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蛰还有心情开玩笑。
沈星羽暗暗舒了口气,伸手拍拍乔蛰的背:“行了,周幽王,我们该去看思思姐了。”
“寡人谨遵爱妃之言。”
乔蛰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调皮的对着她眨了眨眼。
沈星羽原本阴郁的心情立刻变得明朗了许多。
乔蛰看着沈星羽眉宇之间的阴郁消散了几分,这才在心底暗暗的吁了口气。
其实他对沈星羽的感情很复杂。
说喜欢吧,也没到杜衡和唐靳禹那种非他不可的执着,可是若说不喜欢,求婚的那一刹那,心底的喜悦不是假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仿佛飘在云端的感觉,清晰的让他想要欺骗自己都骗不了。
“阿蛰,你说,思思姐会醒过来么?”
沈星羽被乔蛰托着腰,慢悠悠的往医院里面走去。
“肯定会醒的,她只是中枪昏迷了,又没伤到脑子,怎么可能醒不过来,我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她想不想醒过来这回事、。”
“怎么说的?”
沈星羽一愣,她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潜意识的觉得这个世界不舒服,所以一直在逃避什么的。”
乔蛰对这些专业术语不是很懂,很快,他想到了杜衡:“说起来,杜衡的老师不是很有名的心理博士么?杜衡应该学的也不差吧,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他最近在干什么?”
说道杜衡,沈星羽不由得尴尬的笑笑。
“他……在研究妇产知识。”
乔蛰闻言,一脸冷漠的撇过头去。
沉默了好几秒,才听见他嗡嗡的道:“他可真是勤奋好学的。”
之前沈星羽心脏不好,就努力的学习心脏知识,现在沈星羽怀孕了,又开始学习妇产知识了。
呵呵,还真是费心思啊。
“确实……等等……”
沈星羽刚准备说话,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用来。
她连忙捂住嘴巴,小跑到角落里,扶着墙干呕了两声。
那难受的感觉,直接让眼里闪出了泪花。
乔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跑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你没事吧。”
沈星羽难受极了。
只觉得胃酸一阵阵的往上翻涌,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狼狈的捂住嘴巴摇摇头,泪花从眼角滑落。
好容易这一股劲儿过去了。
才浑身虚脱的站直了身子。
乔蛰皱起眉头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你每天都会这个样子么?”
“没事,正常的孕吐反应罢了。”
沈星羽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她苦笑一声:“说起来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也不知道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我怀第一个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感觉特别的娇气,最近越来越难受了。”
“那怎么办?”
乔蛰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还说要到遮不住的时候才和唐靳禹摊牌的么?现在都这样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摊什么牌?”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沈星羽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那熟悉的声音。
还有那熟悉的语调。
乔蛰也有些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转过身来一脸无奈的看向唐靳禹:“你都听见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靳禹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他们俩。
乔蛰身上背着沈星羽的包,手里还拎着保温瓶,而沈星羽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眼圈却微微的发红,一副无比虚弱的模样。
“星羽他……”
“阿蛰,别说。”
沈星羽以为乔蛰要说出她怀孕的事情,连忙伸手抓住乔蛰的袖子。
这下子,就连站在唐靳禹身后的威廉都发觉不对劲了。
唐靳禹脸色一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漆黑的眸子就这么幽幽的看向沈星羽:“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的额?”
“抱歉,星羽,我觉得这件事靳禹有资格知道的。”
乔蛰伸手拂去沈星羽的手,开口就准备说道。
“不,阿蛰,你要是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沈星羽脸色巨变,看也不看眼前的人,直接一把抢过乔蛰手里的车钥匙,转身就往乔蛰的车子跑去,在他们三个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直接开着车飞快的逃离了医院。
唐靳禹脸色阴沉的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
转而将目光看向乔蛰。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星羽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不信沈星羽会背叛他。
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简单的爱情就能说的清楚的。
他们之间超脱了生死,连死亡都没能将他们分开,沈星羽又怎么可能背叛他呢?
若是真的想背叛他的话,陆衍,杜衡,乔蛰,这三个在他失忆的那一年,只要她愿意都可以和她结婚的。
所以,只可能是沈星羽的身体出了问题。
乔蛰只一眼就看出唐靳禹不会相信他们说的那些鬼话。
好在,乔蛰也没想过让唐靳禹相信。
他走到唐靳禹的面前:“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
“别顾左言他。”
唐靳禹并不好糊弄,他皱着眉头,脸色十分的严肃。
“你好久没有关心星羽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方便多嘴,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说完叹了口气,拎着汤走出医院,直接打了一辆车,远远的离去了。
唐靳禹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原本想要去看看谢思思的他顿时不准备去了,冷冷的吩咐威廉:“打电话给谢思杨,告诉他这几天星羽不会来医院,让他过来守着。”
“好的,总裁。”
威廉连忙掏出手机给谢思杨打电话。
堂堂周家大少爷追求个女孩子居然还要看总裁夫人的脸色,也算是蛮拼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总裁又要倒霉了的样子。
而唐靳禹已经走到旁边,给杜衡打电话了。
杜衡很快的接通了电话。
“杜衡。”
“唐靳禹?”杜衡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唐靳禹居然会给他打电话:“有事?”
“确实有点事先想要找你,我们能见一面么?”
“……可以。”
…………
城西,城中村。
一个破旧的小报亭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工装大衣的纤细身影,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脸上还带着黑框眼镜和卡通的口罩,纤细的手指捏着报纸,目光灼灼的看着报纸上面的标题——
《沈氏集团股票飘新低,大批股民沈氏集团楼下举旗抗议,沈氏集团或将破产》
手指缓缓的攥紧。
苍白的脸色在这清晨的晨光中更加的惨白。
“咋了,妮子,脸色这么不好,不舒服?”
看报亭的老大爷从窗口探出头来。
满是关怀的问道。
这姑娘自从上个星期搬过来,每天都过来买报纸,虽然不怎么爱笑,但是看得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沈紫灵幽幽的抬起头,看向报亭的老板。
张开嘴,声音沙哑极了:“不用了,我只是感冒而已。”
“那你赶紧回家吧,这早晨天冷的厉害,被冻着了就不好了。”
“谢谢,我现在就回家。”
说完,将一块钱往铁盒子里面一放。
攥着报纸转身就往临时租住的房子走去。
她的双眸漆黑。
阴鸷的宛如寒冬里面的雪。
曾经,父亲在她心目中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阻拦一切苦厄,后来挨打时,这座大山也没有完全的崩塌,哪怕他已经变成了恶魔。
但是父亲高大的形象还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可是,现在看见这如山岳一般高大的父亲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让她感觉难受。
沈宏德的公司要倒闭了。
倒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这个女儿。
当初若不是她要换肾,沈宏德也不会和健康机构勾结,选择了沈星羽。
也不会因为要沈星羽的肾而娶了容雅兰。
如果沈星羽没有来京市,也就不会和唐靳禹见面,她也就不会产生那种李代桃僵的想法,也就不会去追求唐靳禹。
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疯狂的模样。
这一切……
都是因为她。
她狠狠的攥起手指。
目光阴沉的看着前方的路,快步的往出租的房子走去。
这里是城中村,租房子不要身份证,而且房租很便宜。
那天她急急忙忙逃出来,辗转了好几个银行,才凑够了两百万,然后就直接跑到城中村来了,做了一张假证,更是将那些钱好好的藏了起来,她以为自己肯定能躲过去的。
却不想,这几天却天天在报纸上看见沈氏的新闻。
沈氏快破产了。
“爸爸,你不是喜欢沈星羽么?”:
沈紫灵的眼睛缓缓的闭上:“我这就送她去陪你。”
她的脚步十分的轻柔。
落在地上,轻飘飘的,纤细的身子在晨风中,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了似的。
刚在小酒吧里睡了一夜的豹哥出门放水,抬眼就看见这一抹纤细的身影。
顿时眼睛都直了。
“乖乖,尤物啊。”
说着,就抹了一把嘴,急急忙忙的穿好裤子,就跟着小跑了上去。
“豹哥,你去哪儿啊。”
旁边一起放水的小弟一抬眼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小跑着追着人家小姑娘跑了。
对于小弟的呼唤,豹哥充耳不闻,他本来是在市区里面混的,昨天晚上有几个兄弟刚刚出狱,在城中村给他们租了个小院儿,就没回市区,直接在村里的小酒吧就开了摊。
结果喝醉了就在酒吧里面对付了一晚上。
却不想,早上起来就看见这样一个尤物。
那妖娆的背影,可不是一般两般的。
沈紫灵满脑子都是将沈星羽酱酱晾晾的恶毒思想,突然,肩膀一沉,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声音:“哟,小妹妹,一大早出来买报纸啊,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啊。”
急急忙忙赶到的小弟:“……”
不是,大哥,你这标准的反派台词是怎么回事?
沈紫灵缓缓的回过头,一双黝黑阴沉的眸子就这般直视男人的脸。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仔细辨认。
豹哥甩了甩头发。
谁知道女人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音:“好啊,你想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