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和陈留王回宫了?”
“刘恪、皇甫嵩等人持遗诏宣百官入朝?”
董卓也好,袁绍、丁原等人也罢,均没有想到,当他们彼此试探,彼此争夺权柄的时候,消失了近三个月时间的刘恪竟然又回到洛阳,而且一回来,就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文优,此事应该如何应对?”西凉军军营,董卓看着投效在自己帐下的李儒,脸色十分难看。
“主公勿忧!”李儒清楚这是董卓对自己的又一次试探,于是在沉思数刻之后,李儒带着几分谨慎向董卓建议道:“眼下刘恪持先帝遗诏回宫,又有皇甫嵩等人襄助,如果主公起兵反对,那就是与天下为敌,儒以为主公应当静观其变!”
李儒的建议显然未能让董卓满意,董卓瞧了瞧李儒,忽地说道:“某尝闻文优昔日和刘恪当街论辩,却被刘恪击败,怎么,难道从那之后,文优就害怕刘恪不成?”
董卓话落,李儒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愤青,不过他不敢对着董卓发作,只好压住心头怒气说道:“主公戏言,儒和刘恪之间的较量,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但是主公此番却是和刘恪进行权力的角逐,贸然出手只会失败!”
李儒直言进谏,终于将董卓暂时说服,而且董卓也意识到,但凭手中的兵马还是难以做到掌控全局,于是便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先看看其他几家的动静,明天,文优随我入宫,我倒要看看,这刘恪到底有多厉害!”
相似的问答,自然也在袁绍、丁原、王匡等人身上发生,只不过袁绍、丁原等人却没董卓这般霸道,他们之所以也同意谋士建议,乃是因为忌惮皇权,忌惮天下非议。
就在各路诸侯准备次日入宫的时候,刘恪却也在紧张的部署着自己的计划。
目前,刘恪虽然成功依靠皇甫嵩、卢植等人护送刘辩和刘协回到皇宫,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是扯着虎皮震慑董卓、袁绍,如果这些野心家真的不管不顾,那么他注定还会失败。
“元直,你出宫去找一趟禁军典军校尉曹操,务必说服曹操,让他今夜带领禁军入宫戍卫!”感觉到手中没有兵马的刘恪,不得不向曹操暂时求救,而刘恪断定,依着曹操的性格也定会出兵助他!
但是曹操本部兵马不满一千,面对董卓、袁绍、丁原这些兵将充足的枭雄人物,还是显得不足,就在刘恪愁着从何处调兵以镇住洛阳形势的时候,皇甫嵩、朱儁等人站出来说道:“小王爷,我等在北军五校(注:北军五校,东汉北军五营禁兵统兵官的合称,京用于指代五营禁兵。西汉本有北军八校,东汉精简官,只编组五校尉。即省中垒营,保留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和三河骑兵(注:河东、河内、河南。)之中有些故旧和部署,小王爷如若不弃,我等愿赴军营募兵戍卫京畿!”
北军五校、三河骑兵,乃是帝国中央主要常备军,尽管在作战能力上比不上西凉铁骑、并州狼骑,在装备武器上比不上西园禁军,但是此时却对于刘恪来讲乃是天赐的助力。
刘恪想也不想,便满是感激的对几位老将说道:“社稷安定,就全靠诸位,明天早朝之前,诸位务必要带兵返回洛阳,届时孤会奏请天子,以北军五校为洛阳戍卫军,至于三河骑兵,还是部署在城外牵制西凉军、并州军较好!”
皇甫嵩等人对刘恪的统兵能力暗暗钦佩,佩服的同时,也纷纷说道:“小王爷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保证完成小王爷的吩咐!”
等到皇甫嵩、朱儁等人离开,刘恪又将目光投向老太尉张温,“老太尉,值此社稷存亡之际,恪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太尉能够答应!”
张温似乎早就料到刘恪会想他求助,于是不等刘恪发问,他就说道:“小王爷请放心,昨日我就差家将到前太傅马日磾、太仆韩融、将作大匠黄婉、虎贲中郎将孔融府邸向他们说了小王爷的安排,并请他们在明天朝会之时鼎力相助!”
“好好好,有诸位老大人在朝会上镇场,纵然董卓、袁绍等人持兵骄纵,谅他们也不敢随意发作,只要明日过后,这大汉社稷定能乾坤朗朗!”刘恪口是心非的说道。
等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刘恪就往刘辩和刘协的寝宫走去,他去的时候,刘辩满脸愁怨,刘协则面有戚戚,显然两人都知道了刘恪这个皇叔的计划,所以在看到刘恪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刘辩自然是恨刘恪要废黜自己,刘协则是喜忧参半,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有些腹黑的皇叔。
刘恪却不在乎刘辩的目光,成王败寇,刘辩继续留在皇位上,对谁都不好,还不如趁此机会退位,想着这些,刘恪带着几分怜悯向刘辩说道:“皇帝的位置并不适合你,而且还有先帝遗诏,你啊,还是做回弘农王,留在封地做个逍遥王爷,如此,对你,对社稷都是件好事情!”
说完该说的话,刘恪又将目光投向刘协,虽然这也注定是个傀儡皇帝,但是无根无基又知道如何处世的刘协当皇帝于国于家都有利,故而刘恪说道:“晚上练习练习礼仪,龙袍帝冕也提前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对高公公说!”
刘协果然聪慧,在听完刘恪的吩咐之后,还不忘问一句,“明天……”
刘恪笑了笑,答道:“明天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不说什么,如果有人反对,自有皇叔为你撑着,只要坚持过明天,你就是大汉天子了!”
说到这里,刘协果然流露出几分本性中该有的窃喜,不过当着失意的刘辩,刘协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等到刘恪走出刘辩和刘协的寝宫之时,心里面不由地就觉得一阵恶心,这政治斗争,果然是步步惊险,步步险恶,这权力的争夺,更是没有丝毫感情可讲,成王败寇,才是历史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