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各自寒暄过了,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采香这才走到云溪的身边,想要拉她的手又怕她会无情地甩开,毕竟她已经忘记她们之间的主仆情谊了。
果然,云溪疑惑地看向她,采香见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道:“小姐已经忘了采香,不过没关系,采香慢慢跟你说。”
接下来,采香慢慢叙说着从前的过往,其余人偶尔也会插上那么一两句,云溪不时点着头,这种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特别是在听见她和屋里的王爷有过一段很不一样的过往时,更是惊异万分。
“对了,把念溪带上来吧,正好见见姨娘。”韩月朝外面吩咐着,不一会儿,便有人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上前来,云溪定眼一看,正是在街上遇见的那个小娃娃,许是在家里的缘故,现在的她可一点也不怕生,很快便嬉笑着和越哥儿玩做了一团。
原来是她弟弟清远的孩子,云溪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这个小女娃也是自己的孩子呢!
“嗯,嗯……呵呵……”念溪,念溪,不难理解,或许是他们思其心切,所以给女儿改了一个叫念溪的名儿,寓意思念云溪的意思。云溪也没有什么见面礼,想了想,摘下自己发髻间的珠花替念溪别在了她的脑袋上,这还是柳明风送给她的,礼轻情意重。
傅云修见她突然站起身,下意识也跟着起身,急急忙忙问道:“怎么了?”
侯爷?男人?傅云修怔了怔,心中的危机感“刷”地爆棚,他有些慌忙,却还是按捺住性子,轻声问道:“这里就是你的家,若是你觉得不习惯,你也可以随我回王府,去那什么驿馆做什么?”
怪不得,他找遍大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着她的身影,原来她去了邻国,傅云修眉头微皱,南昌属于小国,不过地势优利,物源丰盛,个个都是精兵,想要攻下南昌这座城池,不是难事也不是易事,往往得到一些,便会失去一些,相对于其它领土,南昌这块宝地就带了不少的刺,所以若是真的要攻打,折损自己的人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者如今国泰民安,大家都不想惹起战事。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驿馆吧。”想到这些,傅云修的心可以稍稍放下来,他倒是不怕那边的人会对云溪做些什么。只是,那个侯爷,着实让人感觉到很蹊跷。
傅云修明白她的心思,不过还是正色道:“你不记得我了也好,你完全忘记了也好,总之,我要护你的安全,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那些个下人我不放心,走吧,要回去就早些回去,不然天都快要黑了。”说着,傅云修负手走在了前头,跟在他身后的越哥儿也要走,还好韩月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拽进了怀里。
街道上,半空下着小雪,出门时,傅云修特地让人拿了一件披风给云溪披上,以免她遭了风寒,云溪缩在厚厚的披风里,不时偷偷去看和她并肩走着的傅云修。
“看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起我是谁?”
许是因为她这句呆头呆脑的话,身侧的人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说道:“溪儿,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眉宇间总是有化不开的愁,整天想这想那,精明到能扳倒一朝皇子,呵,不过现在的你,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我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呵……你这点倒是没有变,嘴巴还是凌厉得很。”傅云修嗤笑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果然已经走到了驿馆门前,云溪朝着傅云修挥挥手,想了想,还是很生涩地说道:“谢谢你。”
“嗯嗯嗯……”云溪胡乱地点头应道,转身就要朝里走。
云溪暗自翻了翻白眼,转身,扬起嘴角,“怎么了?王爷。”
好奇怪的人,她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成?云溪讪讪笑了笑,缓缓转过身,赶紧逃离了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
没有回复声,只有快到只能瞧见影子的几道身影快速地越过驿馆上方,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好,候爷呢?”
“噢……”云溪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那下人又贴心地问道:“云溪姑娘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叫厨子给您烧几道热菜。”
夙清身子不适?云溪抬眼望去,中间的那间屋子还有烛火亮着,眨眼间,烛火下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晃动,隐隐约约并不是很真实。
吃完后,云溪叫人将饭菜撤了下去,起身理顺皱褶的衣面,慢腾腾上了二楼的客房,经过夙清房间时,云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屋里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的,估计里面的人已经睡下了吧。
“候爷?候爷?”轻声呼唤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回答。
里面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云溪先是站在门口试探了两声,见还是没有人应声,索性踏进了屋。
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床边,伸手一摸,床上空无一人。
是夙清的声音!
“这时候还管这些做什么,还是候爷您的安危更重要,候爷您没事吧?”
哪能没事啊!若是普通的头晕能坐在地上起不来吗?
“别……”
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云溪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入一个怀抱,慌忙抬头去,自己的嘴唇忽地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云溪的脑海里滑过一丝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