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汉见金千里一点没有嫌弃自己,好感大增,嘴上说道,“有几家大户人家走远亲,所以倒是不要去了。”
“整个城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倒不是,有十来个呢,一人分了一片,只是这几大户正好在我这片区。”
金千里笑道,“那你们之间有没有抢生意啊。”
老汉被逗笑了,说道,“那倒不会,大家虽然不是邻近之人,这些年下来,熟悉得很,如果哪家有什么事,倒是去临时帮忙一把,再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人。”
“这是怎么回事呢?”金千里不懂问道。
“小哥啊,像我们这些掏大粪之人,其他人都远避着呢,不要说城里人,就连村上有些人,见我们走来,就像碰到灾星一样。”老汉乐呵笑道。
“大家都是靠手脚吃饭,有什么嫌弃的呢,又不是去偷,去骗。”金千里说道。
“哈哈,只有小哥不一样啊,对了,小哥,你们这是?”老汉问道。
哎,金千里叹了一口气,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把老汉的好奇心钓起来了,老汉问道,“小哥,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听听,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要说好了。”
看来老汉平时唠叨之人严重缺乏呢,再加上老汉发现金千里不嫌弃他,好感之时掏起心窝话来,这些金千里看在眼里,心里明着呢。
老汉倒也晓得欲擒故纵呢,金千里心里笑道,根本不要整理什么言语,以前就有版本,他说道,“其实我和未婚妻从家里逃出来,进城后,怕被家人认出,打算四处找找,看没有办法混出城呢。”
老汉一听这话,笑了,然后暗中看了下蒂薇,虽然现在的蒂薇换了容,但是身材,特别是身上贵族子弟身上的气质,离近如果注意端详,便能看出一二,活了几十年的老汉,这点眼力还是有。
再看金千里一眼,不管怎么细看,就是草根人物,这老汉心中歪想着,估摸着又是下人拐骗千金小姐的事儿了,私奔出来后被人发现,正在四处逃难呢,他心中倒是有些解气,谁要平时那些贵族大户那样对自己呢。
有了这层想法后,老汉更是把金千里看着自己人一般,笑道,“小哥厉害着呢,可惜当年我只是有心无胆啊。”
金千里犯糊涂了,一脸不懂的看着老汉。
“哈哈,小哥儿,在这里还怕老汉我说出去么,看来这位小姐倒对你不错,看来小哥定有点本事。”
老汉倒是猜得七八准确,金千里一听这话,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她是一位富家小姐,这些年在她家做工,时间久了,我们就那个了。”
老汉大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样,把蒂薇笑得一个满脸通红,这样的编排在金千里的嘴里,见多了,但是这样让人家笑话,感觉很是难为情。
金千里早已是皮厚如墙了,扯起谎话都不要腹稿了,“我们知道她家里肯定不会同意,只好逃出来,不过她家里人一直后面追赶我们,眼看到了这里,再走就去咯里王国,到异国他乡,肯定比较麻烦,所以为难之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来。”
“那你们没有目的地?”老汉问道。
“怎么没有呢,我们原想去帝都,不想在半路,被人堵回来了。”金千里说道。
“则贝城?”
金千里说道,“是啊,去则贝城,那里毕竟是帝都,机会也要多些,既然我妻子跟了我,就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自己辛苦一些倒没事。”
一幅好男人的样子,再看金千里,脸上并没有假意,内心真情而发,让老汉更是相信万分,心中也同情这对野命鸳鸯起来。蒂薇更是激动不已,虽然这一席话半真半假,但她知道,金千里后面的话是真话。
“只不过,现在去帝都难啊。”金千里忧色重重。
老汉想了下,说道,“这事倒不难,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啦?”金千里问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月城里来了不少陌生人,各种人都有,估计上千吧,有几次,还对进去之人询问,最近不问了,倒是暗盯的人增加不少,也不知什么何事,让城里,还有周围村镇的人心慌啊。”
金千里暗暗的与蒂薇点了点头,然后向老汉问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当然有些啦,现在进去城,都要盘查呢,本地人还好,如果是外地人,那些陌生面孔询问紧着呢,问起你们来,如果没有什么证明或说不出来去,肯定有麻烦呢。”
金千里一听心里就犯难了,老汉下面的话却是阴转睛了,“如果小哥相信老汉,老汉倒是可以想些办法,把你们送去城外,再送你们一程。”
金千里大感意外,不过一想,那些明盯暗梢对本地人,肯定不会加以盘问多少,如果有本地人的帮忙,这事或许可成,出了城,再乔装一番,往帝都赶路,只要离乌塔城越远,自己和蒂薇就越安全了。
“那麻烦大叔了。”金千里说道。
“没事,小事而已,不过,这几日可能需要两位配合下。”
金千里点头道,“好,一切听大叔安排就是。”
老汉乐笑着,暗暗地瞟了一眼蒂薇,点了点头说道,“快到家了,看,前面那房子就是老汉住的地方,两位进去坐坐吧。”
“那打扰大叔了。”金千里笑道。
蒂薇也是对老汉微笑着点了点头,有了这个好消息,以前的异味似乎没有那么难闻了,金千里无心插柳之事,倒是一下解了她们之急。
后面几日,金千里两人就跟随老汉,时不时地去大户掏大粪,被盘查之时,老汉便说,两人是自己子侄,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怀疑,开始两次,直把蒂薇难受要死,吐得一塌糊涂,被金千里好生安慰一番,不过蒂薇倒是对自己恨下心来,后来慢慢适应不少。
这些倒是出乎老汉意外,对蒂薇改观不少,心中认定,这位贵家小姐对金千里情深似海,要不怎么会去受这种罪,也更是发现金千里此人,很是有过人之处,要不怎么会让蒂薇这般“作贱”,做如此之事。
金千里两人又是报的假名,里千,蒂卡这两名也用了几回,不过是在咯里王国,在这里用,倒不怕有心人,再说这同名的人太多了。
时间匆匆而过,这一日,金千里和蒂薇打点行装,坐上粪车,车子也洗刷一番,那异味还是很浓,老远就让别人躲避惟恐不及,生怕玷污了自身。
老汉即如以往坐在那里,慢悠悠的驾着马车,不时地与行人点头,或打声招呼,可惜好多人都视而不见,只有少数人点头示意,给一个微笑,极少有与其打招呼,这倒也省了不必要的麻烦。
行至东城门,马车被拦下来,城门几十个,只有一个人捂鼻走上前来,很是不情愿的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这位大人,我这是去加来城走亲戚。”老汉笑脸道。
“这两位是?”那官差走到金千里和蒂薇面前,对老汉问道。
老汉不急不慢地笑道,“这是我的子侄,同我一起去走亲戚呢。”
此时的蒂薇根本没有了面容,坐在那里,身上再穿着一件比较肥大的衣服,还真看不出是一个大贵千金,再主意的是从头到脚,不光发出一身臭味,鞋子上,身上补丁衣服,甚至头上,似乎都有些脏污之物,让官差皱眉蔑视之,至于金千里,更是直接忽略。
这本就是金千里特意为之,因这事,蒂薇受了不少罪,不过在金千里的劝道下,她终于强行忍下来,不过那泪水,包含了太多的委屈,更是说不完的辛酸。
见没有什么状况,他不耐烦地挥手道,“快,快走,不要占着道。”
“好勒。”老汉倒是好心情。
马车缓缓地驶出城门,顺首官道向加来城驶出,金千里偷偷地观察,有许多眼神在自己和蒂薇身上,不停地寻找,可惜有些让他们失望了。
直至看不到乌塔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光是他们,连老汉老是。下一站是加来城,金千里了解到,这个城本就不大,以前是由一个小县城发展起来,与其说一个城,不如说是一个比较大的镇,老汉把他们送到那里,后面就是靠自己了。
金千里和蒂薇商量,到时再找一个商队,或找佣兵护送,毕竟到了帝国境内,有蒂薇的存在,就要好很多了,离边境线越远,就越安全,因为几方势力全聚集在边境的城市。
这一路下去,只要两人小心些,低强赶路,顺利的话,顶多一个月,就能到达则贝城,只要进了则贝城范围,那蒂薇安全许多,作为元帅掌上明珠,军队系统中的好多将领,大部分都与元帅有各种关系,再怎么都会出手护之安全,不会落入到几位皇子手中,成为一个制衡元帅府的一个棋子。
在马车上,金千里还是没有松懈下来,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不敢大意,只有蒂薇步入元帅府,才放下心里。
一路赶路,几日后,到达加来城,两人对老汉大恩感谢,并硬是塞了一大包金币给了老汉,然后撇过老汉,入住加来城,休息一晚后,准备想办法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