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即墨微眯着星眸,怒火冲天的在地上扫视一圈,见到乐来兮被几人压在地上,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顿时,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扭打的女人跟前,一脚踢飞了玲珑,再一脚,钰珑也飞了……
就这样,一脚接着一脚,竟连飞霞、似锦也没放过。
江蒂娥飞了很远,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一头碰在桌子腿上,登时,额头红肿了一片。
身上的“大山”终于被移走,乐来兮胸口倍感轻松,长长的舒了口气之后,被北冥即墨抱起。
江蒂娥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个狠劲儿再次上来,大叫一声,朝桌子腿儿上再次撞去,一边撞,一边哀嚎道:“老天爷,我还活着做什么?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要作死一边儿去,别脏了幽兰居的地儿!”北冥即墨额间燃着熊熊怒火,再次给了江蒂娥一脚。
乐来兮挣扎着,从北冥即墨的怀里下来,在看到滚在地上飞霞、似锦时,只觉自己的心,被沾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飞霞!似锦!”乐来兮将她们二人搀扶起,怒了,“北冥即墨,你敢打我的人?”
被骂、被指责、被打、被辱,她乐来兮都忍了,可是现在,她的飞霞、似锦拼了命的保护自己,到头来却吃了窝心脚!
乐来兮不淡定了,她疯了一般扑向北冥即墨,对他又捶又打又踢又挠。“北冥即墨!你个混蛋!你敢打飞霞?你敢打似锦?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让你……”
每说一句,乐来兮便对他拳打脚踢一次。顿时,一屋子人凌乱了……
飞霞、似锦先是一怔。后来便是狠狠的感动……
说实话,当江蒂娥扑倒她们的主子时,她们二人顿时就想跟她拼了!可是,后来,每人都吃了北冥即墨一脚,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虽然她们偷偷的想,自己只是被迁怒……
而此时,看到乐来兮护犊子的样子。二人顿时泪流满面,觉得自己今日就是被打死了,也是值得的。
乐来兮越打越怒,越怒打的越急,北冥即墨动也不动,满眼心疼的任由她打,她闹……
“夫人,您别打了!夫人!求您不要再打了!”感动归感动,可也不能任由夫人这么打下去。当即,飞霞、似锦跪倒在地,求乐来兮开恩。
终于,乐来兮打累了。气喘吁吁的转身,小手一挥,怒道:“谁让你们跪下的?给我起来!暗香、绿影。快去拿雪花膏!送到后殿!”
话毕,乐来兮一手拉着飞霞。又一手拉着似锦,朝后殿走去。丝毫没有理会大殿的一切。
三人离开之后,北冥即墨才动了动身,望了望匍匐在地的江蒂娥,又看了看一直跪在一旁低头抽泣的皇甫嫣然,忽而冷笑。
他笑的极其阴冷,刺骨的冷,透人心魄的寒……
回过神来的江蒂娥,不觉颤了颤。
她一直为刚才的一幕费解,想了半天,她也猜不透乐来兮的心思。
按道理说,宠爱自己的男人回来了,不应该是装柔弱装可怜获取夫君的同情与怜爱而使别的女人受到严惩么?
又甚至说,她应该借此机会,正好劝说殿下将自己休了,以“不正正妃之名”,毕竟今日的行径,确实有辱正妃之名。
可是,自己所想的可能,乐来兮都没做,反而仅仅因为自己的婢女受了殿下的窝心脚,而大打出手,对谁?竟然对殿下!对一直宠她的那个男人,大打出手!
难道她不怕失宠吗?即使殿下是真心爱她,宠她。可是,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堂堂安尊王被自己的小妾打!传出去,安尊王的名声还要不要?
更过分的是,那个女人打完了,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牵着自己的两个婢女疗伤去了,错不认!招呼竟也不打!
这一切,江蒂娥无法承受!假若她是个男人,她一定将乐来兮碎尸万段!
可惜,她不是!
老天爷!是你的眼瞎了还是我的眼瞎了?!
江蒂娥只觉心中在滴血,而眼前这个冷冷盯着他,未发一言的男人,将她的滴血凝固在半空……
“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北冥即墨终于发了话,“乐来兮这个女人,很特别,很猖狂……”
他刚说到这里,江蒂娥心中便暗喜,莫非,殿下要惩处那个贱人?
哼!果然!那贱人恃宠而骄,触犯了殿下的底线!
可北冥即墨接下来的话,让江蒂娥彻底死心了。
“可本王就是喜欢她的特别,她的猖狂!”
“本来,本王是决定把你们全都休了,可那个女人死活不同意,她说,这里的女人活的很辛苦,一旦被休,不仅被世人耻笑,若家族不再接纳,还会衣食不保,一生凄惨无比。”
“本王不想惹她不高兴,所以便答应她,在你们有生之年,保你们衣食无忧。”
“可是,今天!你们触犯了本王的底线!知道本王的底线是什么吗?那就是,谁惹我的来兮不高兴,本王就让她不爽!”
“你们惹了她不高兴,转眼儿她就会生我的气,不理我,你们知道她不理我,我心里会有多难受吗?”
“瞧瞧你们干的好事!本王刚刚从她那里积攒的一点点宠爱,全部被你们毁掉了!”
“我的宠爱,被你们毁掉了!”
北冥即墨一句一顿,本来很平静,但是说到自己的宠爱没了时,再次怒了……
江蒂娥等人此时已经惊的无法言状,原来,宠爱。竟是这等含义……
良久,北冥即墨平复了心绪。接着阐述,今日。他要将这些女人处理的妥妥当当,然后去给他的来兮赔罪。
“南荣被休的事儿,是本王与她一早约定好的,自从她进王府的那天起,便想着如何离开,如今,她与本王一刀两断,也算是得偿所愿!”
“本王不知今日府里的流言从何而起,但是本王一定会找到那个造谣之人。然后,将她千刀万剐!”
说到这儿,北冥即墨慢慢走近了江蒂娥,望着脚下瑟瑟发抖的女人,冷笑,“你说来兮抢了本王对你的宠爱,本王想问的是,本王何曾对你有过宠爱?哦,或许有过那么一点点宠。但是,全都被你那一而再再而三愚蠢之极的行为给抹光了!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本王对你。绝对没有爱!因为本王在遇到乐来兮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或许说,你对本王有爱。但是,本王请你在说爱这个字之前。好好的想一想,你对本王的爱。到底有多纯粹,多干净!”
“你说来兮觊觎你的正妃之位,别开玩笑了,也就你,才把正妃之位看的那么重要!”
“以后,再也不要说,乐来兮要对你们赶尽杀绝的话,因为你们的活路,恰恰就是她给的!”
“另外,也不要羡慕乐来兮拥有府卫调令,暗门调令,金甲调令什么的,因为,她曾用这些调令救过本王的命!救过整个皇族的命!不然,这天下早就改了符姓!!若真那样,你以为,你还有喘气儿的机会!!!”
“不!假若没有乐来兮,你早就没有喘气儿的机会了!你个知恩不图报的小人!”
“炙烈!!”说到这儿,北冥即墨冲着殿外喊了一声。
“属下在!”下一秒,炙烈踏进了大殿,低头等命。
“送江正妃与皇甫美人回宫,请御医为她们疗伤。”
甩下这一句,北冥即墨大步朝纱帘走去……
其实,乐来兮早就为飞霞、似锦上了药,她本不想过问北冥即墨如何处理那些女人的事儿,怎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偷偷的从后殿跑到里间,隔着屏风偷听。
一开始,北冥即墨的话令她撅嘴儿不屑,可是越听到最后,她的心越紧,在她听见那句“在遇到乐来兮之前,本王根本不知什么是爱”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而此刻,见北冥即墨突然朝纱帘走来,回过神的她,不顾一切的跑回了后殿,在飞霞、似锦不解的目光下,一溜烟儿,从后门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后,炙烈完成了任务,回幽兰居复命,其实,他也想看看似锦的伤势如何。
到了幽兰居,婢女却回报,殿下与夫人都不在,炙烈犯傻了……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就在他在大殿门口左右徘徊时,似锦从大殿走了出来。
“你……”
“你……”
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却在下一刻止住,低了头。
“你先说吧!”过了一会儿,似锦抬起头,红着脸道。
炙烈顿了顿,小声道:“你的伤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似锦腼腆一笑,摇头,“无碍,殿下只踢了我的脚踝,倒是玲珑、钰珑那两个小贱人,下手真狠,到现在我的后背还疼着呢!”
见他紧张,似锦又是一笑,“没事儿!夫人已经为我涂过药了,雪花膏呢!”
说到“雪花膏”三个字,似锦甚是得意。
炙烈点头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两天你小心着些,别干重活儿!”
“你放心,夫人从不让我干活,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陪夫人吃、喝、玩、乐!”工作一词,还是跟乐来兮学的,当时不觉什么,现在倒觉十分顺口。
“哦,对了!殿下是你请回的吧?”似锦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叫道:“谢谢你!若不是你请回了殿下,今日之事,还不知怎么收场呢!我们夫人,就是好性儿!要是我,绝对把那些胡搅蛮缠的……”
“嘘!”炙烈打断了她,微微摇头。
似锦突然住嘴,小脸儿红扑扑的,低下了头。
“你要说的,我都懂!……你不用谢我,若不是你拿着调令去叫都统领,我也不会知道幽兰居发生这样的事儿。”
似锦抬头,努努嘴,“是夫人偷偷把调令给我的。”
“嗯!得亏夫人有调令。”
“……”
二人静默一阵子,不知说些什么,似锦脸上火辣辣的,抬腿要走,却被炙烈一把拉住,“这个给你!”
什么?似锦接过小木盒,一脸欣喜。
炙烈没有答,突然道:“今天殿下说,在他遇到夫人之前,根本不知什么是爱,我……我想,我和殿下,是一样的……”
说完这句,炙烈带着满是云霞的脸,一溜烟儿不见了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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