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六月,带着烈阳的醇香,迎来了布鲁学院的创立者祭。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所以说,为什么感冒了啊?”睿羽心疼地看着鼻子被擦得通红的索菲,语气不善地问托马斯。
“忘记给空调设定时关了而已,用不用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啊。”托马斯撇了撇嘴,自家基友知不知道多有小病才不会得大病这个道理啊?难道他自己就能把妹妹照顾得很好?明明雨夜身上的伤痛更多呐!
被迫夹在两人中间的索菲表示很无奈,喉咙里透尽燥热,她正想饮一口冰橙汁纾解一下,却尝到了一丝怪异的苦味,是哪个混蛋把橙汁换成了板蓝根啊!索菲怨念地仰头,并没有失态地咆哮。
突然,一抹鲜亮的樱色在视线中一闪而过,索菲不自觉地跟随着这在炎炎夏日里极为罕见的樱色。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保安拦住了这个樱色长发的女孩,“请告诉我,您是否是这里学生的家长或友人,如果方便的话,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索菲正想上前,手腕却被谁扣住了,等她回过神时睿羽早已抢先一步:“她是我们的朋友。”他的声音若掷地有声的石子般落在耳膜上,他说——是我们的朋友。
芙蕾雅几乎是怔了。想象过无数次与睿羽的重逢,却不曾料想是这样的情景,自己竟还有被他称作朋友的一天。
“走了。”睿羽极为淡漠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等她彻底回过神时,睿羽和索菲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了,她小跑着跟上他们。
不求别的,只求今天能放下公主的身份,待在睿羽和他朋友们的身边,好好享受这次创立者祭。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利维坦皇兄也会来,还向自己借走了卡琳,他有什么事吗?
“殿下,这是您要的出云堇瑜的个人资料。”卡琳外交官恭敬地双手将文件呈给利维坦皇子,“不过,跟她很亲近的人并不称她为堇瑜,都叫她千月呢。”
“是么?”利维坦在心底细细品味这两个名字,“相比于堇瑜的淑和温雅,千月更对她的清冷孤傲,月亮的清辉,濯尽世间的污秽……”
对皇族倾尽忠心的卡琳外交官怎会看不出,她斗胆进言:“殿下,即将成为皇储的您,决不会被允许迎娶平民出身的皇妃,不论是陛下和皇后,还是所有皇亲贵族都会……”
“我自有办法。”利维坦的态度强硬得可怕,“只依靠昔日的高贵血统安乐度日,多么愚蠢!”他决不肯娶一个这样出身的女人为妻。
卡琳外交官沉默着,看利维坦翻阅着千月的资料,行礼告退。
“千月早上好!”一把充满年轻朝气的女声,利维坦立马下楼来。岁墨正干劲十足地蹬着自行车穿越人海,向路边的千月打了个招呼。
自行车部的活动:以人群为流动障碍,在校园中以最短时间骑完十圈的人将赢得烹饪部制作的直径为十米的铜锣烧。因为自行车部部长和烹饪部部长是一对呵。
然而这样简直令人喜大普奔的活动怎么能少了岁墨这个大吃货,她可想把大铜锣烧抱回家呢。
“年轻真好啊。”贝尔纳黛特夫人手握一把羽扇,嫣然笑着,顺便等着去排队取烹饪部提供的椰果布丁的自家先生。
不顾将失仪于人前,千月抢过工作人员用以宣传的喇叭,站上了几张被拼起的课桌,喊:“作为学生会长,我怎么不记得有宣布允许自行车部这个比赛通过啊!立刻停止!”
听见这话,岁墨神经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去捏刹车,却发现自行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吃了一惊。她的前方是为本次创立者祭而定制的蛋糕,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她却因为心慌而手抖个不停,连该怎么转弯都忘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华一突然冲上去一把将岁墨从车座上扯下来,而初夏则将车头控住,阻止它因惯性继续向无辜的蛋糕撞去,两人出手救场所用时间不过十三秒。虽然岁墨有华一护着,但仍是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有力气喊疼。
利维坦认出了初夏,他记得千月叫他哥,只是两人的样貌并无相似之处,气度却透着难以名状的重合感。
“还好么,岁墨?”利维坦顺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发女孩孤零零地流露着关切目光。
虽然雨夜的腿伤已近痊愈,但站得久了仍是会酸痛,她不想让初夏照顾得太累,就用上了许久不用的轮椅。
“她没事,手上有些破皮而已。”初夏快步回到雨夜身边,意外地发现她似乎正与某个人对视,抬眼望去,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竟然是利维坦!他怎么会来这儿?
利维坦看得出来,雨夜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充满了抵触情绪,即便处在阳光下,雨夜的四周亦散发着阴暗的气息,这警醒着利维坦,世上所存有的黑暗,并非仅肉眼就能看尽的。
此外,初夏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能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冷漠而危险的气息,他的目光中透着王一般的残忍,这不会是一个拥有普通而幸福的家庭的人会有的警敏与戒备。利维坦不禁好奇,初夏和千月究竟成长在怎样的环境下,真实而害人的真相将血淋淋地展现在自己眼前。真的要这么做吗?去揭开千月过去的伤疤。
“如果方便,能请你与我私下谈谈吗?”利维坦叫住了千月,他如红酒般醇厚的嗓音不知能勾住多少少女心。
“不方便!”千月还未开口,阿瑟早已冲过来了,炸毛般地开口。
千月不禁莞尔,顺势揉了揉阿瑟柔软的头发,觉得这孩子实在太可爱了。“乖啦,先跟星佑和冉冉去玩,我马上就回来。”完全是哄孩子的模样。
“可是……”阿瑟还想说,千月的双手却捏住了他的双颊,千月的语气中透着严肃:“相信我。”
眼前这双紫眸一如既往的坚定而清晰,阿瑟必然会向其妥协。况且,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先发制人!千月厉害!”作为围观群众的岁墨赞叹。
华一不禁扶额,“谁能告诉我这算什么啊?!”
然而,创立者祭的热闹不会因为两个人的暂时离场而如烟消散。睿羽这边,索菲因为套中了手工部制作的天堂鸟印花抱枕而高兴得像万圣节是要到了糖的小鬼,因为感冒而生出的疲累一扫而光,芙蕾雅还在为想要的那套俄罗斯套娃努力着。
终于,竹制的圈儿牢牢地扣在了套娃上,芙蕾雅高兴地接过套娃向睿羽分享喜悦:“看呐,我做到了哟!”她以前从未知道,平民学校能有如此多的乐趣存在。
睿羽浅浅一笑,应道:“你也不赖啊。”
芙蕾雅承认自己的心跳停跳了,刚才,睿羽是笑了吧?是对自己笑了!简直不可思议!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口:“我本以为,你是不会对生人露出笑容的……”
“我不是说过,你是我们的朋友么。”睿羽轻轻地回应,“索菲很喜欢你啊,因为你在,她玩得很开心……谢谢。”
完全回到童年的索菲在叫睿羽和芙蕾雅过去跟她一起抓小金鱼,睿羽马上就过去了,芙蕾雅却仍站在原地,回忆起在离开艾克维诺克斯的列车上自己对卡琳外交官说的话。她得到了他发自真心的笑容,却被一句朋友敲定了他与她之间的最近距离,他们此生,只能如此。
认了,早该认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