信是给谁的?”
“这是给郑县令,请问郑县令可在?”
“他暂时不在,把信给我吧!我来转给他。”
裴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给了他,“那就麻烦徐将军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裴参军请回吧!”
徐世绩招手大喊,“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一条门缝,裴弘带着两名随从翻身上了马,催马向城外奔去,徐世绩望着他们背影远去,这时城门缓缓关闭,吊桥拉起,徐世绩才拆开了张铉给他的亲趣÷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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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