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啊……”刘若霜暂时也把刘若愚给忘了,脸凑的很近,围着洪涛左右打转。
在刘若霜观察自己的时候,洪涛也在观察她的面部皮肤、眼角、下眼睑、额头、嘴角。现在大体可以确定了,这是个三十岁往上的女人,最多不超过三十五。
说实话,女人过了三十衰老速度会加快,但她保养的非常好,不是特别近距离仔细看的话,说二十七八也成。
“我带着身份证呢,等你赢了就可以查看。不过这么贵的包还是爱惜点好,坏一个就少一个。”那洪涛心里就有谱了,但为了拱火儿,又抛出一个小小的赌约,同时把地上的旅行皮包提了起来放到长椅上。
“眼力不错嘛,怪不得乐悦说你什么都懂。再考考你,认识它吗?”可能是因为年纪起了点作用,刘若霜多少收起了一点对待小孩子的态度,不过依旧没打算放过洪涛,拉开皮包拿出个长款皮夹。
“那我猜对了,是不是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证?”皮夹呈墨绿色,蟒皮纹,款式很普通,宽宽的扣袢上有个金属铭牌,小写的b。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刘若霜没上当,又多问了一句。
“基本上没什么正经工作,有时候帮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从国外买一些奢侈品回来。”洪涛也不打算隐瞒这个本来就是虚构的工作,只是说的很婉转。
“海外代购?给我吧,今天碰上你算我运气差!”但刘若霜应该是听懂了,先回头看了刘若愚那边一眼,估计是在琢磨自己弟弟为啥会和个海外代购扯上关系,也可能是在琢磨于亚楠的朋友为啥这么low。然后一把拿回皮夹扔进皮包,连拉练都没拉就走回了球场。
“一会儿见……”一直都在旁边不言不语的韩立马上也跟了过去,不过还知道打个招呼。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反倒是这里脾气最好,最有教养的。
洪涛不介意刘若霜的态度,她倒不是看不起人,而是不愿意招惹自己的工作。毕竟代购这玩意是灰色产业,从业者龙蛇混杂,像她们这种家庭除非特别需要,否则不会接触。哪怕自己说是个公司小职员呢,也不至于受到此等冷落。
“哎呀,好东西啊,真是崽卖爷田一点不心疼!”转眼间,洪涛又成孤家寡人了……不对,长椅上还坐着个红裙子呢。她好像叫乐悦,和刘家到底什么关系不清楚。成吧,有个人聊天就不错。
“若霜姐还有两个同款呢,它很贵吗?”红裙子虽然一直若无其事的整理着网球拍的线,但耳朵肯定没闲着,一句话就把刚才的聊天内容接上了。
“贵到不是特别贵,和主流奢侈品牌差不多。但有签名的作品都是纯手工的,而且每款都限量,顶多十几个。你看,它应该是为了纪念贝尔莱蒙大楼建成四十年特别订制的,估计也不会发售太多。”
平躺在长椅上的酒红色运动皮包很有来头,如果说lv、gucci、hermès这些闻名世界已久的皮具品牌算奢侈品的话,那这个藏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皮具世家应该更具奢侈品性格。
它叫delvaux,音译为德尔沃,创建于十九世纪初期,是从一个做木箱、皮箱的小店,慢慢发展成专门为比利时皇室服务的御用皮具品牌。
在欧美国家中,富人并不是奢侈品唯一的推动者,比他们还厉害的是各国王室、贵族。能被这些人选择的产品除了价格昂贵之外,还得有内涵、有品位、有时间沉淀、有故事……这些东西才是奢侈品的主要内容,价格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要素,还不是最要的。
刘若霜这款运动皮包就是delvaux的签名作品,拉练头上有个小皮牌,写着三名顶级皮匠的名字,背面还写了这款包的来历。
“那这个小包呢?”乐悦的表现证明了她的耳朵很好用,刚才洪涛和刘若霜的谈话内容是一点都没落下。
“这个可就贵了,到底多少钱我都不敢猜。几万、几十万、几百万都有可能。”要不是乐悦把那个小包拿出来,洪涛都不敢碰。
这个小写的b和lv、gucci、hermès比起来同样是普及度不高,但逼格可要高多了。它的全名叫bijan,也是创始人的名字,比坚。
啥意思呢?没啥意思,只是音译。这位创始人是个伊朗裔移民,名字用波斯语起的,翻译成英语时本身就是音译了,再怎么联想也想不出意思来。
在洪涛的印象里,bijan在全世界好像只有一家专卖店,位于美国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rodeo drive。
这条路上有啥呢,除了少数顶级餐馆、酒吧、画廊之外啥也没有,全是世界顶尖的奢侈品专卖店,bijan就是这些店铺里最难了解、最贵的一个,还没有之一。
它的大门上永远挂着booking only牌子,必须得预约才能进入,根本没有过眼瘾的机会。普通人就算想预约也没用,必须得有熟客推荐。这可能也是它的名号不太响的缘故,记者们想宣传也不让进。
洪涛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当年他在洛杉矶住过,第一次去这家店的时候也被挡驾了,说啥都不让进。最终还是让一位影星带着,再预约了几天之后才进去转了一圈。
里面有啥呢?主要是男装,皮鞋、领带、香水和箱包、香水,只有少部分女装,以及各国政要、明星的合影。不管什么商品吧,只突出了一个字,贵!
一双袜子一百多美金,一盎司香水好几百美金,一条领带一千多美金,一身西服得上万美金起步,还上不封顶。这点特别符合土豪的品味,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洪涛啥也没买,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衣服也不够人家一双袜子钱。所以回去之后就写了篇文章,把这家店连带着经常光顾的豪客们一顿贬损,骂人家是土鳖,还发到了报纸上。
当时bijan应该也听过洪老鼠的名号,选择了一声不吭,没敢惹这位特别有钱还特别容易冲动的疯子。但古人不是说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等洪涛在纽约被犹太财团挤兑时,店主马上就把这篇文章翻了出来,并在电视节目上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把洪涛说的简直比黑帮还黑、比土鳖还土。
“比我的包还贵?”洪涛讲的吐沫星子横飞,可红裙子乐悦听的却不怎么高兴。她家虽然不是房地产大亨,但挖了那么多年煤矿、铁矿,真比现金流也不比谁家次多少,凭啥装备就不如别人呢。
“贵不贵先放一边,你这个牌子不吉利啊。在欧洲贵族里有个笑话是这么讲的,香奈儿是夜总会小姐,路易威登是行李员,古驰则是被上帝诅咒过的。除了一些家族里的年轻人,那边的贵族宁可上超市里买扫街货,也不会用古驰的产品。”
洪涛并不清楚这个叫乐悦的姑娘是什么家世,当初在云酷里互相介绍时也没怎么仔细听,好像没准大概其是开汽车4s店的。
虽然总共才第二次见面,连正经话都没说过几句,但从各种表现来看她可能是这些人里最单纯、最不成熟、最没心计的一个。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番话根本就不该说,无论真假都有扫人面子的重大嫌疑。
“不可能,这是今年的新款,国内都没有货,是专门去东京专卖店里买的,我的好多朋友都有!”果不其然,乐悦并没觉得面子上有什么不好看,只是在单纯探讨流行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