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幽谷,一片春意盎然的气息,这里鸟语花香,清幽宁静,远离战火的喧嚣,潺潺的小溪在谷中轻轻流淌,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鱼儿三五成群地游来游去,美丽的蝴蝶在岸边结伴飞舞,犹如人间仙境。
被群山环绕的山谷,建有一座清雅别致的小木屋,木屋前开垦了一块菜园,里面种着各类蔬菜瓜果,旁边还有几株桃树,已经结满了青涩的果实,一幅世外桃源的美景。
正午时分,厨房里飘荡着刚煮好的饭菜香味,一位身着水蓝罗裙,头梳双鬟髻的少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砧板上一条鲜活的鲤鱼。
她拿起了菜刀,下手十分利落,只见鱼鳞刷刷地往下掉,却一片也没有粘在菜刀上,接着左手按住鱼头,用菜刀在鱼腹轻轻一拉,掏去内脏,再挖掉鱼鳃。
为了去除鲤鱼的腥味,少女在鲤鱼的一边鳃后处和离尾部约一寸的地方各横切一刀,用刀从尾向头平拍,使鳃后刀口内的筋头冒出,手指尖捏住筋头一拉,便将鲤鱼的筋抽了出来,接着以同样的手法抽去了另一条鲤鱼筋,最后将鲤鱼放里水盆里清洗干净,用白酒和盐腌制,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刀法如行云流水,简直是精彩绝伦。
不一会儿功夫,少女便将竹笋、葱、姜等配料都切成了丝,全都长短一致,细如银针。
“这是最后一道菜了!”少女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脸颊浮起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微微眯起的双眸明亮动人,仿佛由画中走出的美人儿。
她用手拨开被汗水湿透的刘海,倒油下锅。
就在这时,放在厨房角落的水桶里的水荡起细微的波纹,一直伏在水底不动的大鲵,突然游上水面消失了。
大鲵消失后不久,在少女身旁赫然出现了一位身穿灰褐色长衫的老人,身材有些矮小,脸颊瘦削,头发、眉毛和胡须都白如雪霜,眼睛却闪烁着如孩童般的光亮,看见摆在桌上刚刚烧好的菜肴,用鼻子深深地嗅了一番,不禁直流口水,连筷子也不拿,直接伸手抓起一块红烧兔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辣、香、嫩、鲜、脆五味俱全,色泽酱红,大小适中,还没有半点腥味,实在是太美味了!”老人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副无比幸福满足的表情,又抓起一块兔肉塞进嘴里。
少女却对这偷吃者视而不见,继续做着糖醋鲤鱼。
其实少女根本就看不见这位老人,因为它是那条大鲵所幻化出来的,活了几百年的大鲵精。原本生活在万妖国的魔兽,半个月前从光之边界逃到人类世界,打算在这山间小溪游玩一番,却被少女当成怪鱼给抓了回来,养在水桶里。大鲵精本想趁夜逃跑,却被少女做出的美味菜肴所俘获,常常偷吃。
大鲵精将红烧兔肉吃了大半,仍然不解馋,又将手伸向了另一碗山鸡蘑菇汤,想从汤里掏出几块鸡肉来吃。
突然,一只大手像拍苍蝇一样,重重地拍在大鲵精伸向汤碗的那只手上。
“哎哟!”大鲵精痛叫一声,缩回被打红的手,心有不甘地望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年青男子。
年青男子看上去比少女年长几岁,生得眉清目秀,像个儒雅的书生,但是看向老人的眼神却充满了厌恶。若不是知道这只魔兽无害,早就把它驱除了。
你又偷吃!这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少女却抢先责备起来。
“哥,你又偷吃了!”
“不是我!”年青男子急忙摆手否认。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在?难道是我自己偷吃不成?”少女放下了锅铲,两手叉腰,气呼呼地瞪着他。
“子灵,真的不是我……”年青男子露出一副嚼黄连的表情,吞吞吐吐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很想将实情道出,却又怕袁子灵不相信,说不定还会被父亲责怪。因为父亲为了让小妹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在她四岁那年,封印了她的灵力。
身为袁家的驱魔师,拥有强大的灵力,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妖魔鬼怪,因此肩负着捉鬼降妖,斩魔除怪的重任,代代相传。
见哥哥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认定他就是在狡辩,袁子灵彻底地发怒了:“袁子杰,偷吃了还不肯承认,罚你中午没饭吃!”
“我……子灵,不用这么残忍地对待哥哥吧!哥哥都快饿死了!”袁子杰露出一副被欺负了的表情,发现大鲵精一副幸灾乐祸,旁观热闹的样子,一脚狠狠地踢在它的小腿上,眼角飘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大鲵精痛得呲牙咧嘴,瘫坐在地上,双手揉着差点骨折的小腿。
“子灵,饭菜做好了没有?”儿子去厨房催促已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却不见回来,袁一念有些担心,匆匆赶到厨房,正好撞见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他知道大鲵精不会伤害女儿,就是比较贪吃,所以也任由大鲵精住在家里。
袁子灵看见父亲,立马告状:“爹,哥偷吃,你看这盘兔肉都快被他偷吃光了!”
“我冤枉啊!爹你评评理,明明不是我偷吃的,小妹却要罚我没午饭吃,我多冤枉啊!”
“就是你偷吃,还敢狡赖!”
“我没有!”
“就是你!”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袁一念看了大鲵精一眼,又望向有苦说不出的袁子杰,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间发觉了什么,故意提高嗓门诧异道:“什么味儿?”
袁子灵不禁一愣,接着闻到一股烧糊的味道,大惊失色道:“糟糕,我的鱼!”
她手忙脚乱地用锅铲将鱼起锅,只可惜太晚了,糖醋鲤鱼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三人一妖围在烧糊的鲤鱼前大皱眉头,上好的食材就这样被浪费了。
“看来不能吃了。”袁一念淡淡地下了结论,端起盘子准备将它倒掉。
“等一下!爹钓的鱼,怎么能就这么随便的扔掉呢?”袁子灵从父亲手中抢了回来,重新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筷子,将烧糊的表面小心翼翼地剥开,惊喜地说道:“爹,你看,里面的肉还可以吃。”
袁子杰趁着袁子灵的注意力集中在鲤鱼上,从身上快速掏出一张灵符,默念了一句咒语,将灵符贴到大鲵精身上。
大鲵精惨叫一声,瞬间被打回了原形。
袁子杰一把抓住在地上不断挣扎地大鲵,甩手准确无误地扔进了水桶里。
“扑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赶紧开饭吧,我快要饿死了!”收拾了大鲵精,袁子杰装作饿得不行的样子,将饭菜都端去了大厅。
三人都离开了厨房,大鲵在水桶里疯狂地游来游去,就是无法冲破袁子杰的封印。
空气中有个恐怖的声音在回荡。
“袁子杰,快放我出去!可恶的驱魔师,你给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