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天歌整个人被南宫焰护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强壮温暖的胸膛,身子从里到外都热乎乎的。
在这个冰冷的夜里,她感受到了自穿越以来难得的安心感,这一刻,她觉得或许这个男人是值得依赖的。
骏马一刻不停地穿过无人的街道,喷出的鼻息化作白色雾气,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回响,而天歌的耳边却只有南宫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城门守将一见来人是武王,半句话不敢说便将早就关闭的城门打开,一骑绝尘,再抬头已不见那道凌厉身影。
马儿一路向西,穿过大片树林和田地,在西郊一个不大的村子路口停下,南宫焰翻身下马牵着马往村里走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耳边是呼呼风声和偶尔的几声犬吠,直到停在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院门前,南宫焰才扶着天歌从马上下来,沉声道:“到了,就是这里。”
天歌听南宫岚说过,她在郊外有个庄子,专门给公主府供给粮食和蔬菜,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淳朴的农户,而且不会有官差来盘查非常安定。
天歌打从被吴氏突然从怡园接回洛府,至今已经有四个多月没有见过柳氏了,这一刻竟有些近乡情怯。
微凉的手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她抬头看过去,却见南宫焰目光温润,隐含激励,就像一个陪伴妻子回娘家的良人,和以往冷厉肃杀的阎王形象判若两人。
天歌深吸一口气,才在门板上敲了几下,里面的人大约是睡下了,隔了片刻才有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谁啊?”
天歌呼吸一滞,问:“请问柳大夫是住这里吗?”
小丫头道:“太晚了,姑娘若是来求医的话请白天再来吧。”
天歌抿了抿唇,刚想自报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稍微大些的动静,小丫头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夫人,您怎么起来了,外面冷可别冻着。”
那个熟悉的声音道:“我怎么听到小歌的声音了,是小歌吗?”
天歌瞬间热泪盈眶,隔着门道:“娘,是孩儿回来了。”
“小歌!”门被哗啦一下打开,披着棉衣的柳氏同样眼含热泪,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天歌立刻挣脱南宫焰的手,猛地扑到柳氏的怀里:“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柳氏激动地抱着天歌,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分开这么久,一想到天歌这次离开,稍有不慎母女俩便会阴阳两隔,柳氏也哭了出来。
一旁的小丫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她好奇地打量着天歌,不由被她的绝色姿容震慑住,等意识到门口还有一人,再看过去顿时跪倒在地:“奴婢见过武王殿下。”
原来这小丫头也是公主府中派来的,早就见过活阎王真容,更加听过活阎王的名声。
柳氏这才看到还有外人在,赶紧放开天歌擦擦眼泪,对着南宫焰行了一礼:“民妇见过王爷,是王爷带小歌过来的吗?”
见天歌紧紧握住柳氏的手,南宫焰免了柳氏的礼,摆摆手道:“这里说话不便,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他让柳氏和天歌先进屋,自己则牵着马绑在院里一棵大树下,也不急着进去,直接在树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
天歌将这几个月的事一一说给柳氏听,虽然南宫岚也经常让人给她送信,但都是三言两语,也是报喜不报忧,如今听天歌亲口说来,柳氏便是一阵一阵的心疼。
在她眼里天歌还是个才出靠山村的小姑娘,遇到这些事没有被吓坏还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已经是苍天庇佑了。
母女俩又叙了一番离别之情,柳氏才迟疑地问道:“小歌,你和王爷是不是……为何是他送你过来?”说到这里,柳氏不禁皱了皱眉头,“小歌,你可要想清楚啊,那人心思太深,又太过强势,娘真怕你会吃亏啊!”
听到这里,南宫焰忍不住站了起来,把守在门外早已出了身冷汗的小丫头吓了一跳。
南宫焰瞪了她一眼,走到门边,清晰地听见柳氏道:“娘不指望你能嫁入世家豪门,只希望你能遇到个真心护着你的人,夫妻俩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可别像娘……”
南宫焰再也忍不住,一脚把门踹开迎着母女俩错愕的目光走了进去,心里气愤之极,这个柳氏居然拿他跟洛允荣那个人渣比?
他刚刚才让那小人儿答应了定亲一事,可不能被柳氏几句话给毁了!
只看这阎王的气势,柳氏和天歌便知道母女俩的对话都被他听了去,柳氏立时有些忐忑不安,天歌则满眼控诉。
南宫焰不去看天歌,干脆利落地对柳氏道:“既然夫人已经知道了,本王恰好将此番来意同夫人说了,本王欲在年后与小歌定亲,特来告知夫人。届时,本王会命人来把夫人接过去与小歌同住,至于其他的,夫人还是不要多费心了。”
“王爷!”天歌见南宫焰这话说得不客气,气急之下忍不住大喝出声,脸颊气得通红。
南宫焰见此走过去拉着她坐下,收敛了怒气,但仍冷着脸对战战兢兢的柳氏道:“是本王冲动了,夫人不要介意,请坐吧。”
柳氏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又见那阎王用无辜的目光讨好天歌,不由又是一惊。
一时间,房里寂寂无声,直到天歌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南宫焰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对天歌道:“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再说这事本来也该由我亲自来请示长辈的。”
说着,他转向柳氏:“只是本王听到夫人拿本王和洛大人相提并论,心里一时气愤言语鲁莽了些,夫人别往心里去。况且,如今本王与小歌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还请夫人不要阻拦。”
天歌简直对南宫焰的厚颜无耻表示无语,什么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这混蛋确定说的是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