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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沐流锦快步走到凤倾瑶身旁,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看向齐公公,“我随你们一起去。”
齐公公不好拒绝,只能是恭恭敬敬一拜,道:“王爷请。”
从天牢到朝政殿的路上,凤倾瑶一直在琢磨北辰赫的用意,他这么一大早闯进朝政殿,该不会是在陵帝面前说了她的事,所以陵帝才会派人来带她去朝政殿的吧。
凤倾瑶觉得头疼不已。
北辰赫的性格,不是一般人能够劝阻的了的。
在凤倾瑶身边的沐流锦,见她眉头深锁,便知道她在担心北辰赫闯朝政殿一事了。
“瑶瑶,你很担心么?”
凤倾瑶侧头望向他,浅浅一笑,“也许是我多虑了。”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北辰赫纵然狂妄,可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但是她现在心里真的好奇又担忧。
前面领路的齐公公脚步匆匆,脸色凝重,更加让凤倾瑶觉得此事严峻。
事情到底有多严峻,凤倾瑶到了朝政殿外的石阶前便知道了。
朝政殿外的石阶上,朝中大臣上完早朝还未离去,全都站在殿外交头接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有人眼尖的看见了沐流锦,连忙走过来打招呼,“见过锦王殿下,殿下您也听说此事了么?”
沐流锦浅浅还了个礼,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早朝已过,各位大人还不离去?”
“原来殿下竟是不知道么?南华战王爷一大早不知道从哪儿进的宫,直奔殿上,说是有要事和皇上相商。”有人凑上前,讲明事由。
更有人双手交握揣在身前,脸色凝重的揣测,“你们说,这战王爷不好好的待在南华,跑到我东陵来做什么,还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是啊,是啊!”
大家纷纷附和点头。
“锦王殿下,难道您也没听说么,战王爷入京,这可是大事!”
“南华派战王爷来东陵,莫不是又要起战事了?”
有人担忧至极,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国家担心。
沐流锦在一旁见大家如此猜测,一言一语搅得朝中大臣人心惶惶,脸色微冷,目光锐利,道:“好了,都别说了,各位大人都是朝中重臣,一言一语都代表我东陵的脸面,你们现在这样胡乱猜测,搅得人心不宁,若是父皇知道了,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殿下所言甚是!”众人唯唯诺诺,连忙噤声。
沐流锦担忧的看了眼凤倾瑶,凤倾瑶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看向齐公公,问道:“公公,皇上可是要马上召见我?”
齐公公蹙了蹙眉,“这个我也不知,这样吧,凤小姐先在殿外侯着,容我进去看看情况。”
齐公公说完便进了殿中,凤倾瑶站到众人身后,心中波澜起伏。
单单只是北辰赫到了东陵境内,入了宫见皇上,就引起这么多议论,若是北辰赫真的做了什么事,岂不是天都会乱。
“瑶瑶。”沐流锦打发了那群朝臣,也站在凤倾瑶身边,见凤倾瑶脸色不太好,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我没事……”
“凤倾瑶,锦王殿下,皇上召你们进去!”齐公公从殿内出来,打断了凤倾瑶的话。
凤倾瑶和沐流锦对视一眼,连忙跟着入殿。
朝政殿内,仿佛氤氲着超低气压一般,陵帝端坐在龙椅上,满脸严肃,凤倾瑶抬眼看去,北辰赫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儿,宛若一棵常青松。
“皇上,锦王和凤倾瑶到了。”齐公公躬身提醒,陵帝抬起头来,“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齐公公往外退着,凤倾瑶和沐流锦给陵帝见礼。
“好了,都免礼吧。”陵帝挥了挥手,目光扫过他们,眉色深沉。
他心中压力甚大,尤其想到北辰赫的身份,以及他来这的目的,更是觉得这个皇帝当的累极了。
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几不可闻的悄悄叹了口气,随手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北辰赫,道:“此乃南华战王爷,锦王,凤倾瑶,想必你们都已经认识了,也不用朕过多介绍。”
凤倾瑶和沐流锦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当陵帝的面儿给北辰赫见礼,“战王!”
北辰赫凌厉而张扬的目光扫过凤倾瑶柔美的面孔,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又看了看北辰赫,回礼道:“锦王殿下,凤大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沐流锦眸色微深,唇角冰冷,语气并不善,且意有所指,道:“战王爷来我东陵,未曾提前通知,我东陵实在是有失远迎,对不住了!”
北辰赫飞扬入鬓的眉梢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
“锦王殿下这是怪本王没有事先通知你了?不过这事说来也没有这么复杂,原本我只是来东陵游历,并非为政事而来,何况,锦王爷早已见过我,不是么?”
几日之前的碧湖夜宴,连同那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此时也没有明面提出来的必要。
北辰赫已经说明他是来东陵游历,并非为了政事,无疑是想要打消陵帝和沐流锦对他的猜疑,可他此番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入了宫,又的的确确让东陵有一种危机感。
“战王爷,你想见的人,朕都传他们来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陵帝眉目深沉,一双利眸宛若暗夜中审视的狼,谁也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沐流锦和凤倾瑶默默对视一眼,心里同时隐隐泛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到底北辰赫要说什么?
北辰赫此番入宫到底是要干嘛?
凤倾瑶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她生怕北辰赫不顾她夜里所说的那些,然后一意孤行,说出什么要娶她啊或者类似的话,然后把他们两个人都陷入困难的境地。
她满心不安的望向北辰赫,北辰赫却是一双浓郁的眸扫过她和沐流锦,唇瓣轻扬,随即转身面向陵帝,抱拳一拜,礼貌笑道:“陛下,本王之所以今日冒昧入宫,皆是因为……”他微微顿了顿,故意吊人心弦,感觉到身后的两个人都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他得意地扬扬眉角,才继续道:“我皇兄与贵国公主的婚事。”
一句话,让在场的除了陵帝在外的另外两个人,心提起来,又咚的一声落下。
凤倾瑶觉得自己被北辰赫耍了,这个家伙就是故意要让她紧张不安的。
她握紧了垂在身前的双手,目光掠过北辰赫,然后看向陵帝。
陵帝听闻北辰赫是为了北辰豫的婚事而来,不知为何也莫名松了口气。
“哦?战王说你是为了豫王爷和婉莹的婚事而来?”
“是的。”北辰赫单手负后,身体站的笔直如松。
“昨日本王父皇传来书信,让皇兄快马加鞭回国,可是两国联姻之事,又不能耽搁,本王受皇兄所托,进宫与陛下商议两国联姻之事,只是入宫有些唐突了些,还望陛下不要介意才好!”北辰赫唇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说出的话却是磊磊落落,并无其他意思。
陵帝脸色微缓,道:“战王言重了,来者是客,东陵自然应礼遇,这样吧,朕让锦王安排一下,好生招待战王,可好?”
陵帝也不是傻子,北辰赫一进来便将他所有的猜忌都堵死了,东陵猜测北辰赫入境目的,人家就解释说是游历,游历之中入宫,人家就说是代皇兄商讨婚事,一环一扣,皆合理适宜。如今北辰豫已回南华,那么北辰赫这位战王爷的身份,自然就转变为使臣,既是使臣,便要以上宾礼待。
北辰赫见陵帝如此说,便笑着转身,对着沐流锦拱了拱手,“如此,那就有劳锦王了。”
沐流锦嘴角生抽,却又碍于此时在朝政殿,只能是将不满咽下,然后咬牙回话道:“战王说的哪里话,如今您是南华使臣,我等自然要以上宾之礼相待。”
北辰赫没理会他话里咬牙切齿的小愤怒,直接扭头看了眼凤倾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陛下,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几日之前的碧湖夜宴之上,本王似乎见过我那未来的公主嫂嫂。”
陵帝颔首点头,“若那日你在碧湖,见到婉莹也不足为奇,因为那碧湖夜宴,便是婉莹主办的。”
“哦?”他们几个都知道彼此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眼下的情况,就是大家都知道是在说瞎话,这瞎话也必须说,北辰赫更是会睁眼说瞎话的人,如今更是打算为了凤倾瑶打一下沐婉莹的脸。
“原来那晚的夜宴是未来嫂嫂举办的,怪不得那么让人难忘。”
陵帝听出来北辰赫这是话里有话了,直接变了变脸,“战王为何如此说?”
北辰赫扫了眼凤倾瑶,却见凤倾瑶在拼命的给他使眼色,北辰赫眯了眯眼,笑道:“那晚碧湖夜宴,本王这个英雄救美之人,可是差一点儿死在贵国公主的手里!”
他这话,看似是玩笑,可实际上却是严厉的质问和不满。
他没等陵帝有所回应,便继续道:“不过甚好本王武功高强,才能在众多死士的手下活下来,不然,本王这条命,可是没处去寻了。”
陵帝听出来了,北辰赫这是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了。
他心头蓦地一冷,呵呵笑道:“战王爷您可真会开玩笑,且不说婉莹只是个闺阁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纵使她是一国公主,可也未曾豢养过什么死士之类的,战王爷,您大概是看错了吧。”
“战王必然是看错了!”沐流锦忽然插进话来,冷眸逼视着北辰赫,“世人皆知战王您战功卓越,您驭下的烈风军更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便是您此次入我东陵,未曾带烈风军,但是光凭战王您一己之力,也是能以一敌百,区区死士,闻得战王名声,怎敢上前?”
“主子若是有命,死士又岂敢不从?”北辰赫当仁不让,沐流锦有意让他不要把此事闹大,可是如今凤倾瑶被打入天牢,冤情难鸣,他当然不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污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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