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嬴润玉见花王半天没反应,关切地问道。
“啊,没事。”花王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嬴,嬴……”叫什么比较好呢?
“不必拘束,叫我润玉就好。”
“润玉,你可知道如何到达小丑的古堡?”花王立即切入正题。
“小丑?”
“就是伊莉斯。”
“…知道。”嬴润玉微皱起眉。
花王转过脸去看他:“那你能带我去吗?”
“呃。”嬴润玉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但那双如水的眼中更多的是担忧,“伊莉斯…你最好不要找她。”
“为什么?你知道什么?”花王突如其来的逼问令嬴润玉一时结巴:“我…我…”
“不要我来我去的!把你知道的有关她的一切都告诉我!立刻!马上!”花王的气势一瞬间凌厉起来。嬴润玉眨了眨眼,思维清晰起来:“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她惯用的武器是荆棘长鞭和扑克牌。她善于制造幻象,正如你所见的暮之谷,就是她的杰作。”顿了顿,嬴润玉微笑着看花王吃惊的模样,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似乎很善于对付灵魂之类的…东西。”
花王默然,这的确是修罗一族的能力。但是,这也是伊莉斯最讨厌的能力——
“小莉,你们家族的能力听起来好厉害哦。”小小的花王一脸的崇拜。小小的伊莉斯却并不高兴:“我才不喜欢这样的能力呢!真实就是真实,为什么要用幻象掩饰?还有,别人的灵魂怎么能随意操控?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绝对不会操纵别人的灵魂!”
那时她的话还犹然在耳,但如今却已物是人非。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红蓝相间的条纹裙的小女孩也早已成为了肆意杀戮的修罗。伊莉斯,你还能回来吗?思索之间,花王的唇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花王的神态变化都被嬴润玉尽收眼底,他心底暗自揣测:花王和小丑的关系非同寻常啊。
“谢谢你。不过,我该走了。”花王站起身,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嬴润玉看出花王已下定决心,也不便再阻拦,只好说道:“姑娘既然决心前去,润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姑娘能做到想做的事。”花王抬眼看着嬴润玉,只见眼前的人微微笑着,犹如春风拂过的湖面。她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定会的,谢谢你。”……
阿轩,迪斯,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等我。
与此同时,古堡的地下密室内。
阴暗潮湿的环境令海凌轩微微吃不消,来自手腕处和伤口上的痛意一刻未停地折磨着他的神经。他甩了甩头,努力保持清醒。他要坚持住,为了她,他要坚持住!
“啊,这烦人的藤蔓。”花王再次费力地举起剑斩断横在眼前的深蓝藤蔓。深蓝色的汁液喷溅而出,花王急忙避向一旁。“看来回去又得擦剑了。”她有些无奈地揉揉太阳穴,“不过,话说这到哪了?”这一路上兜兜转转,除了砍了一堆深蓝色植物外一无所获。正想着,花王抬眼看去,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堡却突兀地闯入眼帘。她想起来了!这正是以前羽带她来的古堡,也是小丑的居所。花王眯起眼睛,展开魔法探知,脚下立现白色的六芒星阵。可是,她什么都感知不到。眼前的古堡似乎是被一个极其强大的结界所阻隔了。一种极其慌乱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就像洪水一般决堤泛滥。这力量…为什么如此的熟悉?花王紧紧地握住佩剑,仿佛这样做能让自己心安些。“不会的,不会的……”花王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地平复了下心情,看向古堡的眼中已充满了毅然。既然来了,就离真相不远了。
古堡顶部,迪斯无言地站着。他看着底下的那一袭白衣,心中的情绪犹如被打翻的五味瓶。
一道苍老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迪斯的片刻安静:“怎么了?迪斯,你莫非是心软了?”
“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吧,老头。”迪斯一脸的桀骜不驯,随意地将手插入风衣口袋中。
“迪斯,如果你还想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同你的哥哥复仇,成为最强者,就要冰封自己的心,不要被这儿女情长迷了眼。”
“老头,你话可真多。我会是那种笨蛋吗?”迪斯目空一切地看向前方,唇角勾起一丝轻嘲的笑,“我终会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哼,自然也包括她。所以,闭上你的嘴,少对我进行无聊的说教。”迪斯轻蔑地转身离去,徒留身后的深蓝雾色。
花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偷偷摸摸潜进来,所以当她看见出现在面前的小丑时脸上没有半丝惊讶。小丑倒是吃惊于她的冷静,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小…”“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立场明确点。小丑。”“小丑”这两个字被花王咬得极重,小丑的脸上顿时少掉几分血色。
“哟,这是怎么了?小丑,你垂着头的样子可真是逊毙了。”一如既往的轻佻语调,在此时此刻听来却是那么的令人绝望与可笑。花王呆滞地缓缓抬眼看向眼前的红衣少年——那精致的眉眼,那张扬的衣着无一不是她所熟悉的。但是,谁能告诉她,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谁?他的容颜虽未改变,可是,他的眼中满是冰冷,他的身上环绕魔气。花王的眼眶莫名地湿了,可眼泪却只是倔强地打转,并不滚落下来。
迪斯莫名地觉得呼吸困难,喉咙仿佛被哽住一般。他匆匆低下头,不敢面对她。花王心头猛然火起,她明明那样的信任他!他却以这样卑劣的方式背叛了她!真是…真是像极了那个人啊!那个该死的,害她失去一切的人!
“为什么要低头?沙漠里长大的皇子不是应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高傲得一如往常么?迪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恶心了么?”花王冷漠地开口,“不必低头,你何错之有?错的是我,是我本不该信任不值得信任的人。”迪斯惊愕地看向她,心头仿佛有荆棘捆绑。“我……”“不要说!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有资格同我说话么?我最恨别人背叛我!你这个!”花王忽的刹住口中呼之欲出的话,眼中满是凌厉,看的迪斯再次低下头去。
小丑从未见过花王这样的表情,除过羽死的那天。修文的话又忽的在耳畔响起:“只是,花王在生活到十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从前的她可不会有这种表情,那么,她在这些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什么会让一个善良天真的孩子变成如今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