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你胡说什么?”
庄宁恩震惊。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吗?宁恩,别跟我装傻,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可现在却成了盛航的!
这是多么的令陆成伤心绝望的同时,又是多么的愤怒!
“阿成,我们不是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吗?我们回不去了。”庄宁恩心下的畏惧和惊悚加剧,陆成看起来并不冷静,像是一头失控的豹子般,殷红的双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庄宁恩,像是在给她万分逼迫。
“为什么我们之间不可能?你和盛航就可能吗!我比他更了解你,我们认识的更早,明明我们就应该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你最后选了他?等了三年,不是已经等了三年吗?不是说在这三年里很想很想我?庄宁恩,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陆成,你今天怎么了!我们不说这些好吗?先把希希送回家休息。”庄宁恩不知道陆成怎么就那么愤怒了。
实际上,他是绝对可以有愤怒的,绝对有理由向她发火的。
只是,这样的陆成,令庄宁恩惧怕到了极点。
盛航的电话在连续响了很久之后,终于停了,没有手机铃声伴着,心愈发的慌乱,明显陆成这个时候极为的不冷静。
“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了吗?”
他是那么迫切又期盼着能从庄宁恩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可能,你就算问我一百遍,我的答案也一样,我们不可能了,我爱的人是盛航。过去或许我对你是有想念,是有幻想,但那不是爱情,是感动,是依赖,我把你当成是哥哥一样的喜欢着,尊敬着,崇拜着。”
至少她以前和陆成一起时,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哥哥?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你的哥哥……宁恩,你一直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三年里没有联系你,你想知道是吧?”
关于过去和庄宁恩不联系的三年里,他不想提的,若是可以,陆成永远也不想提起那三年里经历的痛苦。
庄宁恩则讶异不已,她曾经是很想知道,包括现在,还是想弄清楚过去三年里到底陆成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他终于愿意告诉她了吗?
“我们父母亲离开的那一年,我像是遭到遗弃似的,彻彻底底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我颓废,我堕落,结实了一帮朋友,和他们在一起时,能稍许的驱走内心的清冷,一开始是有这样感觉的,可是到后来越发孤单了!成天成夜的,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有父母亲死去时的模样在我面前出现!”
“于是,在朋友的怂恿下,我染了毒品……”
听到这里,庄宁恩脸色大变,浑身抖瑟。
倒不是害怕陆成,而是能清清楚楚的,比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陆成的酸楚。
一个人远在法国的他,一个人经历着多少沉痛和苦难,全部都是由他一个人承担着。
“那是很能控制意识的玩意,每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又是多么的肯定,自己不能再这样堕落了,我会想到你,会想到在中国还有一个庄宁恩在等着我。我进了戒毒所,每一次戒掉之后,鼓足勇气想要重新开始生活,想要整理好自己之后,回到中国和你团聚。”
“可是,每一次,只要一想到爸妈的离开,想到我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竟然和我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想到父亲和母亲的同归于尽……这些,令我无以复加的痛苦,又迫使我再度堕落,染毒,戒毒,反反复复让我流连于戒毒所里,甚至无数次的自杀,想彻底结束自己混沌又肮脏的生活,却又讽刺的一次又一次活了过来!”
陆成在诉说着过往这三年的事情时,眼底的伤痛载得满满。
“别说了,阿成,不要说了……求你别说了……”庄宁恩泪水在面庞上肆意的横行。
听着陆成的话,她便能深刻的体会到在过去三年里,陆成究竟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难怪他不愿意提起。
“在那几年,在我那样的情况下,我如何跟你联系,更是没脸和你联系……直到,最后一次从戒毒所出来,我脱离了之前所有结实的朋友,一个人去了法国另外一个小城镇生活,最后是盛铭启找到我,回了国。”
“在我不确定自己毒瘾有没有真正戒掉之前,宁恩,我是不敢和你见面的,也没有脸和你见面。”
陆成只要提及这三年里所发生的事,心如刀割似的遍体疼痛。
“阿成,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在过去那几年,你发生了这么多事……”
要是她知道的话,要是庄宁恩知道陆成正在法国历经着非人的痛苦,依照她的性子势必会不顾一切的追到法国陪在他的身边。
这不管是爱与不爱,庄宁恩都会那么做的。
以前,陆成就是那样帮助她的,事无巨细的照顾她,护着她,而如今选择了盛航,难怪陆成会生气,愤怒……
若是她追去了法国,没有认识盛航,她和陆成是否就不会有今天分道扬镳的结局。
陆成也有眼泪在眼底闪过,在痛痛快快,一五一十和庄宁恩说清楚过去发生过的事时,陆成的情绪明显有转变,温柔和儒雅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把自己的感情控制的很好,或许,就是因为一直以来一个人承认,隐忍了太久,情绪在某一个事情上便难以把控了……
“我送你回去吧。”总算,平复了心情。
庄宁恩点了点头,哪怕此刻陆成没有再攫住她的手臂,却已经没了力气回电话给盛航,尤其当她的心情极度不稳定的时候,和盛航通电话是不合适的。
陆成平静了,庄宁恩也脸色难看,车内只有希希发出疼痛的声音……
庄宁恩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瞄到陆成略显苍白的脸色,虽然刚才她很惧怕,但是,只要陆成能心底舒畅一点,能解脱一点,她愿意承受陆成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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