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桀桀有舅舅撑腰,拐到另一边手趴在床沿上看着我,吐舌头,要求亲亲。
我把手伸过去,殷亦桀立刻拉回来,怒道:
“谁让你进来的?皮又痒了?”
“汪!”
桀桀龇牙咧嘴作狼状,怒瞪着它爸,又转过来可怜兮兮的看我,呜呜咽咽要我安慰。
“你先带着一堆人进来的,说桀桀做什么?乖,给妈妈看门,别让别人进来了。”
我好歹让桀桀亲亲手,哄着它出去。
虽然咱桀桀聪明能干,远非看门的低级品种;
不过偶尔兼职,它还是愿意的。
平时我有事儿或者在办公室、书房,桀桀不在我跟前时也多半在门口,习惯了。
桀桀好像舔过肉骨头一样,过去偷亲玉壶冰一下,高高兴兴走了。
这才,人和人对上。布莱恩来了,来的还真是时候。
头发蓬乱,长了好多,身上衣服汗渍斑斑,裤子边上还有黑点。
我笑:
“你推车来的?还是自行车链条掉了驮来的?”
“哭哭笑笑黄狗抬轿,三两下又让人哄好了?哥一会儿不在你就要出事,那男人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将你骗走,将来还要吃大亏,越长越小……”
布莱恩直直冲到窗下小几上拿了瓶果汁边数落我边猛灌,见了点心抓起来往嘴里塞;
一不留神,呛了,狂咳嗽。
“渴不死你也得噎死你,逃难来了?”
玉壶冰赶紧给他抽纸巾,接过瓶子笑骂。
“咁咁咁!”
桀桀好像听见啥乐子了,在门外耍着圈儿乐颠颠。
“范氏没沦落到这地步吧,恩少你不是都接手了,怎么,我家的东西你就这么喜欢?投个几千万进来如何?给你按优先股算,四少那我解释。”
殷亦桀和桀桀很同步的,挪了个位子几乎将我抱起来,蹭着我脸说风凉话,奚落布莱恩。
“快去收拾收拾再来吧,快吃饭了,少吃点儿点心,别一会儿饭又吃不下。”
我好歹说句公道话,布莱恩如此急急忙忙来,既非报喜又非报丧,那就不要紧。
布莱恩好歹顺过气儿来,将自己拾掇舒服了,给我数个大拇指,灌口果汁,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儿,慢悠悠的道:
“不要紧,我一会儿去随便冲一下就行。要紧不?那臭小子我回头去揍他一顿,妈的老太让他去吃屎也去啊?不会事先给我打个招呼让我帮他呀……”
哦,布莱恩大概真的气疯了,妈的特别顺,一不留神骂了一大串。
我们都等着他说话,免得他再被口水呛住。
过了一会儿,布莱恩大概顺过来了,哼哼:
“我费了老鼻子劲儿谁敢跟我过不去,我连他祖坟都刨了!殷少,别说我没提醒,下回我妹再出事,我杀到你姥姥家去!”
呃,他还没骂完?
这里还有一句呢?
我愣了一下,看看布莱恩,他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眼睛都是红的。
我扭头看殷亦桀,殷亦桀才不理他,搂着我闲闲的道:
“我老婆我会心疼。”
布莱恩顿了一下,哼道
你最好给我宝贝一点儿,出了一点儿差错我将你大卸八块。”
这个,那个,那什么……
呵,是不是有点儿,比较野蛮和血腥了?
我看看玉壶冰,没太顺过头绪。布莱恩好像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当然,我能理解为他专门回国呆了半年,就是为我;结果都结束了还出这种事,他不爽,是这样吗?
去年底他听到谈氏宣布我是董事长的时候就急得火烧眉毛的跑回来,呃,这个,他真的非常重视我耶,我真有这么重要?
“嗯哼……我说,恩少,你先去梳洗休息一下,别的咱下午再谈,怎么样?小可人才醒来,坐了半天也该累了,休息一下吧,别累过头了,好的还慢。”
玉壶冰温润的性格出面打圆场,实在最适合不过了。而且,好像他的立场也最中立,说起来比较在理。
布莱恩一仰脖子像灌二锅头似的豪气冲天将果汁喝完,长舒一口气,站起来,看着玉壶冰又丢下一句:
“玉少,我知道这事儿你一直和殷少一块。最好留个神,免得受池鱼之殃。”
说完话,和来时差不多,快步出去,好歹好生将门关上。
他的个子低,背影较小,但绝对是个挺拔坚韧不容忽视的存在。
浑身飘散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牛鬼蛇神绝对不敢上前冒犯。
我,和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出去,半天没回过神来。
太彪悍了,这简直就是桀桀挑战大老虎,气势上给人震撼,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布莱恩发飙,非常酷!
可问题是,我该哭还是该笑?
一个两个,如此替我关心我,理所当然的照顾我,要我听话的如何如何做;那我呢?
我是该袖手还是插手?
哈,搞笑。
玉壶冰站起来,拍了拍殷亦桀的肩膀,长叹道:
“真有老范的架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别怨兄弟临阵逃脱,你自求多福吧。实在打不过别硬撑,给兄弟打个电话,我押着白芍去收……”
“尸”字儿没说出来就赶紧闪。我愣了好半天才想起这词儿,扭头看看殷亦桀。
他也看着我,眉毛一跳一跳,左一下右一下,呵,好好玩埃
我抬起手,摸一下,呵呵。
殷亦桀技术不过关,拔针头拔得不好,手背还有点肿;不过不影响我摸他眉毛。
殷亦桀抓着我的手,亲一下手背,按在他脸上,闷闷的问:
“什么意思?”
挑眉,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两人好了这么久,现在这样子,似乎很有趣。
殷亦桀哼一声,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不爽。
他好像一直和布莱恩就不大对盘,这回算是彻底对上了。
窗根下二个人说话,陶婶和一个来帮忙的女人解释:“娘家人。”
那个女的恍然大悟,用相当浓重的方言感慨道:
“难怪哟,娘家人撒,说啥就是啥哟……”
呃,这啥么。发愣,我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二个娘家人,算什么娘家人?
有娘家人撑腰了,我是不是可以更厉害一些?
听那位大妈的口气,好像娘家人说天方地圆太阳绕着地球转那都是绝对的真理。
陶婶还说,女孩一定要有娘家,不吃亏。
那,我呢?
殷亦桀皱起眉头,“哼……”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满。
下了床抱起我,去泡澡,放了半天的水,打断到现在,好像……好像啥都没解决是不是?
但似乎又发生了些什么变化,无形的。
“头还疼吗?”
殷亦桀慢慢的给我洗头,一边没话找话说。
“还好。”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听任他摆布。
再来几次我真该放弃挣扎认命了。
幸好我生病,所以他就算与我赤诚相见,亦不会东摸西蹭,如此安安静静的洗个澡,大概都很少有了。
“放个假吧,休息一下?”
殷亦桀亲着我的脸,柔声的问。
琢磨了一下,我猜测,殷亦桀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是因为工作太累了。
不过,也许是吧,谁知道呢?
慢慢解决,慢慢来好了。
他有没有意识到或者肯不肯改变,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
真是个麻烦事,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呢?
“可儿以前不是很听话的吗?乖乖的,讨人喜欢……”
殷亦桀好像很有同感。
“不喜欢我现在这样,对吧?是的话就尽快决定,免得把你熬老了到时候怪我。”
我想有些事情是会变的,像玉壶冰和Tracy的感情都算是够好的了,却最终经不起时间的消磨。
我更相信,很多兵戎相见的双方,当初的感情一定也不错,比如项羽和刘邦。
“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哼。”殷亦桀越来越像项羽了,哪怕在商场上如何的像刘邦,在我跟前都会露出项羽的勇猛……啊,勇猛……我不过一句话,他……
“不行,我生病呢……不……”
头发还是湿的,我的妈呀,这个,啊……
“我可以考虑玉少和你的意见;但是,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你是我的,说,是不是?”
殷亦桀在我胸前烙梅花,不进入,就是认真的做记号,好像比那啥更重要。
“冤家!玉少说了,爱很多,但懂得如何让对方幸福的很少……啊!”
吧,我承认我很幸福,性福,冤孽,外头无数人,还有人在河边钓鱼呢,我……
殷亦桀永远是这一套典型的殷式解决问题方法,说不到一块就身体往一块凑,快速有效,哪怕问题还留着,也要先High个够……
当然,很多情况下这也有很大的好处,比如,我现在清醒多了,感觉很舒服。
午饭盛况空前,因为我才醒来。
汗,我发烧的本领很高段啊,虽然只是发烧而已;
但是一睡两天,小事也变大事了。因此“醒来”二个字内涵丰富,不比人家死而复生势弱。
甚至很多人笃定我是吓着了,据说,好几个人去浮云寺烧过香请过佛,至于是否有效,那--
汗,言归正传,因为我才醒来(感觉还是有些别扭),所以屋里摆了一桌。
虽然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等等等;但是事实上口号喊得越高事实差得越远。
因此,屋里这一桌,是从我的角度理解的要员们,殷亦桀玉壶冰布莱恩白芍铭风老六一共十来个人。
汗,现在才到标题“盛况空前”上来,屋外摆了三桌,走来走去二三十号人我也没去数。
人们喜欢舒畅的地方,屋外梧桐槐树又高又大,树底下阴凉舒服,风儿徐徐吹来,比屋里开着空调惬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