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吵死啦,吵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闭嘴!”
离得远叫还罢了,桀桀就在我怀里使劲叫,将我耳膜吵破了,耳朵里嗡嗡直响,郁闷死了。
嗡嗡嗡,脑袋抗议了。
摆下来的时候我点了下地,不敢一下子太使劲,要不然伤了脚。来回三次,秋千才停下来。
桀桀赶紧跳下来,啊,累死我了。
这丫太重了,我一只胳膊搂着它,还要摆荡那么高,还要忍受外面枪弹的压力,啊,我累死了,死了……
倒在秋千椅子里,头晕乎乎直转……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不过,门外的声音好像……
好像是围墙外的声音,一会儿又不见了。老六和铭风叽咕几句,忽然……
眼睛忍不住闭上,檐下的灯亮了,似乎客厅灯先亮的,不确定。
一个瘦削的身子,穿过雨帘,走过来……
不过好像,一切都结束了,是吗?
当然,从直线距离来说,秋千距离他的卧室方向最远;
下雨涨水,也许小溪里水声也大,是不是?不知道,管这些做什么?我头晕,啊,真的头晕,身上好像有些冷,风一吹就冷;不过好奇怪,头却是热的。
身上在出汗,但感觉却是冷的。哦,估计我是热的,雨是冷的,是不是?
我觉得合情合理,不过眼睛却有些花了,大概老花了,老了。
“可儿……”
有人如是叫我,然后二话不说将我抱起来回屋去,身上僵硬,跟柱子一样。
呵,柱子,会是我依靠的柱子吗?
不晓得耶。这柱子也是冷的,还没什么人情味,应该不是我的那根。
不过头好疼,比刚才出去的时候还要难受,妈的,都怪桀桀,要不然我都好了。
“回头把桀桀剥皮风干做标本,吵死我了!”
“行。乖乖的别乱动。一会儿没见就自虐,生病了很好受吗?”
那人抱着我,脱我衣服。
别这样啊,我虽然不是贞洁烈女,但也不是个随便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家脱光光看完完?
屋里好闷,潮潮的难受,还不如在雨里舒服。
恩,我好些明白那个人为什么喜欢淋雨了,因为雨清爽,舒服,温柔的抚遍全身还有窃窃私语,爱的无微不至。
“别乱动!已经发烧了,还不乖点儿。”
男人野蛮的插入我和雨之中,卡住我的手将我脱光。
发烧了?
胡说呢,我好久没生病了,咳嗽流鼻涕都少得很,诬陷么这纯粹是。
“桀桀吵死了,吵得我头大。不是我的都不要,清净点儿。陶朱公,和西施泛舟西湖去了,不对,是太湖。”
看,我可能真的发烧了,连西湖和太湖都分不清楚,皱着眉头,我要好好想想。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我眉头,将我放在闻闻的水里,大概是浴白,我这样猜的。
“别乱动,我去熬点葱汤就过来。听话。”
他声音低沉沙哑,蛮有磁性的,不过感觉不怀好意,但是他手好有力气,至少当着他面我还是不能反抗。
“殷总,开下门哈。”
外头好像有人敲门,好像是陶婶叫人。
哦,她不会是来问我要陶朱公东西的吧?
“陶婶,帮忙熬点儿葱汤,再要一碗面,多放点儿辣椒。丫头已经发烧了。”
“殷总”同学在我耳边如是说,好生蛮不高兴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发烧了,那让他去叫医生吧?要不要送医院?”
陶婶站门外喋喋不休。
“不用,我一会儿打电话让白芍过来。陶叔醒了的话就帮忙四处再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人趁虚而入。没醒就算了。”
“殷总”咕噜噜将我按水里,开始给他自己脱衣服。
咦,这丫竟然当着我面脱衣服……
算了,我半闭着眼睛,装睡好了……
反正睁开眼睛蛮累的。
眼皮这玩意儿,很像孙悟空的金箍棒,有时候轻的像绣花针,有时候会重成定海神针。
“都醒了。人已经抓住了,两个,用的钢子儿,好家伙要命呢。”
外头有人嚷嚷。
“妆总运气真好,四枪都躲过去了。有了这两人那边没话说了。”
又有人吃枪药一样可兴奋。
“你去处理吧。还有,帮忙给白芍打个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就过来,丫头烧得厉害。”
“殷总”爬进浴白抱着我,一边冲外头大声喊。
外头好像安静了,我的脑子似乎也麻木了,世界从我眼前消失,靠到一堵温暖的墙,明明有些危险的气息,但我还是很没用的,不在状况,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
“谁告诉他的?”
冥冥中有人暴怒,声音好像不重,但声音里的火药味不淡。
“不知道啊,公司里肯定有他的人。不过……作为娘家人讨回公道,我同意。作为哥哥之一,我也要求你给个解释并写下保证书,不能一来就让我妹妹出这么大问题,烧得这么厉害。”
这人声音满暖的,像桀桀身上的毛;不过桀桀背上总驮着一片乌云,像千年化不开的忧伤。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物,讨论什么问题?
我皱眉想了想,好像有些头绪,可惜头很疼,难受。
闭上眼,仿佛又看到陶朱公,站在我面前,伸手,问我要他的陪葬品。
我欠了他么?
可能吧。
我说:
“想要就拿回去,别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别扭,是不是男人啊?”
陶朱公很不好意思的竟然还红了脸,低声支支吾吾道:
“不好意思。原本已经埋你家地底下,等于给你了,再要回来,人家会说我小气。我,是范蠡啊,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怒!
姓范的都不是好东西!
别过头我不再理他。
吵了二句,脑袋瓜似乎清晰了一些,眼皮眨了几下,范家那个叫蠡的,不见了。
嘛意思?
他的东西又不要了?
还是等我打好包送上门?
“醒了?”
有人在我身边说话,活像陶朱公的嘀嘀咕咕;但听声音却是个女的,口音很重。莫非陶朱公他家属?后代?
我恍惚记得这里有个陶叔陶婶,会不会替他要债来了?
疑疑惑惑,睁开眼,那人却又出去了,背影,恩,是陶婶。
很奇怪,我醒了,她走了,做什么?
难道去请陶朱公亲自来和我说?
陶氏一族怎么都是这种人,搞得人怪怪的。
门一开,玉壶冰进来了,看到我狐狸眼大亮,笑道:
“长进了啊,睡了两天,看着还好。”
我皱眉,嘛意思?我又昏睡了两天是吗?
这又有啥可长进的,搞不懂狐狸的逻辑,垂下眼皮,不理他。
身后跟着殷亦桀、铭风、老六;门口还有好些人,舒服,玉立,玉珀,文殊同?
那个男的是文殊同吧?
大夏天都长得那么一股子阴冷格调的,除了他我没见过别人。
恕我脑子不大好使,麻烦谁来告诉我一下这么多人挤到我家或者挤到我房间、卧室门口,准备干啥,开会?怎么看着像准备谈判,还是有人要捅人?
哦,我手上有支马蹄莲,捅谁?
玉壶冰伸手,我也伸手,大概握手吧,或许是这样的,毕竟人家来看我了,好像是这个理。
殷亦桀抢上一步拉着我手,亲了一口,在跟上一步,站我跟前,摸摸我额头,亲下我额心,柔声问:
“醒了,还难受么?要不要起来?”
眨眨眼,我好像没太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变这么温柔?
看他脸色有些发黑,胡子拉渣,连白皙的脸都有些衬的暗淡了,感觉愈发冷酷。
那,这么一招,想表示什么内容?婉约派?
玉壶冰挤过来将殷亦桀拖走,狐狸眼朝我乱眨,一边若有深意的笑道:
“殷少,你吓着我妹妹了。一边蹲墙角反省去。妹妹,要嫌吵哥先出去了;要嫌有人讨厌,哥狠狠的教训他。千万别雨地里跑出去淋雨,淋病了自己难受;哥看着也心疼。恩少说了,等过几天忙完抽空来看你,咱不是没娘家人,别委屈了自己兜着……”
“玉少你罗嗦不罗嗦埃”
一个穿白大褂的,白大夫,推着输液架进来,身后跟着个护士,赖护士。
淡淡的瞥一眼,用很专业的态度挑衅玉大少爷,很有胆识有魄力埃
“我也觉得有些罗嗦,这叫发烧,不叫淋病……”
老六站后头二步,看着我,态度公平正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脑袋又嗡嗡叫了,瞅一眼赖护士,她是唯一一个女生,五年了,或者说六年了,她也长大了,为什么竟然还来给我打针?
我说:“不想打针,也不想吃药。”
赖护士抬头看我一眼,点头道:
“病房重地,男士免进。闺房重地,外男回避。”
“咁咁咁……呜汪……”
桀桀难得听到一句公平话,赶紧行使职责,赶人。
凭啥它都不许进来,别人就可以进来?
闲人与狗,不得入内,“呜汪!宾蛋!”
“好好好,舅舅走人。就你面子最大,三番两次救你妈。干嘛不将你爹也看牢一点,让他欺负你妈妈?看你那个舅舅来了不揍你。”
玉壶冰便往外走,边和桀桀计较,感觉不太爽。
“汪汪汪!”
桀桀有舅舅壮胆,冲屋里呆着不走的殷亦桀叫唤,可乍势了。
“胡叫啥!你妈才睡醒你就叫,小心将你妈吵烦了扒你皮……你妈那天就说要将你剥皮风干做标本,没听见是吗?我可保不了你。”
殷亦桀躲屋角就是不走,幸灾乐祸的冲着桀桀叫嚣……
殷亦桀好像忘记了他也叫桀桀。不过偶尔看到我,又有些蔫,好像不该出卖我。
“呜呜呜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