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眼泪朦胧的低下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真真看着如婴儿般熟睡的书黎,心中五味杂糅。
纤柔无声的闭上双眼,脸上清晰的印有斑斑泪迹,如被暴雨袭击过的梨花一般,仍旧带着厚重的雨水,低垂在同样湿漉漉的枝干上,无力的下坠。
天罗令绝紧紧的抱着纤柔,脸上一改平时的冷峻,散布出自内心的悲痛。
“绝……”纤柔忧伤的脸上有了一丝波澜,脸上竟然挂了一抹隐隐的微笑,如同飘荡在天边的晚霞,绝艳瑰丽。纤柔温柔的抚平天罗令绝紧蹙着的眉心,“不要再自责了,一切都过去了……”轻柔得说着,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个柔弱女子的胸襟。
天罗令绝点点头,回应她一个动人的苦笑,“只要柔儿觉得好,本王都好,只是本王对天发誓,再不允许任何人伤及纤柔一丝一毫!”声音冷冽,如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胸膛,让真真不由得心头一怔,害怕的浑身一颤。
追命理解的紧紧抓住可人的手,对着天罗令绝与纤柔道:“绝王爷,护国公主情比金坚,追命甚是羡慕!”纤柔无奈的苦笑一声,仰在绝的怀中,眼神变得迷离。
“柔儿……我天罗令绝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负……”纤柔用食指挡住绝的薄唇,将所有的话语都阻挡在绝的喉咙之中。
纤柔温柔的对着天罗令绝眨了一下羽翼般纤长的密睫,又是一抹微笑挂在纤柔脸上,天罗令绝紧紧盯着她,眼神怜惜又心疼,“承诺足以,无需发誓,世事茫茫,又岂是我们所能预料!”纤柔温柔的说道,寥寥数语,却道破人世间的辛酸无奈。
真真抬眼看了一眼如西子般素丽的纤柔,心中不由得叹服,不由得感叹,她真的是人美心也美。
真真鼓足勇气对着纤柔小声开口,眼神有些恍惚,又有些心虚,“护国公主,善儿已经被迫服用了‘忘忧水’了,希望您网开一面吧,她的本性其实并非歹毒!”也许这是真真生平说过最温柔的话语了。
纤柔的目光移向马真真,淡然一笑,又温柔得望着密道的窗外,“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了,自然不会再为难她了……”温柔淡声说道,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发呆。
“那她身上的毒怎么办?”可人依偎在追命怀中,娇艳的昂首问道,低低的抹胸遮不住可人美丽的前面,追命看着酥胸半露的妙可人,将自己的长袖轻轻遮挡在其前襟。
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可人脸颊绯红,纤柔温柔得看着眼前暧昧的一对,忍不住开口对着绝道:“看来追命的终身幸福无需你再担忧了……”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让可人越发的羞涩,颔首不语,脸上的红晕始终退散不去。
天罗令绝冷淡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的笑意拂过,甚是附和着自己的掌心宝道:“恩……”天罗令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表情古怪的看着追命。
追命迅速将自己放置在可人胸前的手抽去,淡然的笑着,“绝兄见笑了……可人只是在下的一位知己而已……”说得云淡风轻。
可人原绯红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红艳的双唇变成可以渗出血般的紫黑,但仍旧笑着为追命辩解道:“确实如此,是可人不是,让绝王爷与护国公主会错了意!”声音依旧的娇气十足,笑容依旧的魅惑十足,只是心在不停的抽泣。
纤柔深情望着仍旧故作风骚的可人,可人也淡淡得扫视了一眼纤柔,却被纤柔身后的风景给震呆住了,大片大片的雨水无情得冲刷着一株倔强在狂风之中的仙人草,可人看得恍惚,“公主……”无意识的轻呼出声。
“什么?”纤柔看着可人的眼神变换了一丝,身后的狂风暴雨逐渐消停,“您身后……”可人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地开口道。
“我身后什么?”纤柔费解得看着如遭梦魇一般的可人,所有人都看向纤柔身后,都不解得看着可人。
“可人,你怎么了?”追命用力推了推可人,可人恍然惊醒,用惊异的眼神看向追命,瞪大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没什么,看花眼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可人淡然的辩解,但是坚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不禁对纤柔大为好奇起来。
追命以为是自己刚刚的淡薄伤害到了素来坚强的可人,于是暗自撇过脸去,不在追问。可人继续刚刚的话题,“书黎郡主身上有毒,公主决定怎么处置呢?”
“我会竭尽一切救她……”悠悠的开口,望向窗外,本能告诉她她应该救她,但是出于私心,她确实不再想面对她。
天罗令绝的脸色一变,“她是自作孽不可活,本王决不允许你不救!”冰冷的声音之中带有五分的愤怒。
“‘忘忧水’无药可治!”真真纠正纤柔。
纤柔恍然抬眼,有些愕然的望着真真与绝,然后仿佛记起什么般淡笑一声:“不至于吧,这既然是‘飞刀门’的毒药,我也许可以试试!”
“纤柔!”天罗令绝的声音之中已然全是愤怒,犀利的眼神看向一脸恍惚的纤柔,书黎在突然间醒来,揉着眼睛看着真真,“姐姐,我们怎么在这里!”书黎的话语引来所有的目光。
“我们……我们遇到了故人……善儿不怕……姐姐在”真真不知该如何开口,眼神始终不敢看向书黎。
书黎乖巧地抱着不知所措的真真,暖心得说道:“有姐姐在,善儿什么都不怕……”说得真真潸然泪下。
纤柔看着如痴儿一般的书黎,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罗令绝皱眉看了一眼一脸痴呆的书黎,口气依旧冰冷,“她现在这样很好,无需回到从前!”
“可是……您又该如何向恭亲王交代呢?”追命不解的问道,心中倒抽一口气。
“本王从不将他放在眼里,这……无需你操心!”口气依旧的冰凉,让人听了心中惧怕。
“姐姐,他凶,善儿怕……”说着如婴儿般大哭起来,吵闹不堪,真真厌烦的看着哭得极凶的书黎,一脸无奈。
“如此吵闹,会惊扰姐姐他们的,他们应该都起身了!”纤柔担心得看着天罗令绝,正当天罗令绝想一掌劈向书黎,将其打晕之时,可人机灵得从追命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飞到书黎面前,从瓶子之中洒出的液体正好坠入书黎口中,书黎咽下之后瞬间便停止了哭闹,大大的打了哈欠,然后重重得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你给她服了什么东西?”真真凶狠的盯住可人不放,口气又恢复到以往的凶狠泼辣。
可人白了真真一眼,故意卖弄着自己的风姿,表现得甚是轻浮,用托着嗓子的声音有意无意的对着眼冒怒火的真真道:“没什么,死不了,急什么?”媚眼微抬,看着自己光艳的长甲,满意得媚笑。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想怎样?”真真怒气冲冲的咬牙切齿道,脸涨得通红,可人依旧那副慢吞吞的姿态,玩弄自己心爱的手链,将它缓缓转动着,五彩的水晶发出璀璨,迷离,震破人心的光芒,真真被这五彩的光芒灼得睁不开眼,用手拼命挡住自己的眼睛。
“真真莫急,是一种催眠药水,叫‘沉香睡’。”看着急躁的真真,纤柔忍不住为可人辩解。
可人魅惑地望向纤柔,笑容虽艳,却亲切得没有距离感,“公主何必为她解释,急死她不是更好?”调侃的口气让真真很不高兴。
“你个讨人厌的狐狸精,你娘一定和你一样!”真真气急败坏的开口辱骂着可人。
可人觉得真真就如同一张用茅坑旁杂草粗制而成的素纸,虽然净洁,却又臭又硬。但是无论如何却是一张干净没有遭受过过多渲染的素纸。
“你这般的凶巴巴,恶狠狠,你娘亲也一定如你一般吧……”可人淡然的回复她,看到真真古怪的表情,就猜到了答案。
真真想着自己温柔善解人意的娘亲,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不由得鼻子一酸。“我娘才不是这样呢,你是没见过我娘,我娘可好呢!”
天罗令绝心中觉得好笑,但是脸上一贯的冷峻,“看到你,本王实在很难想象出你娘亲该有如何的好!”用最平淡得口吻叙述着,却让人怎么听怎么怪,讽刺意味浓烈却又口气淡冷,所有人都忍不住掩面轻笑。
“你……”真真生气得重重爬在桌子上,埋首于双臂之中,羞于见人一般的模样。
“你爹爹可好?”可人轻吹着自己的小拇指,阴阳怪气得问着马真真。
“不知道,干嘛?”真真的头突然的抬起,将可人吓得不轻。
可人拍了拍自己的酥胸,将前面的衣襟理好,笑眼盈盈得道:“没什么,只是……”话说到一半又看向自己乳白细腻的玉臂,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皮肤有些干燥,不由得皱着眉吐了口气。
“只是什么啊,我警告你,不准打我爹的鬼主意,不然我让你不得好死!”真真急躁的大喊道,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眼珠如黑葡萄一般圆润。
纤柔看着脾气极差的马真真,又看看身旁眉心紧锁的绝,急忙开口,“真真,有话好好说,坐下!”纤柔生怕真真再度生气,极力规劝着脾气火爆的马真真。
真真一甩头,看到如剑锋般阴冷的天罗令绝,不禁吓了一跳,识趣的乖乖坐下,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指,心里憋屈。
“我可从来不打什么鬼主意,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好好照看好你的爹爹而已!”可人又是慢条斯理,阴阳怪气的同真真说道。
真真将口中的手指放下,“你会有这么好心?”斜睨着眼望着狐媚一般的妙可人。
“我为何不会?”可人好笑的看着她,嘴角的盈笑逼人犯罪。
真真厌恶的撇过脸去,“不要对着我笑,难看死了!”
纤柔与绝相视一笑,天罗令绝的眉心再次舒张开来,轻轻将身段柔软的纤柔搂入怀中,眼中无限的钟爱。
追命轻吻了一下可人的耳垂,可人没有反抗,虽然刚刚的不愉快让可人心中不停的滴血,但她从来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她暗自无奈的转了一下眼珠,继而又看向眼睛不知停留在何方的马真真。
“我真的是出于好意哦,让你爹爹好生养着身体,不然只恐连我娘亲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了!”可人口气虽然一贯的娇妖,但是还是深藏了无限的讽刺。
“放你的屁,你也太有眼无珠了吧,我爹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以为是浪得虚名吗?”真真生气得冲着可人叫喊道。
“我从未怀疑过,因为我娘的对手,从不可能是无名小卒,只是……”可人轻笑出声,让真真觉得更加的烦躁,“只是,所谓的大侠之女的你实在是让我很失望!”可人如是说道。
正当真真想开口反驳时,只看到天罗令绝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有人靠近!”所有人都惊讶得盯着天罗令绝看,不再敢发出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