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浔当着淇水神女和帝君夫人的面直接毫不避嫌地过来扶住了我,我此时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看着夜浔一脸不满的表情,我欲哭无泪,只能勉强一笑,将手里的招魂幡默默地递到了夜浔手中:“夜大人也真是,这么好的法器,是不能随便乱丢的!”
“既然白大人都已经将这招魂幡完好的送到夜大人手中了,那么也算是交接完成,来人,将灵珠递与白大人之手!”
帝君夫人猛地插了一句进来,最让我猝不及防的,便就是她这后面的一句话。
我没有听错吧?灵珠啊!
那个可是幽冥长久以来的神物啊,传闻服上一粒,就能让修为提升数倍不止,灵力枯竭之人服之,能够瞬间使灵力充沛如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好的东西,帝君夫人这下是发了哪门子的善心,竟然会将它就这样赐予我?
要知道,因为我这个女鬼身份的白无常,起初帝君受了那仙人之意将我提拔起来的时候,为此帝君夫人还找帝君大闹了一场。
至于原因为何,无非就是为了些什么悠悠众口,还有于理不合之类的琐碎理由。
虽然其中传闻还有一个极其主要的理由,但那都是在小鬼差茶余饭后被奉为密辛的高级八卦。
我当了无常几百年,屡次下套设计都不曾得逞,就连之前的哪一个小黑也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
因为这事,我当时还闹了好一阵子的绝食呢,但似乎对他的伤害好像并不大,反正我是整日头晕眼花的。
好几次险些还勾错了魂,差点将黑发人的生魂误当场了白发人带走,之后也因为这个被挨了罚。
但那次却是小黑替我的,因为好几日的绝食,在我还没有被带去领罚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及时地昏了过去。
醒来了以后,我还瞻前顾后地照顾了那个替我受罚的小黑好几天,想想那时候自己也是真的傻。
小黑病了的那段时间,我是白天夜里忙着勾魂,好不容易逮着点空闲的时间,我还得马不停蹄地跑回无常殿看看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小黑这伤是越养越肥了,而我整个鬼魂的形态就用豹尾的话来说,便就是真正的痴怨女鬼。
晃晃乎乎,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几百年,经过我那段时间不折不挠的示威行为以后,自己得到了苦头,便也就放弃了询问那个尚不知真假的密辛。
现如今一晃到了今天,原本还对着帝君夫人保有着一丝警惕之心的,就在她吩咐下人赐予我灵珠之时便就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这人有时候会那人手短,吃人嘴软,做鬼也是!
我笑嘻嘻的接下从婢女手中捧下来的灵珠,看了眼夜浔,似乎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那厮抿嘴含蓄一笑,及其轻微地一颔首,仿佛用的是只有我才能看得见地力度。
我接受到了来自夜浔地首肯,心情是相当地雀跃,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会比得到灵珠地时候稍微差一点点地。
我手里拿着灵珠,缓缓合掌,那颗原本碧绿色地珠子霎时就在的手中幻化成无数丝线一般的灵力,寸寸缕缕地将我包裹起来。
而那些被分散成的无数丝线一样的灵力,也跟着没入了我的身体,原本空虚着的体内顿时倍感轻盈,充沛的灵力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泓流,在我的丹田处汇聚周转,直至发散至四肢百骸。
体内的灵气渐渐的恢复,我在夜浔怀里缓了缓便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起身冲着帝君夫人道谢。
不知怎的,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帝君夫人的脸色有些牵强,还有,一直跟在她旁边的淇水神女一直以来都不曾开口过。
要知道,我和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积怨在哪里的,如今这一变化,还真的好生奇怪。
即便是如此,我也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也不知道我们闹了这么大一通,宸王小扣子那边究竟如何了。
“既然白大人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们又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不便再耽搁了!”帝君夫人慈目道。
我承礼也跟着揖了揖:“既是如此,那卑职就和夜大人先行离去了!”
转身的瞬间,也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那个久不开口的淇水神女脸上竟然晃的一眼看见了些许不屑的神情。
什么嘛,简直了。
夜浔收了招魂幡,在看台上方的虚空之中掐诀捻印,一道耀眼的白芒从招魂幡里面迸出,将一众阴兵悉数收在这耀眼的光芒之中。
“走吧,小白!”夜浔淡淡地对着我说。
我冲他默契一笑,然后迅速地在空中掐了个指诀,打开了幽冥通往人界的通道。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其中,跟着眼前的那道血红的漩涡指引,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回到了人界。
而我们此时脚下踩着的土地,竟然是我最后意识之中的那片桃林,青皮小鬼看着凭空出现的我们,一时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他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惊声尖叫着想要跑过来一把将夜浔拉开。
我实在是汗颜,估摸着他应该还是没有从我之前暴怒失控的那个映像之中走出来。
只有夜浔,倒是一个轻巧的回转,便就轻松的躲过了青皮小鬼的触碰:“你无需惊慌,小白已经不似他日,她体内的那股影响着她的邪恶力量也已经被神兵拔出来了!”
经由夜浔这么一解释,那个青皮小鬼这才稍稍淡定了许多,但是我还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什么放松的情绪。
莫名的,我似乎感觉到他对我的排斥之感倒是一点都没有变的。
也许是这段时间我经历得太多了,这才导致了神经变得敏感,以至于自己有了种看谁都感觉他要加害与我的感觉。
夜浔也不含糊,一来解释过我的情况之后,便就直接开口问话青皮小鬼:“现在山下的情况如何了?”
青皮小鬼不敢马虎,他直接将我们领到了一处高阔的崖边,从哪里竟然能够直接看见山下的军营驻扎之地。
现在正是晌午十分,深秋的日光一点都不毒辣,倒是还带着些懒洋洋的惬意之感,此时的营中看不到什么太多的兵将,只有极少的几个留在驻守。
“其他的人呢?”我转脸抓着青皮小鬼问话。
那个小鬼很怕我的眼神,竟然为此还生生给我打出了一个激灵:“你,你自己难道不会看吗?这里是军营,士兵不在了,除了打仗去了,难不成还会去种地?”
我:“......”
“但是很奇怪啊,这战事都已经打了快整整两日了,为什么我就没有看到一个士兵或者是跑腿儿的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