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末开始注意到自己与别的孩子不同的时候是在他六岁左右,那个时候他开始有了记忆,在去幼儿园的路上,他总是能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路边,接连一个多星期,然后有一天,他打算过去跟那孩子打个招呼,却发现那孩子像个气球一样飘走了。()他当时是特别震惊的,并立即询问身边的阿奎,“阿奎,末末要怎么做才能像那个姐姐一样飞起来?”
“飞起来?”顺着连末指的那个方向,阿奎看到的是一个没有及时被引导到冥界的亡灵,在现世中遇到这样的灵异现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这在他看来是常态,对别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对,那姐姐嗖地一下就飞了起来,感觉可厉害了,末末也想跟那姐姐一样!”连末描述的时候表情特别夸张,不过看着还是挺高兴的。
“末末,活着的人是无法像那个小姐姐一样飞起来的,她已经死了,那是个亡灵。”阿奎一脸严肃,孩子的认知上有了一些偏差,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早点把他给纠正过来,免得他在别人面前出洋相,甚至遭到孤立。
“死了?”因为年纪还太小的缘故,连末甚至还无法理解死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面前的阿奎认真地跟自己说这件事,他也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对,一个人会出生也会死亡,这就是自然生存的规则!”阿奎说出规则那两个字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在不久之前他对于类似那样的规则很是不屑,现在居来用这个来教育别人,想想还真是有些讽刺。
“规则,那是谁规定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遵从那样的规则!”所谓童言无忌,不过阿奎还是被小连末这样的话给问倒了。
“咳咳……”阿奎纠结了半天,才举了一个例子,“这个就好比树叶每年都会更新换代一样,因为只有这样,小树才能长成参天大树,要是一直都没有变化,那树永远都是小树!”
“哦,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连末比别的孩子要更聪明一点,很快就明白了阿奎刚才那话指的意思,要是人一直活着,也没有新生的孩子出生,那这个社会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不会有一丝进步。新生的孩子就像是新叶,死去的人就像是腐烂的旧叶,他们成就了新叶,也为新叶的成长提供了基础。(最快更新)
“接下来我教你区分人和非人的方法,要好好听!还有,不准到处跟别的小朋友说自己看到的奇怪的东西!”阿奎将连末抱了起来,他在现世待了好几年,对于有些人的刻薄还真是不敢恭维。他深怕连末被别人的语言中伤,觉得在一开始就给他穿上铠甲是最好的办法。
“恩,可是为什么不能跟别的小朋友说呢?老师说,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小孩子总是有说不完的为什么,阿奎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问题,觉得自己平时应该要谨言慎行,不然他又要问为什么了。
“咳咳,你现在还小,可能还不理解普通人对亡灵的恐惧。”阿奎摸了摸连末的头,“亡灵有时候会变成恶灵,会对人恶作剧或者造成伤害,人们会怕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无法用肉眼看到。如果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并告诉他们自己可以看到那些他们恐惧的东西,人们就会把怨念转移到那个人身上。举个例子,如果你告诉别的小朋友你能看到亡灵。小朋友虽然不会觉得什么,但要是被家长知道,那么他们就觉得你是个怪孩子,禁止他们的孩子跟你玩在一起,那样,你就被那些孩子孤立,甚至严重到要转学或者搬家……”
“那么末末是怪孩子吗?”连末一听到别的小朋友会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玩,顿时觉得伤心极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冒了出来。
“当然不是了,我们家末末怎么可能是怪孩子呢!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算是一种天赋,虽然会比别人多一些烦恼,但我们却可以利用这个来规避不少没必要的麻烦。”阿奎觉得自己好像把那个问题说得太过严重了,毕竟那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所有一切都是他凭自己经验预测的。
“哦……”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连末不愿意跟班级里的孩子们有过多的交流,他怕他们会发现自己的秘密,时间久了,那些孩子也不怎么愿意跟他来往,不过他倒是渐渐开始适应在学校里独来独往。(虽然没有演变成被孤立的状态,但阿奎之前的警告好像起了反作用,不过正因为如此,连末一旦遇到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这让他在澈面前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牛。)
连末渐渐长大,澈跟阿奎就没像以前那么常见面了,偶尔遇上的时候,澈会主动过来邀阿奎喝一杯,正是因为如此,连末才会知道这个经常在电视里面出现的男人竟然是阿奎的朋友。他当时对这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特别崇拜,让某人暗吃了好几缸陈醋,之后甚至带着孩子搬了家,说是怕那孩子受某人不正之风影响。
多年之后,两人再次遇见的时候,某人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是有些怀恨在心,说起话来的时候还酸溜溜的,看着幼稚地不得了。号码是从阿奎手机里面种翻出来的,连末偷偷记了下来。当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了澈的号码,要知道那联系方式是很久之前留的,打通了让他有些意外。虽然阿奎经常在他面前说那个人的坏话,但他隐隐觉得那个人或许是阿奎重要的朋友,不然他也不会经常把那个人挂在嘴上面。当然,就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那个人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并详细询问了阿奎的情况。
连末有时候还挺羡慕阿奎有澈这样的朋友,即便多年不联系,但当他知道对方有危险的时候,义不容辞地出现,并妥善安置他未完成的事情,那样的人,总觉得有些帅气。
“啧,就说想让某人早点走的!结果还是联系上了,下次得搬到更远的地方去才行!”阿奎在领连末回去的路上不断地碎碎念着,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连末好像对澈更崇拜了,这让他对澈的敌意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