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诺尔公主用手挑了挑灯芯,灯光在她秀美的脸庞上映射出浮雕一般的阴影。
重兰走了她感觉轻松不少,少了个人在她耳边嘁嘁喳喳,每次她要做什么重兰都如临大敌似得劝阻加分析。他老了,诺尔公主这样想。
她推开门,门口站着两个梳着简单旋式髻的宫女,一左一右微微低头站着。
“你们两个。”
那两个宫女立刻道“公主陛下。”
“你们长公主住哪儿。”诺尔公主随意的问,反正这个国家第二天就能定下來是她的了,也不差今天玩玩。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诺尔公主大怒“说!”她虽然话说不标准,但是听來依然很吓人。
两宫女吓的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下“回公主陛下,长公主这个时候肯定的睡下了。而且……而且皇上也一直……”
“一直不让我见?”诺尔挑眉“你们说在哪儿,我自己去。”
两个宫女依然担忧,沒有出声。诺尔公主在伯西向來说一不二,不曾被下人拒绝过,扬手就给了右边那个小姑娘一嘴巴“你们这儿的侍女胆子都这么大么?居然一个个都对公主这么说话。”
另一个一见,马上道“长公主住在洛溪宫。”她心里有想法,反正不是她二人带路,就是罚也罚不到她们。
诺尔公主鄙夷的切了一声“早说多好,非要我发火。都是贱的。”
诺尔公主刚走开,这个答话的宫女就赶紧拉起另一个被打的“赶紧走,我们回去就快睡下。要是被问起就说偷懒沒有來守夜。宁可让嬷嬷打一顿,也比掉了脑袋好。”
那个沉着的点点头,捂着红肿的脸,二人赶紧跑开。
在这样的深宫中,任何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机。为了生活。
诺尔公主完全不知道洛溪宫在哪里,随手抓了几个巡夜的侍卫问话也是居高临下的态度。
外使问路他们不得不回答,诺尔公一路给好多队侍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换个角度说她真的是丢人丢到了国外。
洛溪宫门口,诺尔公主一脸高兴,可算是能玩了。要么漫漫长夜如何度过。
正要抬脚往里闯,就见一个人匆匆往外走,几乎是跑。湖绿色的长纱衣飘飘然,十分眼熟。
兰朵朵思索再三,决定必须找罗云。她知道天一亮就是上朝的时候,她天还未亮就往外跑就是要去堵罗云,让罗云想尽一切办法。虽然现在和罗云的关系似分不分,见面暧昧不语的。可这个赵成的问題她必须解决,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和罗云再次冲突,她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助她了。有一点她算是看明白了,不是赵成死就是她亡。
诺尔公主摸摸下巴,兰朵朵让她忽然想起來她还从沒玩过怀孕的人呢。不知道肚子里有个孩子的玩起來和一般正常美人玩起來有什么不同趣味。
诺尔公主让到门的一边,在兰朵朵匆匆跑出洛溪宫的时候忽然伸出一只脚來。
兰朵朵感觉脚下一扳身体向前倾倒。下面就是台阶,这要是摔一下肯定得死她身上一个人。情急之下她抽出另一条腿,从上面跳下去,越过六阶台阶两脚以前以后的跳落在台阶下。
还未等兰朵朵松口气呢,后面传來一个说话有些别扭的女声。
“哎呀,好疼。”
她诧异的回头去看,只见诺尔公主捂着脚腕蹲下。兰朵朵嘿了一声,着扳了她一脚她还沒说怕孩子出事呢,这女人倒是关心起她的脚了。
“真巧。”诺尔公主道。
“是巧……”此时此地能碰上哪里是巧的问題了。
诺尔公主看了看四周道“呀,这个时候匆忙出來……我是不是误了你的约会?”
我误你全家!兰朵朵瞪着眼睛在心里骂着,“哪里,不过是出來逛逛。”
“恰好我也是,不如一起?”诺尔公主调戏似得挑挑眉。
“不用了,我太困了。”兰朵朵干笑一声扭头就往回走。
诺尔公主拦住她,轻笑不出声。
兰朵朵眼睛一转,只好道“都是一边人何必和我闹内讧。”
“嗯?”诺尔公主疑惑道。
“兰丞相、赵元帅和伯西合作你可是当事人。他们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公公,我到底是谁你也明白。和我置气沒用,有那个功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促成两方合作呢。”兰朵朵一脸不屑“好歹是下任伯西国王,你倒是分不清主次。”
“你居然是这样的身份,我确实是沒注意。”诺尔公主皱起眉头,本來是要玩弄美人,结果被美人给教训了,最重要的是还发作不得。
兰朵朵一副哥俩好的表情道“之前冲突因为莹玉公主在我也就沒说你,可是你也得自己长点儿心啊。”
诺尔公主抱着膀子道“你倒是和重兰一个语气。既然原來是合作的人本宫确实不好对你做什么,但是……”她眯起眼睛威胁到“你最好还是要小心点。”毕竟是惹了她的,暂且忍你一会儿好了。
说完诺尔扭头就走,兰朵朵松了口气,要不是临时改口她要真发难可不确定孩子还有沒有那么大命,能逃一劫了。
她思索一下,诺尔公主大半夜溜到这里肯定是为了祸祸莹玉。这一点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不太现实,但是兰朵朵看的出诺尔公主是个这样的人。如此的话不如等伯西大使的事情尘埃落定再考虑赵成的问題,一件一件解决。
兰朵朵确定下來便转身回去。
在这样一个寂静而普通的夜里,很多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一个关于两个帝国的阴谋终于从此刻开始走向下坡路了。
次日的早朝,罗行风一改平日懒散的形象,第一次用庄严肃穆的表情站在朝堂之上。虽然往日的德行使得沒有一个大臣心悦臣服,但现在却能给所有人带來不可抗拒的帝王之威。这样的威严让下面沒有人敢交头接耳或者对视交换疑惑的眼神,赵如相是震惊觉得可能大事不妙,兰漠白则是眉头皱起似乎少算了什么。
罗云提着一个滴血的人头缓步踏入,血已经干枯,沒有滴落下來。重兰的头发被罗云揪在手里,面部呆涩,好像预见不到死亡的到來。他身后跟着一个带着眼罩的人,虽然换上华贵衣衫却依然痞气十足,一眼看去就邪魅万分。
众大臣终于忍不住面面厮觑,赵如相脸色立刻变了,就在昨晚他还和重兰相谈甚欢呢!而兰漠白身上戾气更浓。
诺尔公主被特意请來,她看见罗云手里的人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咕噜,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仿佛被罗云抓在手里的那个头就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