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啊啊!!!”
惨叫来自木白,震惊来自林一星,二人都放大了瞳孔看着财多多满意的松开口后扭着身板高傲的走回了狗窝。这怎么看也不像饿得快死的狗该有的姿态啊。
林一星呆愣了下,又扭头看向被害人的脚。
红色的液体从木白袜子破成的两个狗齿印中冒了出来,白色袜子上多了两抹鲜红的点缀,那两个齿印看起来真是……咬得极具美感,不歪不偏的就在两脚趾之间。
木白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像失血过多快要阵亡了,苍白得可怕。他微微张着嘴看了那个狗窝很久很久,脚上的痛好像已经凝固,他现在只想冲过去掀了那只蠢狗的窝,为了林一星的安全着想,他今天要亲手宰了它,血溅厨房!!
“木白……”林一星试探的叫了凶神恶煞盯着狗窝的木白一声,他那目光简直跟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但现在不是凶财多多的时候,关键的是他的脚怎么样了啊!
她赶紧弯腰蹲在桌下,抬起木白的脚,小心翼翼的脱下白色袜子。红色血液顺着脚背流下,地板砖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红蔷薇。林一星固定好他的脚后郑重提醒:“你就这样抬着保持别动。”等木白忍着痛艰难的将脚抬在半空后她才匆匆跑进浴室。
幸好她当初没有懒到连狂犬疫苗都没给财多多打,不然她估计就要成杀人犯的主人了。
为了保险起见,在止住了血后林一星拉起木白下楼去看医生。
一向以温顺为傲的财多多居然会兽性大发,看来木白身上有和多多一样的特质,毕竟同性相斥。
出公寓向右走几分钟就有一家声名远扬的诊所。从林一星搬进公寓开始就断断续续听说过那家诊所的传闻。据说诊所是由一对夫妇开的,丈夫是著名的中药系博士生,研究各种偏方多年,对那些世间疑难杂症无所不能,包治百病,一眼就能看穿病状,从来不开药方,随手一抓就是灵药。简而言之,他很牛逼。
林一星扶着木白到了诊所门口,走了两步顿觉压力山大,身后的某只站如泰山岿然不动。她又退到他肩旁:“怎么不走?”
别告诉她他对医院过敏啊抗拒啊什么的,那种电视剧情节她已经吐槽很多年了。
木白扫了招牌一眼,“万能诊所”四个张牙舞爪的字映入眼中。他抿唇神色有些凝重。林一星凑到他眼下时他又迅速恢复表情,弯眼笑得十分无知:“星星,我被狗咬了应该去看兽医。”
“……”亲,你是被狗咬了,但你又不是狗!!林一星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快要被颠覆了,不想把时间耗在给木白解释兽医究竟是做什么的上面,拉着抗拒得像被逼良为娼要进青楼一样的他推门进了诊所。
“有生意了有生意了老公!”刚刚还在打盹的妇人一看到有人进来马上从板凳上弹起来,冲着被帘布挡住的里屋吼。
林一星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一般进诊所会有人喊‘生意来了’?她又不是来买菜的。
一旁站着的是紧张得不行的木白,一直低着头,生怕抬高了被妇人看见会把人家迷得死去活来。
林一星以为他是害怕于是温柔的抚了抚他硬实的后背,两人坐到椅子上。木白靠在她肩上,眼睛看着林一星尖尖的下巴,又冷冷的昵了这家诊所的名字一眼。深深蹙眉,恩,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屋里面沉默了数秒钟后飘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两个人吧,还是一男一女,是哪个生病了?”
林一星震惊得目瞪口呆,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名医,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是两个人,连性别都准确说出来了,看来木白有救了,不只是他的脚,还有他的脑子。
“老公,估计是那男的有病。”妇人说着顺带看了木白一眼。帘布被掀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老头儿从中走出来。
林一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脑海中不知为何蹦出了四个字:贼眉鼠眼。医生长得太具喜感了。
“把头抬起来。”
林一星听闻用肩膀抖了木白两下,他竟然一动不动。又用手拍了拍他:“喂,医生叫你把头抬起来。”木白的不配合让气氛都变尴尬起来,林一星只好抱歉的对医生说,“不好意思他有点怕生。他的脚被狗咬了,是家养狗。”
随着她的话落地,木白缓缓抬起受伤的脚,林一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叫你抬起俊美的脸你不干,还没让你抬脚你就主动抬起来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从头到脚看了木白好几遍,三番四次欲言又止,最后满脑子疑问的蹲下身开始检查木白的脚,视线停留在狗齿印上短短两秒后恍然大悟,惊喜的抬起脸:“你是不是司……”
“星星!好痛啊!!”木白突然一阵痛嚎打断了医生的话,然后抬起朦胧的眼看着林一星,直到林一星同情的摸了摸他的头后才又安分下来,转过头时恰好对上医生的视线,咬牙一脸“你敢开腔我就打死你”的表情盯住他。
医生不明所以的愣了下,被木白这一举动搞得云里雾里的,在木白的眼神中他勉强领悟了一点,那就是不能表现出他们认识。于是医生拍了拍白大褂,收回惊喜的表情,无奈的看向林一星:“咳……他被狗咬了你带他来我这里干什么?”
“……”被狗咬了不该来这里吗??林一星一头雾水,“那该去哪里?”
“兽医诊所。”
“……”
林一星最后还是带着木白去了一趟兽医诊所。
结果?
结果当然是被兽医用“你们是神经病吗”的视线轰出了诊所。
幸好在路上偶遇到了苏经理,林一星忸忸怩怩了半天还抵不过往旁边一站默不作声的木白,苏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二话不说借了一笔钱给她。林一星带着木白去了医院,本想着顺便检查下他的脑子有什么问题,但一想到木白说出“我不是神经病”那句话时的诚恳和委屈,只好打消了念头。
到家后木白很早就回房睡了,林一星蹲在财多多的狗窝前教训了很久很久。
躺在床上的木白,手里握着那张残缺的照片,笑得格外阳光。林一星,兜兜转转九年,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就算她对他印象全无,他也不会再放手,不会再让她逃出他的世界。
照片贴在唇上,轻轻一吻过后,木白弯起唇角,安稳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