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凌染放下手中的传音符,呆呆地望着天空,此时此刻,念心,师傅和哥哥们,是否也看着同一片天呢?
“怎么了,你是想家了么?”丹青子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切地问道。
“嗯,有点。”霄凌染眨巴着眼睛,看着天上一颗颗星星。很久才缓过神来,又笑着说:“今天过年,得高高兴兴的!你也要多吃点,对身体好……春天到了,对,天气暖和了,自然就会恢复的更好。”
她眼眶里闪着泪光,但还是那么自信地笑着,丹青子点了点头,唇角微微上扬。。
饭后,霄凌染拿出了一些鞭炮,刚一点燃就捂着耳朵跑开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山上回荡,使那百无聊赖的深山也增添了许多乐趣和年味。
丹青子也捂着耳朵,用着比平时大的声音,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你这鞭炮是哪来的?”
霄凌染捂着耳朵在那里笑,“这是我早上特意去店里买的,过年不放鞭炮怎么行!”
等鞭炮停了,远处又接着它的声音躁动了下去,原来是从风岚城传来的,天山离风岚城不远,城外安排放的烟火,在天上上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五彩斑斓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星星都被染成了不同的颜色,同在那里耀眼地发出光芒。
霄凌染看的有些入迷,往年的烟花她也看过,只是年年都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如今身在他处,再看一看这熟悉的场景,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真美啊……”霄凌染痴痴的盯着那块黑色的画布,和上面五彩斑斓的花朵。
丹青子应和道,随即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送给了霄凌染。
“这是什么?”霄凌染接过来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有一团金色的东西跳动着。
“你把你的那块黑石头拿出来。”丹青子说道。
霄凌染从一个别在身上的小袋子里,掏出来那个乌黑坚硬的石头,问道:“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把它切开?”
丹青子摇了摇头:“其实,这不是什么石头……你把那瓶子里的东西倒到它上面,就明白了。”
将瓶子一打开,不等她把瓶口对准“石头”,那里面的东西便跳了出来,直接将那黑球包裹了起来,不一会儿,那黑球“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接着四周都裂开了。
霄凌染瞪大眼睛望着这东西,只见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于是她脸又凑近了几分。
“锵锵”刚一凑上去,那个小脑袋的主人一下子从黑石头里跳了出来,可把霄凌染吓了一大跳。
“这,这原来是个乌鸡蛋啊!”霄凌染指着面前这个黑不拉几的小鸡说道。
丹青子抿了抿嘴,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它……这就是一只小黑鸡。”
霄凌染有些失望,她以为这是个什么宝贝呢,于是随口说了一句:“养肥了给你炖汤。”
这一句话刚说出口,那小黑鸡吓得跑到了蛋壳里面,眼神委屈巴巴的看着霄凌染。
丹青子连壳带鸡的端了起来,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说到:“这可不是给你吃的,这是你以后的灵兽,是你的伙伴。”
“灵兽?就在?”霄凌染看着这只走路都站不稳的小鸡,摇了摇头。“人家的灵兽要么漂亮要么威猛,我带这么个小家伙,到时候是我保护她还是她保护我呢?”
丹青子伸出手来:“给我一颗凝气丹。”
霄凌染打了一下他的手:“你今天吃过了。”
丹青子摇了摇头,手依旧伸着,无奈,霄凌染只好给了他一颗,没想到他转手就喂了鸡。
“你疯了,你把这么宝贵的东西喂给鸡吃?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丹药了?”霄凌染皱着眉头看向丹青子。
这时,那只鸡浑身散着淡淡的光芒,面目狰狞,还不停的“锵锵”叫,霄凌染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没过一会,那只小鸡竟然长大了几分,比她的手掌还要大,头上还竖起了一根短短的黑毛。
小鸡有些开心,“锵锵”地边叫边在地上蹦跶。
“你这只小黑鸡怎么叫声这么奇怪?来,跟妈妈学,叽叽——”霄凌染蹲下身看向她。
“锵锵!”小家伙还是坚持自己的风格。
“罢了罢了,懒得管你这只小黑鸡了。”
丹青子说道:“小黑鸡这个称呼未免有些草率,毕竟它是你的灵兽,不如取一个名字吧。”
“走地鸡!”霄凌染脑海里立马浮现了这个名字,“我的剑叫走狗,那我的宠物就叫走地鸡好了……”
丹青子脸色僵硬,很快又缓和了起来:“你说什么,扶华?”
“我说的是,走地鸡——”霄凌染又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底重复了一遍。
“嗯好,就叫浮华,真是个好名字,不愧是你。”丹青子拍了拍她,好像在夸奖一样。
霄凌染本来想要反驳的,但那只小黑鸡看样子很喜欢这个名字似的,就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算了,浮华就浮华吧。”霄凌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见小黑鸡扑棱着小翅膀,竟然能飞到霄凌染的肩膀上,安心地趴在她身上休息。
“你倒是会找地方。”霄凌染撇了撇嘴,手上又轻柔地抚摸着浮华的羽毛。浮华享受似的眯着眼睛,细声细语地“锵锵”说着。
“咳咳……”丹青子轻咳了几声,夜里温度极低,他身子骨肯定是遭不住的,就算是春天,也是如此。
“快回屋子里去暖暖。”霄凌染催促着将丹青子送回了屋内。随即在一旁升起了火堆,为他提供一些温暖。
丹青子以前都是和霄凌染背靠背睡着的,今天突然就不一样了,他拿了许多大叶子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个屏障。
“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直咳嗽,怕叨扰你,再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丹青子躺到屏障右边,霄凌染没有说什么。
“咳……唔,你也早些睡吧。”丹青子忍着咳嗽,说道。
“好。”霄凌染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也躺到了屏障的另一边。
两人平时怕尴尬,所以背靠背睡,但是有屏障隔着了,竟然忍不住朝着对方的一面躺着了,看着面前的屏障,仿佛能浮现对方的脸似的。
夜深了,两人似乎都已经熟睡。丹青子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尖逐渐变得透明。
“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这个身体……”他闭上了眼睛,安静地听着对面的酣睡声,仿佛这能让他安心一般。
天亮了,山中的鸟儿正在枝头交流着昨夜的好梦,浮华竟也学着在那里“锵锵”的叫着。
“嗯,不要闹……”霄凌染皱了皱眉头,还想趁着清晨的时光多睡一会儿。
“锵锵~”
“唔……”霄凌染又翻了一个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锵锵锵锵——”浮华依旧没有放弃。
“唉哟烦死了!”霄凌染坐了起来,揉着眼睛,一肚子的起床气不知道往哪里发。只好从瓶子里拿出来凝气丹,准备等会给丹青子服下。
结果一起身才发现,丹青子已经不在旁边了,到外面寻他,也不见踪影。后来还是小灵通叼来了一封信,霄凌染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我去去就回,不必找我。”
霄凌染念完嘟囔了一句:“这家伙真是的,也不说干嘛去,想要什么东西我去找就是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
算了,既然他有事情做,自己也忙得很,就不管这么多了。他应该能平安回来吧,应该吧?
中午,丹青子没有回来,霄凌染第一次自己吃饭,竟然有点寂寞……
下午练完功,回来时依然没有看到丹青子,这货到底去哪儿了!霄凌染已经受不了了,一整天都在想这个家伙,不行不行,她得去找他!
于是喊来小灵通,让它闻一闻丹青子的味道,寻找他离开时走的路径。接着,就看见兔子遛人一样,霄凌染跟在小家伙屁股后面,一会跑到这,一会儿又窜到那里。天都黑了,霄凌染的肚子“咕咕”抗议了好几次,天气也不赏脸,竟然乌云密布,这是要下雨了,无奈,只好先回去了。
还好她幸运,回到小屋内,外面才下起大雨,小灵通趴在她腿上,浮华也歇在一旁。听着头顶噼里啪啦的声响,看着外面跟倒水一般的雨,她呆呆地坐在那里,此时也不知道是要担心丹青子去哪了,还是忧愁这屋子能坚持多久……
霄凌染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丹青子睡觉的那一半躺下了,这里的干草堆更加蓬松舒适,是她特意为丹青子铺的,翻来覆去了半天,无意在身下摸到了一张纸。
“独自离开便不会不舍,我时日不多了,就不再拖累你了,抱歉,骗了你……你不用为我难过,因为你的先生不会死的,希望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我们还会相遇——丹青子。”
头顶的干草和芭蕉叶逐渐被雨水冲塌,霄凌染坐在那里,竟然哭不出来了,只是静静地坐着。
“别难过了,傻子。”墨梵变了出来,坐在她的旁边,用一个保护罩围着四周,小屋便受到了保护,不再被无情的大雨洗刷。
霄凌染不作声,呆住了似的一直愣神。墨梵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明天,我带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