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赤练将军见此,手指微动,蓄势待发。
然而,天歌只是冷哼一声,突然手中银光一闪,那直直向她飞去的眼镜蛇瞬间被一削两半,那条黑色眼镜蛇疼得“嘶嘶”叫,两端躯体蜷缩着向地上落去。
天歌一脚将那眼镜蛇的上半截身子踢向小太监,刚刚他的反应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当那小太监飞速躲闪的时候,她冷冷地命令道:“任务还没完成,继续!”
赤练将军默默地收回了蓄势待发的招式,而将天歌的动作看在眼里的小太监险些吓得屁滚尿流,她……她居然随身带着武器,她居然还把蛇头踢向他……
原以为天歌这次要吃瘪,可是当那瞪着眼睛的蛇身子直直向他踢来的时候,他本就因为中毒而发软的身子更是吓得一动不动。
直到那蛇身子即将落在他脸上的瞬间,他才发自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想都没想抄起手中的匕首将那半截蛇身扎在地上,直到蛇胆被剖了出来,蛇身还在地上挣扎扭曲。
他满头大汗地抬起头来,就见天歌正在擦拭她手中的一把银色小刀,那锋利的光芒刺得她眼睛微疼。
天歌看也不看他,更没有为他解毒的意思,继续下命令:“蛇胆和药捣碎和匀,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给你解毒,如果一直弄不好你就等死吧!”
说完,她手中的那把手术刀也已经被她擦拭干净,重新收回袖中。
即便与南宫焰成了亲,她随身携带手术刀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因为没人敢搜她身,因此几乎没人知道她还有这个保命武器。
这点功夫对于赤练将军来说虽然不值一提,不过天歌的反应之快出手之利落还是让他刮目相看,区区一个女子能做到今日这一步,着实不容易。
因为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那小太监可是卯足了劲捣药再也不敢偷懒,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所有东西都捣成了糊状,至此他已能确定,之前天歌让他把药材分开捣碎纯粹是故意折腾他,因为现在无论蛇胆还是药粉都已经不分彼此了。
天歌看着药臼中黑乎乎的一坨,想到这是要给洛琳服下去的,她面上就扬起了一丝恶趣味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那本就因为蛇毒发作而浑身发冷的小太监哆嗦得更厉害了,到如今,他是再不敢与这人做对了,看着是个软绵绵好欺负的,可真正动起手来,连挑错的余地都没有,他就是死了恐怕都没人多问一句。
折腾这么久,已然是夜深人静时分,天歌从申时入宫,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时辰,她一拍脑袋,居然把孙芸儿的事给忘了。
连忙带着刚弄好的药拿去福喜宫,交代宫人一天五次喂洛琳喝下去,然后就匆匆忙忙和庆隆帝告辞,说明天再来。
她身为亲王妃,是不能留宿宫中的,即使她现在伪装了身份。
庆隆帝听天歌说这药能够遏制洛琳体内的毒,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在那么多太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已经很满意了,当下便吩咐天歌好好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天歌匆匆忙忙出了宫,直奔城南孙府。
然而在兰芷宫中,听到赤练将军的回报之后,白袍老者就陷入了沉思:“你说的这些东西的确都有解毒的功效,可是针对我下的毒却并没有任何用处,你确定不是那丫头在故意整人?”
要知道天歌选的二十几种全是清热解毒的苦药,如此就算了,她居然又捣入了五颗毒蛇胆,想想那个味道,就连白袍老者都下意识地皱紧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真是比苦瓜脸还苦瓜。
听白袍大医师这么一说,赤练将军跟着皱了皱眉头:“这未免也太毒了吧?”
白袍老者闻言不由苦笑一声,若是捉弄人,他不得不承认,对于昏迷在床的洛琳来说,这种折磨必定令她毕生难忘。尤其还一天喝五次,舌头恐怕都要麻掉了!
天歌并不知道有人正对她的手段品头论足,她到孙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孙润的确早就等急了,看到带着斗笠的天歌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已经听说南宫焰去齐云国的事了,心里也明白大概是因为孙芸儿的病天歌没能一起去,心里本就愧疚,也不敢上门去催。
这晚天歌总算在孙芸儿的记忆中找到了一点头绪,接下来的工作就会容易很多。
从孙府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后半夜,天都快亮了。
天歌抓紧时间洗漱一番,吃了点东西,就歇下了。
睡了只有三四个小时,天歌就又匆匆进了宫,等到达福喜宫的时候,她就发现伺候在这里的太医一个个都眼睛发光地望着她。
天歌见此依然目不斜视地往里走,直到林太医迎了出来,兴奋道:“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啊,如此方法我等都没想到,真是惭愧啊惭愧!”
天歌眼睛一转,顿时明白了,她问:“药起效了?”
林太医道:“是啊,洛小姐昨夜喝了两次药,就吐了一夜,竟是把吃下去的毒物吐出了大半,虽然有些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却不会再加深了。以洛小姐如今的状况,十天半月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天歌暗笑,即便洛琳一直昏迷,那么苦的东西胃也承受不了,再与胃里的毒药一中和,更加剧了反胃的效果,不吐才怪?
不过,她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的,问道:“陛下不在?”
林太医答:“陛下见洛小姐暂时没有危险就去上朝了,且吩咐下来这里一切都听神医的。”
“都听我的?”天歌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兰芷宫,白袍大医师不可置信地瞪向赤练将军:“你说什么,毒被遏制住了,这怎么可能?”
赤练将军于是将洛琳吐了整整一夜的事情说出来,又道:“怕是连胆汁都快吐光了,据说那女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呵!”白袍大医师陡然失笑:“高明,真是高明,如此一来那女子的胃也彻底伤了,以后恐怕吃东西都难,如此方法可不像她的行事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