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次探亲
柏玲和她的母亲说笑着，商量着炒什么菜，做什么饭。这时，方明推门走了进来。
柏玲看到方明，先是一愣，接着大脑深处闪过一丝亮光：这是我老公，他外出打工已经两个多月了。我怎么把老公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柏玲的母亲说话了：
“你怎么回来了？”
柏玲马上就意识到，母亲这句话问的太无道理，也太不近人情。只听方明笑着说到：
“我自己的家，就不能回来看看吗？”
柏玲急忙出来打圆场：
“妈的意思是说，今天不是星期天，也不是节假日，你怎么半路就回来了呢？”
方明仍然笑着说：
“是老板用顺脚车把我带回来的。他说我两个多月没回家了，怕你不放心。”
柏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的母亲倒先接话茬儿了：
“都多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柏玲立即感到，自己母亲的这句话说得又很不恰当。她向老公对视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方明也向自己的妻子轻轻一笑。
饭菜端上桌，三人坐定，方明刚伸手端碗，想先喝口汤，没想到，她的岳母又说话了：
“挣到钱了吗？”
方明把手缩了回来。脸上笑着说：
“我给忘了，吃饭要先交钱”……
方明从贴胸的口袋里掏出一迭钱，顺手交给了柏玲。
柏玲飞快地瞪了她母亲一眼，接过方明递过来的钱，只粗略地看了一下。这个收入比在原单位上班时高多了。兴奋爬上柏玲的眉梢。
柏玲的母亲好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多余，于是她又张口问到：
“你几点走？”
方明没有接话茬儿，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玲。
柏玲正沉浸在数钱的兴奋里。她全然没有注意老公的眼神：
“能上班就上班，千万别请假。少上一个班，要少挣不少钱呢。”
“那我吃完饭就走？”
方明象在自言自语，又象在征求柏玲的意见。
柏玲就没有抬头看自己老公一眼，她还深陷在挣钱的思路里。
“那当然好，不影响上班，还省了一趟车费。这次回家是够合算的。”
明什么都没说，收拾起碗筷前去洗刷。
岳母拉着自己的女儿柏玲回到房间小憩。
已经十多个年头了，从岳母入住这个家，方明就被孤立起来，过着单身生活。再也没有跟妻子柏玲说悄悄话的机会。
柏玲也许是心情太舒畅了，也许是方明给的钱让她做了许许多多花花绿绿的梦，一睁眼，都快下午四点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赶快叫醒方明去上班，千万不能让他迟到。否则是要扣钱的。
柏玲推开方明所住的房间，室内清洁整齐，各种物品井井有条，看来是经过了认真地打扫整理。
方明的小书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压着一支笔。纸上写着三个字：
“我走了”。
在这张小书桌上，方明代人写过申诉材料、写过征文、写过总结，还帮人修改过情书。有时，他在这张小书桌上，一写就是一个通宵。
现在，这张白纸上只写了三个字“我走了”。上没有抬头，下没有署名日期，成了一个随时可用的留言，没有失效期的留言，一个永久性的留言。
柏玲望着“我走了”三个字，心中忽然说不出是啥滋味。
方明外出打工两个月有余，也可以说是自己把人家赶出家门。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是自己陪伴着母亲，还是母亲陪伴着自己，现在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几乎是完全忘记了老公，而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方明。
今天，老公方明是兴冲冲地回家来，自己和老公没有说上一句悄悄话。当着母亲的面，只和老公在一起坐了有十分钟，吃了一顿饭，说了有数的几句话。
母亲倒是没有少说话，句句都不中听。母亲把方明当成外人，自己倒象个主人。这种主客颠倒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应该。做为妻子，却没有及时做好善后工作，把夫妻关系丢在脑后，真是大错特错。
望着清秀的汉字，柏玲无限感慨。一句“我走了”。引起玲对往事的无限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