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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赫却目光锐利的一扫她,“敢情你拿爷当了外人?凤倾瑶,爷可从来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战王爷,素闻您行事作风不拘小节,您这样夜闯天牢,可是又给我加了罪责。”凤倾瑶盯着他那张狂野俊美的脸,半开玩笑的道。
北辰赫却是不以为意,“爷也没想闯,所以就让他们睡了,怎么,有人陪你你还不高兴了?”
这人是专门来找乐子的?凤倾瑶抱拳嬉笑,“岂敢岂敢!”
“不过,话说回来,北辰赫,你到底是干嘛来了?”
北辰赫咳了咳,坐直身体,一脸正色道:“听说你被沐流昭羁押到天牢,所以爷来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色动爷的女人!”
凤倾瑶扶额,“北辰赫,你够了啊,我敬你是南华战王爷,不跟你翻脸,你不是东陵人,在东陵为所欲为,别人管不着,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我跟你不一样。”
“那有什么关系。”北辰赫直挑挑的看着她,“待本王明日一早,向东陵皇帝禀明我与你的关系,届时爷便带你回南华,保证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这男人说话不打草稿,却叫凤倾瑶不知如何招架。
北辰赫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了,凤倾瑶就绝对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战王爷……”她无奈变了称呼,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他的玉佩。
“我中午的时候其实是想将这枚玉佩还给你的,可是却因为别的事情给忘了,如今你既然来了,那我就把玉佩还给你,也把话说清楚。”
凤倾瑶伸手将玉佩递给北辰赫,道:“这东西太贵重,我不敢受,战王爷,若你将我当朋友,便将玉佩收回去,从此,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否则……”她低下头浅浅一笑,眉目婉转柔和,“便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吧。”
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绝情?
北辰赫眉目深沉,脸颊绷的紧紧的,他盯着那枚玉佩,忽然一把夺过,甩手就朝着牢房的角落里扔出去。
“哎……”凤倾瑶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急,连忙站起来跑去找。
“我看你真是疯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说扔就扔!”凤倾瑶气急败坏的看他一眼,数落了他一句。
北辰赫却是后背挺得笔直,狂傲的抬着下巴,哼道:“反正是你不稀罕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什么用?
北辰赫的玉佩,可是他所掌兵权的兵符,能调动他的烈风军,他竟然如此轻率的说有什么用?
凤倾瑶承认自己有些生气,可是转念,却忽然觉得,她气有什么用,她气个什么劲儿啊。
她索性也不找了,转而回到北辰赫身边,在他的披风上坐下。
这下看不懂的是北辰赫了。
“你……不找了?”
“不找了!”凤倾瑶回答的干脆利落,她抬眼看向北辰赫,“你的东西,你自己都不在意,我在意个什么劲儿啊。”
“……”北辰赫瞬间觉得内心无比受伤。
“你这个女人,说话不会软一些么?”他眼睛斜着看她,眼神儿里不经意透露出哀怨的目光。
凤倾瑶顿时觉得不自在了,轻声咳了咳,“那个,我也不想的,可谁叫你说话也那么毒。”
“那枚玉佩本身是你的东西,若是枚普通的玉佩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一枚代表你战王爷身份的玉佩,更是调动你手下烈风军的兵符,你却如此轻率的将它给我,我还给你,你还把它给扔了,若是给你军中的将士知道了,该有多寒心。”
凤倾瑶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她深知北辰赫这皇子皇孙类的人物,从来都只顾自己所想,而不顾底下的人,她也不是想要针对北辰赫,但是北辰赫帮过她,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也许一枚代表兵符的玉佩对你而言,只是讨好女人的工具,可是对于你手底下的那些士兵来说,却是他们一言一行的指令,看似毫不起眼,只值点儿冰冷的银子的玉佩,掌管的却是几千人的生命,北辰赫,饶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你也不能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也许这只是凤倾瑶一时心直口快,憋在心里不吐不快的几句简单的话,可是对于北辰赫来说,却是撞击灵魂的、永生难忘的言辞。
他有些震撼,还有些狂喜,一个女人,能够把统领一方兵力的本质看的这么透彻,当真是稀世奇才,他不敢想象,若是眼前的凤倾瑶身为男子,该是何等优秀的人物。
不,即便她是女子,有这样的见地,日后也必然不会简单。
北辰赫得意而开怀的笑了,他笑的直白,眼里都是赞赏和狂热,直看的凤倾瑶莫名其妙。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若是你觉得我有点儿多管闲事了……”
“不!”北辰赫一下打断她,“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凤倾瑶,你这样的人,若是男子,我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收归麾下,可你是女子么……”他没有继续说,心里却在告诉自己,不管如何,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他没继续说,凤倾瑶也不敢好奇,以这个男人的性子,若是她问了,他肯定会恬不知耻的说,要她做他女人之类的,真是被他的大胆给吓坏了。
怎么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这么不矜持了?
哎!在心底深处幽幽一叹,凤倾瑶抬眼,“战王爷,您看这时候不早了,一会儿天亮,你可就出不去了。”
北辰赫这才抬眼看了看天牢上方的天窗,果然,天色开始泛白了。
他大掌一巴掌拍在膝盖上,神经粗大似的感慨,“这什么破天儿,这么快就天亮了,爷的话还没说完呢。”
凤倾瑶唇角弯弯,调笑道:“那敢问王爷您还有什么话说,我求老天爷等您一会儿?”
北辰赫浓郁的眉眼兴味非常,道:“放心,爷不会为难你去求老天爷的,因为日后我们见面的日子还很多!”
这样有趣的女人,倾城的绝美容颜,完美的身材,聪明的头脑,果敢、智慧、胆识,一样不少。
有句话形容她正好,金鳞岂非池中物,他相信,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让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她的。
而他,则是庆幸,能够遇见她。
扶着双膝站起,北辰赫伸直腰板,凤倾瑶将地上的披风拿起来叠好,递给他。
北辰赫接过来,回头喊了声无谓。
无谓从黑色中现出身形,见两个人已结束了谈话,走上前打开门。
“爷,天要亮了。”
“爷知道。”北辰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凤倾瑶,“女人,保护好自己!”
等着我!这一句,他没敢说出口,凤倾瑶已经那么明确的拒绝过他,所以他更不能冒进,否则,怕是连现在这样的距离都没有了,若是真的失去她,他会后悔一辈子。
像是一直以来孤寂的人生里,忽然照进了一道曙光,除去日夜陪伴他的战士们,他忽然觉得人生又有了新的追求。
心情顿时大好,再看一眼凤倾瑶那柔美的面孔,清澈而聪慧的眸子,北辰赫嘴角含笑,柔声道:“爷走了!”
凤倾瑶点头,“战王爷走好!”
北辰赫转身,将宽大的披风往肩头一罩,高大挺拔的身影随着长长的步伐消失在天牢的走廊里。
凤倾瑶摇了摇头轻笑,转身的瞬间,忽然想起,北辰赫,似乎是忘记了他的玉佩。
“喂……”转身喊了声,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凤倾瑶无奈,只好跑到角落里,去扒拉那些破草,可那枚玉佩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她,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仔细翻找,因为,有不速之客,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将她带离了天牢。
而这不速之客,则是皇宫里,另一位位高权重的女人,当今的国母,皇后娘娘,沐婉莹和沐流锦的生母。
皇后寝宫,凤倾瑶被人带进去的时候,皇后不过刚起,口中还打着哈欠,宫女们在给她梳妆打扮,穿衣系带,她坐在梳妆镜前,手指间捻着螺子黛,画着眉,标准古典美人的杏核眼,则是透过梳妆镜,看向跪在地上的凤倾瑶。
画完了一只眉毛,皇上才开口,“凤倾瑶,凤家的嫡女千金,知道本宫为何一大早就召见你么?”
凤倾瑶俯首低眉,把姿态放到最低,道:“臣女不知。”
“呵呵……”皇后冷声笑道:“本宫听说昨晚,皇上去了天牢,与你在牢中谈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呃……
凤倾瑶心里沉了沉,皇后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话,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
“回皇后娘娘,臣女与皇上并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皇上会在那里待上一个时辰?”皇后明显不相信,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凤倾瑶咬了咬牙,这话可真是不好回了。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皇后从镜子里看到她低着头,那副姿态,简直是碍眼的很。
“你不说本宫也知道,你是阮红绡的女儿,皇上是去与你说你娘了么?”
皇后的声音,一会儿软,一会儿冷,直搅得凤倾瑶心惊胆颤却不敢说什么。
她低着头,犹豫了半晌,“皇后娘娘多虑了,皇上只是与臣女说了下最近的事情。”
“最近的事儿?”皇后轻声冷笑,“就是你废了佟生命根子的事儿吧。”
凤倾瑶觉得这话又没法回。
说不是她吧,有点儿矫情,说是她吧,岂不成了往自己身上揽罪了。
见她不答话,皇后正了正自己艳红色修长的护甲,坐在凳子上转身冷睨着她。
“你倒是也胆大,敢直接对男人的那玩意儿下手,本宫还真是小瞧你了!”
凤倾瑶不经意皱了皱眉,轻声道:“臣女不敢,佟生一事,并非臣女所做。”
事情不过就是与她有关,可是连皇后都认为是她下的手,凤倾瑶颇有点儿佩服那幕后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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