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日头偏西,春日阳光带着阵阵暖意。
驱散了人那种仿佛透进骨子里的寒意。
江晓明没有让任何人通报,带着吴老二和柳一壶,径直上了二楼。
楼上是一个大厅,厅内陈设简约。
靠南边连着一条通道,贯通东西。
江晓明沿通道向西转去,约走了十多米有一扇敞开的门。
还没进门,就有阵阵药香味传来。
江晓明带着吴柳二人才进门,就见一个白衣丽人俏立在一个小小的炉子旁。
她背对众人,手指蒲扇,微微弓着腰,正熬着药。
那凸起的臀部已尽显曼妙。
听到有声响,白衣女子直起身转头瞧过来。
这下大家看了个真切:
只见她一袭宽松白衣长裙,却更显肌肤胜雪!
脖颈也显得格外修长!
身姿高挑、气质出尘,眉似新月、目如朗星!
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起束在背后。
相貌并不如何惊艳,却显清秀大方,端庄从容。
江晓明却是心跳加快,因为这名女子气质形态都像极了他的姐姐,只是少了一点妩媚,多了一些质朴。
江晓明定了定神:
“我们是稽查人员,
我叫江晓明,
是这次调查组的负责人。
你叫欣然是吧?
李学东在不在?”
“我是欣然,
少爷还在午睡,
应该快醒了,
不过他身体不好,
能不能请几位大人再稍等片刻?”
白衣女子欣然也似乎对江晓明的年轻感到有些诧异,但她说话声音轻柔,语调平和,仿佛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江晓明点点头:
“没关系,
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可以吗?”
欣然也点点头,请三人在一旁的靠背椅上坐下,给大家倒上茶。
又找来一张凳子坐在一旁,双手平放在膝上,神态从容,静等江晓明问话。
江晓明见一旁矮桌上有一张药方,问道:
“这是你开的药?”
欣然轻轻“嗯”了一声:
“我长期病着,需要每天服药,
久了就懂一些药理了,
这些都是我专门为少爷补身体开的药方。”
“哦?
我最近也有点失眠,
老是容易睡不着觉,
不知道欣然姑娘有没有什么好的药方?”江晓明连连打了个几个哈欠,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欣然一双美眸望向江晓明,仔细打量了片刻,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缓缓道:
“我看大人脸色红润、
精神饱满、
神采奕奕、
气息悠长!
不太像是休息不好的样子。
我听说武者睡眠的时间还不到普通人一半,
大人也许是睡得多了些,
才会睡不着的吧。”
江晓明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夸张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突然听闻欣然的话,整个表情立刻僵在了脸上,显得十分的滑稽。
吴老二和柳一壶两人见状虽一言不发但却脸色通红,显得非常痛苦!
江晓明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将眼睛四处打量。
他突然见到旁边吴、柳两人的表情,顿时来了气,神情马上变得严肃无比,语气威严:
“我有非常机密的话要对欣然姑娘说!
你们两个!
出去在门外守着!
不准偷听!
也不准任何人进来!”
吴、柳两人如蒙大赦,慌忙应是,然后落荒而逃!
江晓明长舒一口气!
刚见两人才将门掩好,却听到门外传突然来两人早已抑制不住的大笑声!
江晓明郁闷无比!
好容易才压制住出去将两人痛扁一顿的冲动。
他看向欣然,却见她也是忍得很辛苦,脸色微红、香肩颤动!
宽松的连体长裙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
江晓明忙轻咳两声转移话题:
“欣然,你肩带漏出来了!”
欣然忙坐直了身体,手忙见乱地整理好衣服。
脸上却早已是一片通红,甚至连修长笔直的脖颈都红了起来!
一时间她那淡然端庄的气质变得有些妩媚起来!
看得江晓明眼睛都直了!
欣然定了定神,却见江晓明正盯着自己发呆。
她心中顿时恼怒起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这就是江大人你所说的机密?”
江晓明总算扳回一局,心中不由得意起来:
“也算是吧!
不过欣然姑娘如果不介意,
你可以继续的,
我当作没看到就是了!嘿嘿。”
欣然闻言,脸上还没完全退去的红晕又升了起来。
又见他一脸猥琐的样子,不由心中又是羞赧又是恼怒:
谁不介意啊?
我是不小心走光的!
你当我愿意让你看?
欣然虽是恼怒,但举止端庄得体,
虽没当场发作,却是不再说话。
只是淡淡地看向江晓明,甚至还带着微笑。
江晓明连扳两城,算是打平,心情大好:
“好吧,现在我们说些真正的机密的话!
欣然姑娘,我听说你是三年前来的归云庄?
是你饿了偷玉米吃被哑叔抓到的?
你的病还是每年都发吗?
案发之时你是不是正好在发病?”
欣然虽然对江晓明飞快的转变有些跟不上,但对于他的每个问题都是点头应是。
“你对归云庄现在的其他人怎么看?
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和举动?
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欣然想了想:
“大家互帮互助,关系很融洽!
少爷很有主见,很想证明自己,但他不愿意吃苦,而且脾气不太好;
哑叔听不到也不说话,只能和福伯交流,他雕刻的时候敲敲打打的,老是吵到大家;
福伯年纪大了,爱唠叨,对大家很照顾,尤其是对慧姨母女格外好一些,但他有时候晚上见不到人;
戴可只听庄主的话,不过平时对我们也很照顾;
慧姨老实本分,遇人笑三分,其实是有点愚钝;
可盈很粘人,不过她是年纪还小,没什么心思,大家都很喜欢她。”
江晓明认真听完她的话,突然问道:
“听说,你觉得戴可喜欢李薇薇,为什么?”
欣然有些吃惊,但随后有点恍然:
“是可盈说的吧!
戴可给大家送些小礼物,
送给我的要比别人多得多,
但大部分不是给我的,
是想让我转交给小姐的。”
江晓明奇怪道:
“为什么是你?
而不是让可盈转交?
毕竟她才是李薇薇的侍女!”
欣然笑道:
“戴可不想让大家知道。
我也是被可盈缠得没办法,
才对她说说戴可可能仰慕小姐的话。
不过我猜现在整个庄子大概就只有戴可不知道了吧!”
“听说李云铁在密室为李学东疗伤时,是你和福伯两人一直在外面守着?
你们是寸步不离的吗?
这段时间内有没有人离开过?”
“大概从零点到四点,
我出去过一次,
大概十分钟
福伯年纪大了,大概从一点到三点精神都不太好。”
欣然见到江晓明露出询问的神情,补充道:“就是在打盹儿。”
江晓明基本上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却也没有言明:
“欣然姑娘,你年纪多大了?”
“十六岁。”欣然毫无察觉。
“身高是多少?”
“一米六六。”
“体重呢?”
“四十八公斤。”
“很标准啊!有什么爱好没有?”
“写字、画画、看看医书什么的,别的就没有了。”
“嗯不错!有没有喜欢的人?”
欣然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向江晓明,奇怪地道:
“这也是机密?”
江晓明干笑两声:
“这些都是细节,
也是很重要的,
对案情的推演尤为关键!
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欣然仍是狐疑地看了江晓明半晌,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她正要开口答话,却突然听见里室传来响声,忙道:
“少爷醒了,我先去看看。”说完起身向里屋走去。
江晓明长吁一口气,心想这个欣然姑娘蕙质兰心,果然不太好忽悠,差点就露馅了。
又过了一会,在欣然的搀扶下,从里屋拱门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只见他一身锦服,身材高瘦、衣冠楚楚,眉清目秀、相貌堂堂!
与欣然站在一起竟显得极其般配!
只是他脸色有几分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此人却正是重伤刚愈的李学东。
李学东一见江晓明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神情顿时带着些轻视,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欣然正扶着李学东在靠椅上坐下,见状忙介绍起来:
“这位是稽查局的江晓明大人,
他是调查组的负责人,
是来了解案情的。”
李学东不屑的瞟了江晓明一眼:
“于队长呢?她怎么没来?”
江晓明笑笑:
“这次她也来了,只不过她去东院了。
我有几个问题”
李学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还问什么?
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凶手就是余少卿!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都一个月了!
难道还没抓到他?”
江晓明暗自叹了口气道:
“案情有了新的发现,
所以我需要再找你问一下当时的经过,请你配合!”
“什么发现?
你们这些人除了故弄玄虚、虚张声势,
还能干点正事吗?”
欣然一边端过熬好的药递到李学东手中,一边忙劝道:
“少爷,江大人是来查案的,
您还是要稍微客气一些。”
李学东闻言大怒,一把将手中药碗摔了个粉碎,大骂:
“贱人!你到底是那一边的?
怎么尽吃里扒外?
李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从今天起,我这里不用你了!
你给我滚去厨房烧火做饭去!”
欣然脸色通红,不敢再劝。
江晓明却是不能忍了,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李学东是吧?
你说你亲眼见到余少卿杀了你父亲!
但也有人证明余少卿当时不在案发现场!
那么你说的话真实性有待证实了!
如果你做了伪证,你将被追究责任!
还有,你对于我们的工作这样不配合,
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
你是在极力隐藏某种事实真相,
并在此案中有着重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