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在头一次说要资助我们行善的时候,讲起小时候的那个故事,他说他妈妈生了个小孩,可因为家里太旧实在没有吃的,所以大人们便将小孩子吃掉了。
当时他就睡在奶奶身边,半夜亲耳听到奶奶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还在奶奶嘴角上看到血,隔天又在床底下发现了婴儿的小骨骼,当时还吓得跑了出去。
如果这一切是真事的话,我想,那就是诱发他有幻想症的原因。
便可怕的是他的共联能力,小小的年纪竟然就能说服十一个孩子成为他的帮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用一种心理暗示法,间接害了连班主任在内的十二条生命。
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冷战,当你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会害怕,当面对一只鬼的时候,能用法术对付他,但是当面对一个及其聪明的精神病人时,我觉得自己只能听天由命了。
心里想起迷糊中听到的那段对话,说什么善果,会不会陆予聪一开始说要无条件资助我们,就是为了集善果,然后,让我掌心里的莲花绽放……
做好事我们是自愿的,也不后悔,可恨的是,我们做好事,却成了陆予聪利用的工具,还有我的元灵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身体里的药性没过,越想越迷糊,头疼得厉害,我转身坐回床上,摊开掌心看着那两片粉红色的莲瓣,在这之前,老道长他们都说是佛印,是好事儿,可现在我怎么隐隐觉得这莲花并非想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呢?
‘咯吱’一声响,铁门再次打开。
小兰走了进来:“明月姐姐,怎么还不吃啊?”
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大概是不想让我饿死,所以才会进来再催促一遍。
“我不习惯吃你们做的饭菜。”我冷笑看着她:“如果真心想让我吃东西,那就到音余街上去给我买。”
“开什么玩笑,我们陆家厨子坐出来的东西还会比不了那种小排挡吗?”小兰说话这句,似乎觉得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打着话头。
“小兰,你也没必要装,我知道这是陆予聪的地盘。”我冷睨她一眼。
“你知道?”
“那是当然,我怎么会知道的,不如你自己去问问他,对了,再带句话给他,不管我身处何处,赵钦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
“呵,明月姐姐,这个你就太自信了,他们找不到的。”
“哦?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怎么连去给我买我最爱吃的都不敢去呢?”
“别绕了,你还是快些吃点吧,别自己找没趣。”小兰笑得很甜,转身想走。
“这么说,你一早就和陆予聪预谋着要杀了刘家的人,还顺带想杀了我和小白?”
我的话很成功地留住了她的脚步,人在一定的角度时,便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高于一切,所以,她会迫不及待想要跟人分享,小兰正是这样,她能在刘家人面前装得很无辜,之后又能全身而退,对她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作品。
“没错,我是想将你和小白杀了。”小兰的脸上终于收起笑意:“你们头一天布的那个清洁阵法也是我破坏掉的,我故意那么做的。”
“我不明白,你们若是想要这张桌子,又何必再费周折让刘先生买回去,如果想要他的家产,完全没必要将他们灭门,陆予聪不是F市首富吗,只要他在商场上对刘先生做些手脚,我相信目的便能达到,可为什么还是要将他家全家给杀了呢?至于我和小白,就更谈不上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了吧?”
小兰阴冷一笑:“杜明月,你真就确定我们没有仇没有怨吗?”
“呵,你终于不叫我明月姐姐了。”我嘲讽地看向她。
“至于刘先生一家被杀,那是陆先生的注意,目的是什么跟我无关,但我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帮他,却完全是因为你。”
“我?”
“没错。”小兰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一直走到门口才微侧脸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你的好朋友雪芳说过,她曾经有一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被送给了别人。”
“什么,你……你是你是雪芳的亲妹妹?”我和雪芳上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玩耍,因为她也没有爸妈,自小在叔叔家中长大,和我的身世很相像,所以我们两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再加之后来一起考上医学院,那感情几乎已经超越了好朋友,正如同学们所说的,我和雪芳更像亲姐妹。
有一次雪芳也曾跟我提起过,说她有一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被叔叔送人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和我遇上了。
“你说呢?”小兰转头看向我,就在她阴沉沉一笑的那一刻,我仿佛真就从她身上看到了雪芳的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很亲切了,因为那眉眼里,确实有雪芳的影子啊。
“小兰……。”我想跟她解释关于和雪芳的事。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征对你,也不全是为了她,我想杀你自有我的道理,不过现在你放心好了,陆先生不让杀你,那你目前来说算是安全的,不必担心,那些饭菜里也没有毒,只管吃就是。”
丢下这一句,小兰拉开铁门出去了,她的身影圆润而直挺,十七八岁的姑娘身子,前突后翘是那种连朴素衣装也藏不住的性感,和雪芳不同,雪芳没有变异前,身材完全就是清汤挂面,反而没有小兰有女人味儿。
想这些有什么用,心里突然五味儿阵杂的难受。雪芳在我的生命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陪伴,正因为有她,我才能奋发图强考上了医学院,也是因为她,在我青春年少的那段日子里,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孤独。
雪芳的死像在我心上割了一刀,那伤疤上的痛只有我自己知道,好像这时候突然被了翻出来,再往上面撒了些盐,好痛……
我拿起来桌上的电话看了眼上面的时候,晚上八点半,日期显示,我已经来这里渡过了一个半天,现在外面,天色早就暗了吧?
更头疼的是随着天气已晚,陆予聪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这张红木桌子,此时像一颗定时炸弹在威协着我。
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脖子,心里更是一惊,三天已过,脖子上的貘给的黑龙印记早就消失不见了,否则的话,会感觉到有微若的皮肤突起,手下的光滑让人无助。
要是今天晚上那只恶灵鎯再从抽屉里爬出来,那我这小命算是交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