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啜一口,闭眼,将眼泪鼻涕都逼回去。
呵,好好儿的,我又酝酿什么情绪,人家说着玩儿,我难道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吗?玉壶冰,这二年对我还不错啊,看,还哥哥长哥哥短的,多好个人。
玉壶冰看着我,淡淡的摇头,道:
“女朋友是要娶来当媳妇儿的,那不一样啊。养个合心意的,怡情养性,也很不错哦。怎么样,跟哥哥几年,一不虐待二不亏待三不……”
“呸……”
我轻啐一口,嘲笑道,
“越说越离谱了啊,你有钱有势,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非要连妹妹的主意也打。他知道吗?别告诉我,你们已经说好了,我可不信。”
当然,我不会将自己归入破鞋一列,不过玉壶冰要我还真不如直接找个未破身的小美女,或许性格脾气都比我好的多,也许比我还懂事,将他服侍的妥妥帖帖,多好。
哼,想糊弄我,没这么容易。
虽然这话说起来比较不上台面,我还是要反驳几句的。
玉壶冰往后一仰,躺椅犹如摇篮似的,直接往后倒下几乎和地面平行,像张床,然后摇起来,再倒下,再起来。
我好奇的看着,这男人,莫非真的疯了?
老大个人,玩这种弱智的游戏。
躺椅摇起来的时候,玉壶冰立刻停止,看着我,吹胡子瞪眼,有些不高兴了,趴在桌子上,懊恼的道:
“小可人,哥哥跟你说的都说真的。这事儿,殷少当然知道。是他准备结婚了,我说,那把小可人给我好了,要不让人捡了便宜。他说行啊,正准备怎么着处理才妥当呢,还跟我说,要好好照顾你,不许欺负你。我说我知道啊,怎么地也是我幺妹……”
玉壶冰说着话,一脸的向往,和认真,似乎真有其事。
说到高兴处,伸手,摸我的脸。
“啪!”
我伸手,甩了他一巴掌。
我不觉得自己是个东西,可以任由他们处理或者捡便宜,哼。
冷冷的看着玉壶冰,不论是他们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我,都没那么好说话。
玉壶冰捂着脸,依旧趴在我跟前,不懂,拉着我手,狐狸眼装的很委屈,柔媚的道:
“唉,哥也知道,你喜欢他;不过他能给你的哥也能给你。说实在的,哥是真的喜欢你。”
我觉得有必要再补一巴掌,不过他的手很有力……
他的手很有力,比殷亦桀果然不差什么。
手被他抓着,我,冷冷的看着他,眼睛慢慢的眨着,脑子,渐渐的冷静下来,想着,这究竟,什么意思。
玉壶冰不是个随意的男人,无缘无故说这么多卑鄙下流的话,我都觉得恶心,他不难受吗?
不知道,也许他不会,但我会。
一阵阵恶心,难受。
我说:
“我真觉得奇怪,你之前对我还算不错,什么意思?我记得他是让你帮忙照顾我来着,而不是这样欺辱我。你觉得,我如果告诉他,会怎么样?或者你以为,这样羞辱我一番,我就会悉听尊便?”
使劲将手抽回来,我浑身乏力。
也许,我该回家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安静的。
我,是不是太听话了?
以至于,人家二个人一商议,就将我“转让”了。
呵,转让不动产好像还得去趟交易所吧,我,难道比那些个死物还不值?
嚇,不想,自轻自贱做什么。
玉壶冰依旧靠回椅子上,轻轻的摇着,过了好一会儿,停下来,看着我,道:
“我是受他委托没错,不过后来也觉得你很有意思,一直想试试,要不然谁费那么大劲儿鞍前马后陪你。不过殷少看得太紧,朋友妻不可欺嘛,我也就算了。现在不同了,你自由了,我也自有了。你看,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气英俊,比殷少温柔体贴多了。咱们凑一对,一定羡煞旁人。要不要试试?我比殷少不差哦,包你满意……”
“啪!”
我站起来,踢倒了椅子。
腿一软,手忙撑到桌子上。
我端起眼前的茶,泼向玉壶冰,温柔的笑道:
“我说哥哥,去医院看看吧。天儿冷,脑子里的水没准也会冻住,到时候像自来水管一样冻裂,与玉体不大好……”
手一松,茶盏掉地上,滚了二圈,停在另一个角落。
我顾不上知道茶盏有没有碎裂。
只看着玉壶冰,他只担心我打他,对茶水却毫无防备。
一头一脸都是茶水,顺着下巴脖子往肚子里灌;如玉的脸上和脖子上挂着茶叶,造型比较的后现代。
我,心里有点儿小爽,舒服了一些。
笑笑的看着他,静候,他的责难。
玉壶冰眨眨眼,愣了愣,才明白过来,狐狸眼暗了一下,盯着我。
我直视着,不避不闪。
玉壶冰轻叹一下,似乎在酝酿情绪。
低了头,从一侧取了纸巾擦了擦脸,道:
“满意了?”
呃,我有什么好满意的?
他刚才吐了那么多垃圾,我给他醒醒神而已。
站稳,我等他再发招。
玉壶冰摆摆手,抖了抖衣服,揉揉胸部,很狐狸的笑道:
“小可人喝过的茶,落到心里烧得很。啊……停!说正经的,明儿殷少生日,你去不去?”
我松手,将刀子放回兜里。
至于殷亦桀的生日,我……他好像一直都是在家过的,我去做什么?
去哪里?
不懂,看着玉壶冰,等他下文。
玉壶冰闭上眼,想了想,睁开眼冲我不停的眨,就像不留神落灰一样,几个回合无效后,若无其事的继续:
“他今年的生日要请好多圈内的朋友,当然,susan肯定也会去,而且还是女主人的身份。
别的人,大多也会带女朋友去。哥哥我,就看上你了,如果给面子,就陪哥哥去一趟。一会儿让咱小叔准备几套衣服,明儿要以最惊艳的样子出场,让大家看看……”
“到底谁的衣服最好看?”
我问。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种场合下,大抵女人是男人的“衣服”,女人不论穿什么,还是为了她的男人的“衣服”更好看。
我已经压倒过范彡彡一次,有必要再和她比一次吗?
还是,让殷亦桀再次和我玩偷情的戏码?
好玩吗?
我不觉得。
而且,这出戏,和上一出,明显不同。
玉壶冰依旧笑,但没有温度看不到深度,看着我,道:
“女人,有时候还是别太聪明的好。”
我没理,既不觉得自己聪明,也不觉得我猜中了玉壶冰的意思。
我只是想打断他的话头。
然后想,或许,我可以去看看殷亦桀,或者,知道一下玉壶冰有没有骗我。
呵,我一方面不相信,一方面……我或许可以先给他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口风,再做决定。
许久许久没给他打过电话,或者二个月没听过他的声音,我,竟然觉得如此陌生,而胆怯。
他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不过,没有人接。
我就耐心的等。
我今儿出来,还有之前出门,我都按了定位跟踪,正常出门的蓝色键,他,也从未追问过。
不知道,他手机上那个可爱的大熊,是否有活着,是否还在对我进行监控,时刻为我的安危着想?
二个月前,我不用怀疑。
因为车祸那天他一定收到了信号。
可今天,我很有怀疑的必要。
也许,一切的一切,已经在我心头堆积,我才会动不动难受,然后想吐。
“喂,找jerry有什么事?”
电话里,一个女声,尖锐,刺耳。
哦,殷亦桀的私人电话,竟然也被范彡彡控制了。
我愣了一下,淡淡的说:
“我想和他说句话。”
范彡彡极为嘲讽,声音尖利地道:
“记住自己的本分,不要随便勾搭别人的男人,像你妈一样。想找jerry……”
呵,这个女人,除了满脑子的男人,和shit,有没有点儿别的?
我打断她,冷冷的道:
“他是我监护人,我有问题需要和他沟通,你无权干涉。除非……你是我后妈……”
“你!”
范彡彡跳起来,地板似乎被她跺了个窟窿。
急得狗找尾巴似的,高跟鞋疙瘩疙瘩响。
玉壶冰冲我竖起大拇指,一脸的笑意,愈发的浓。
好像,他很喜欢范彡彡出糗。
我鄙视之,一个变态女人,一个变态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还是找个比较正常的说话吧。
电话里,好像听到殷亦桀冷漠的声音,一会儿,耳畔传来……他冷漠的问:
“是你?”
这声音,冷的,比外面的积雪更甚三分,既熟悉又陌生。
我,突然一个哆嗦,不过,很快的,我点头,道:
“恩。玉少说,一年给我十万,你看怎样?”
我,什么意思?
挑衅吗?示威吗?
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不过,话说出口,我觉得,兜圈子很没必要。
就这么简单直接的将意思表达清楚,不是很好吗?
其实,我毫不怀疑,在这种极寒的状态,我能坚持多久。
或者,和他这种人精说话,我兜圈子显然是浪费时间。
电话里,默;我的心,浮沉。
那一头,范彡彡娇滴滴的说:
“jerry,爸爸坚持要来哦……”
这一头,玉壶冰媚笑,给我飞一个。
我很想将二个都拍飞,如果够能的话。
“不错埃”
八秒钟后,殷亦桀丢给我三个字,淡淡的笑意,那么明显,那么刺耳。
是吗?他,没听懂?
还是……我没有追问的必要,也没有……
我点头,挂电话。
我听到了想要听的,不是吗?
站起来,站在窗边,望着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