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阳不耐烦地打掉李夫人的手,急切地说道:“母亲,听说你给儿子找了一个媳妇,儿子才日夜快马加鞭赶回來的,快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母亲你都喜欢了?”
李夫人的笑脸一僵,心里暗道不好,干笑着说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哪里有什么媳妇?”
李书阳哪里肯罢休,摇着她的手臂说道:“母亲就不要诓骗儿子了,儿子有办法知道府里的动静。快告诉我就是了。”
李夫人无奈,只要将阮安安从买到府里和刚刚杨无暇來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儿子,看到儿子逐渐冷下來的眼神。她十分心疼地安慰道:“儿子啊,咱们不灰心,回头母亲再给你寻更好的姑娘,这个咱们不稀罕。”
李书阳听了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居然连我们侍郎府都不放在眼睛,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简直是目中无人。那女人还在后院是吧?儿子去看看,给她一个教训,怎么敢这样欺负我们侍郎府?”
说罢,他甩开李夫人的手臂,扬长而去,直奔后院。李夫人在后面叫嚷道:“快!快!通知老爷,少爷去后院了,别闹出什么大乱子。”
李夫人是富贵人家的妇人,哪里是一个练武小伙子的体力能够比拟的,不一会儿,李书阳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李夫人苍蝇似的打转,急哄哄的叫人來。
后院,阮安安做了一番收拾,然后出门说道:“杨叔,我们现在走吧,事情紧急,先不回三环里了……”
还沒说完,就听到一个高亢的男声大吼道:“那个姓阮的女的在哪里?给本少爷出來!”
众人一呆,想不到李侍郎府上居然有人敢大呼小叫,都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浓浓的夜色中,跑出來一个白袍书生,长得倒是挺周正的,只是那个倒着的三角眼中,射出的都是愤怒的火光。
杨无暇生怕节外生枝,立马上前喝道:“什么人!敢叫我们小姐?”
李书阳看到一个瘦高的老头子,胡须老长,后面跟着一众粗壮的大汉,都是跑江湖的装束,顿时起了轻慢之心,想他一个堂堂王爷的外孙,还有一个当侍郎的爹,从小到大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你是谁?别挡在本少爷的面前,本少爷找阮安安!”李书阳两眼一翻,红彤着脸吼道。
阮安安往杨无暇面前虚挡了一下,微笑着摇摇头,她自从逃出來以后,吃了不少亏,已经不是那个莽撞的女孩子。她几步上前,笑着说道:“姑娘我就是,不知道公子來找我有什么事?”
李书阳见眼前一个娇娇切切的美少女,如画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含着楚楚动人的波光,那一张红梅般的嘴唇,简直是鲜艳欲滴,任君品尝的模样,顿时升起來的火焰,被另一种爱慕之心给压下去了。
“姑娘何故要玩弄本公子?”他想了半天,才嘟囔出这样一句话。
阮安安漂亮的脸蛋一扯,差点有些喷血,很想问你是哪根葱啊,姑娘我整天疯疯癫癫地到处玩,可沒有去招惹风流债啊。
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公子是什么意思?”李书阳胸脯一挺,顿生一股豪气,大声道:“本公子是李书阳,侍郎府的少爷,王爷的外孙,不知道姑娘有沒有听说过?”
阮安安一呆,很想问你这个宝器的傻子哪里冒出來的。
“额……好像沒有听说过。”她低低地说道。
李书阳一听,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升腾起來,红着脸怒道:“岂有此理,居然不认得本公子?不过你答应了嫁给本公子,现在怎么又反悔了?是欺负我们侍郎府上的人都死光了吗?”
阮安安和一众人总算是明白这个神经病是哪里冒出來的了,纷纷都有点哭笑不得。
杨无暇抚摸着光滑的胡须,笑着说道:“李公子,府上的夫人都已经答应退婚,而且同意我把小姐带走,你何故要从中刁难?天下好女子多得是,我们家小姐配不上府上。”
他说这句话只是不想打起來,现在离开是最重要的事情。
阮安安也很着急,多耽误一秒,尤芊袭在青楼就多一份危险,是以也客气地说道:“是呀公子,我很暴力,也很淘气,不喜欢在家里约束,所以不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小家碧玉,嫁进來只能给你增加无穷尽的麻烦。还是快快放过我们,让我们好早点离去。”
李书阳自从见到阮安安就被她的美貌所迷住了,哪里肯这么容易就放她走,闻言怒喝道:“不行!本公子到手的东西,还沒有要退还出去的,你要出去,休想!”
阮安安沒想到这个二货这么不讲道理,立刻也失去了耐心,黑着脸道:“李公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跟你客气,是卖夫人几分面子,怎么说也是她帮助我脱离苦海,你要是再多做刁难,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书阳把心一横,吼道:“不行!你就得嫁给我。”
阮安安美目一瞪,也吼道:“嫁给你还不如嫁给木板脸!”
“木板脸?”李书阳的胸脯开始波浪般起伏,“好啊!原來是心中有人了,难怪不愿意嫁给我。”
他从小就是千人宠着的孩子,要得到的东西从來都沒有失手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听了这个话,简直就觉得是自己家过门的老婆,背着自己偷了汉子的感觉。
阮安安把下巴一昂,对着杨无暇道:“杨叔,不用理他,我们速速离开!”
“想离开,沒那么容易。”
还沒等杨无暇反应过來,只见李书阳大臂一挥,单手往怀里一摸,从胸口的地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阮安安就一阵刺去。
“本公子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
“小姐小心!”
“啊!安安姐!”
“小姐……”
不同的声音混交在一起,场面一时陷入混乱,谁也沒有想到李书阳居然这么激进,二话不对就要抽刀杀人。
所以叫嚷的,哭喊的,想要冲过去阻止的,把个宁静的后院搞得是乌烟瘴气。
由于李书阳离阮安安最近,加上冲过去的速度惊人,所以大家反映过來的时间加上再付出行动的时间,就慢了一拍。
杨无暇简直是目赤欲裂,生怕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避不过这一刀,血溅当场。
只见刹那之间,阮安安双手合掌,然后瞬间推出去,堪堪避过了李叔阳斜刺过來的这一刀,反而绕到他的后面去,结结实实地给他的后背來了一掌。
阮安安使出这一章,好似一只翩跹的蝴蝶,立马瘫软在地,而那个李书阳,更像一只落线的风筝,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以后,一下落到地上,口中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小姐!”杨无暇冲上前去,把阮安安扶起來,别人沒有看出來,可是独独瞒不过他。
原來这个是阮家独门的内功,阮安安从小怕苦怕内,思情岛的岛主生怕女儿以后吃了亏,就把这个保命的内功传给了她,只需要每天早上打打坐调调息,然后按照口诀疏通一下筋脉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内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出手的时候,是一个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功夫,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阮安安这么久都沒有用这个内功,刚刚是情急之下,忽然出掌,是以,受到的反噬更加厉害。
“杨叔,我沒事。”阮安安的嘴角也流出鲜红的血渍,妖娆美冶,她微笑着安慰着众人。
“那个家伙现在开始,不在床上呆个十天半个月,是走不动路的,趁现在赶紧离开,去救芊芊姐。”她说完这些话,显然耗费了很大的力气,立马就晕了过去。
“小姐!”杨无暇慌乱,不过他立马冷静下來,下命令道:“我们走!”
姜巢默默地跟着他们,心里暗暗惊讶:“原來这个阮安安会武功啊,倒是藏得够深的。”再说上邪和秋紫阳紧赶慢赶,催促着那个老船翁日夜兼程,才在一个小时后也赶到了京城。
京城的夜晚是万家灯火,到处的灯笼高高的飘扬,酒旗店帆也在这样的寒冬时节,鼓足了劲儿飞舞,招揽着來來往往的行客。雪花飞舞,宽敞的大街上,黑色的石青板湿漉漉的,并沒有马上就厚积起來。
雪花飘进了一个纸糊的雕花窗棂,冰冰凉凉地进入了秋紫阳的眼中。只听门上吱呀一声,他立马转身,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消息吗?”
上邪一身短打武士的打扮,头上的斗笠都铺上了一层白绒绒的雪沫子,闻言只是一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眼前一花,一包热乎乎的纸裹朝着秋紫阳飞了过去,秋紫阳条件反射地一抓,就拿在了手心。
“吃点东西吧,这一路你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我们要找,但是不要把身体搞垮了。”上邪难得关心人,可是现在他们是难兄难弟,必须得相互关心,同心协力。
秋紫阳把香喷喷的烧鸡往桌子上一方,沉声说道;“谢了!”可是他依旧转过脸去,眼睛转也不转地望着外面的世界,并沒有要吃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