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骨骼装甲一脚踩在地上,感觉就像是扫到了坚硬无比的岩石上面,整个地面都在震动。离李新不远的几个人人都同时一震,向后踉跄退开了几步。
这里的大部分人虽然都是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人,但是对于外骨骼装甲的战斗方式却无比陌生,一方面这东西很少出现在民间,另一方面由于外国的技术封锁现在外骨骼装甲在龙国国内还属于高端装备。
剩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眼,终于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必须先把这个人打败,否则谁都活不了。
他们发出了尖锐的啸叫,绕着李新开始寻找破绽,显然就是打算来个内外开花,两面夹攻!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新的外骨骼装甲震动声几乎达到了极限。
装甲的手臂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蒸汽咆哮,他一拳击打在钢板地面上,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将地面上的血水活生生的排斥了开去,如同一道血色的潮汐。劲风扑面,刚要攻击的人胸口当中更是仿佛被石头压住了一般沉甸甸的难受,视线完全被血水遮挡。
这时候,李新终于发动了第一波攻击。
一个攀爬着围栏试图从头顶攻击李新的人,刚刚呼啸着落下来就被漫天的血水迷住了视线,他相信自己的匕首之下就算是钢铁装甲那细微的缝隙都会被他击穿,这是他多年来杀人形成的习惯,绝无落手。但就在下一秒,空气当中忽然的响起了一阵沉闷若雷鸣似的声音,就好像一堵墙壁从天边汹涌而来,。
多年的经验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马上放弃了攻击缩小身体试图尽快落地。但是这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蓬”的一声闷响传来,刚刚落地那人发出了一声狂叫,在外骨骼装甲传来的巨大力量下,他浑身的肌肉突然鼓胀暴凸了起来,眼。耳,鼻,口中都喷射出了鲜血,整个人狰狞无比的躺倒在地面上,他的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血肉模糊。
李新一只胳膊将他夹住,另一只手抓住脑袋。轻描淡写的一甩,将另一个偷袭之人一下子击飞,一瞬间就破解了对方的全部攻击。
此刻除了依然在角落里没有动手的黑衣女人,所有人都出过手了。
牢笼外,不远处的房间之中,一个胖子穿着大红色的汉服。脸上带着兴奋的色彩,他看着外面装着外骨骼装甲如杀神般存在的李新几乎兴奋的跳起来,李新每击倒一个人他就跟着大叫一声就好像李新的忠实信徒。
胖子大喊道:“怎么样了?他现在的数据怎么样了?”
“老板,已经有五百八十人选投‘机械师’了,不对!是六百人!数字还在上升,其他几个格斗场馆的人闻讯后还在不停的赶过来,这次他肯定能打破混战最佳纪录。”
胖子闻言更加开心了。每有一个人投李新那就说明格斗场至少能赚十两银子,这不是一个大数目但却让他看到了潜力。格斗场最强者血手第一次投注人数是多少来着?八百!一共有八百人认为他会成为今年的新人王,要知道每一个有资格投票的人都是格斗场的大客户,他们掌握着巨大的财力或者物力。
想让这些人在数万新人之中选择一个新人并愿意投票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但是这次这个会使用外骨骼装甲的人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个年轻人,说不定会改变现在格斗场的格局!
想到这胖子更兴奋了,他大喊道:“快!让工作人员去通知其他场馆,就说最大的新人王竞争者即将出现,他还可能挑战血手成为最强者!快!”
现在场中还站着的已经不到十个,其中有两个人始终没有出手。一个是那个黑衣女人另一个是满头白发但是年龄却不大的中年人。李新看上去每一次都几乎是一击必杀,但是心中的震惊却越来越强烈。
龙国战法!果然名副其实,在外骨骼装甲提升了李新数倍战斗力和他本身强悍的身体素质下,依然有好几次李新差点受伤,这些人并不是遗迹强者也没有学习魔法。就是简单的凭借着龙国战技的精巧总能在李新想不到和难以防守的死角发动攻击。
如果不是强大的计算天赋下算无遗算,李新现在身上至少要出现五个伤口。
沉重的装甲猛然一个前空翻接单手撑地外拉,外骨骼装甲一下子斜飞出去,李新做出了跟它外形完全不相符的动作,观众中至少有十个人站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新,这个动作来自战争之门的装甲战技‘狂热’,看似简单但是其中的cāo作复杂性和计算度难的超出想象。
李新这个动作几乎让懂行的人彻底惊呆,就在这时,上层贵宾座的黑色玻璃包房中,一个身体大部分都机械包裹的将军震惊的站起来,他惊讶道:“这个人是谁?这个动作他是怎么做出来的?去给我查查!”
“将军,您知道这里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调查其他人的身份,包括格斗士。”
将军的脸上两个齿轮微微一动,机械义眼中绽放出刺目的光芒,他一手挥动将袖子中的黑烟挥走,然后神色凛然道:“这个动作从来没见过,我们的外骨骼装甲部队也不可能做的出来。如果这是来自国外的技术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小心了,我们的敌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更加强大的战争技巧,这对我们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将军,我们有举世无双的机械改造部队,这种沉重的早该被淘汰的烂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您放心就好了。”
将军微微点头,最终还是轻声道:“恐怕这也是哪个总督的人,某些人的y谋越来越不加掩饰了。”
……
当场中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这场悲壮的一面倒的战斗终于结束了,除了两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手的人。血液已经侵满脚脖的铁笼之中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李新已经尽量小心下手但还是有两个人受到难以治愈的重伤,也许在之后的日子里那两个人都只能在残疾中生活下去。
这样的战斗让李新觉得恶心,而周围那一层层不断绝的欢呼更让这种恶心不断放大,在这里他感觉不到一丝善意。仿佛整个人都被那无法阻挡的恶意包围,更甚于世界意志。
人形的邪恶,有时候更加可怕!
“杀死他!”
“杀死他!”
“杀死他!”
全场都是这样的高呼,观众们对最后两个始终没有出手却幸运站着的人表达了他们的不满,他们高呼着让李新击杀最后两个对手,即使这个比赛的规则是能站三个人。
胖子死死盯着李新。口中也跟着观众不住的念叨:“杀死!杀死他们!你肯定可以!杀死他们!”
包房中,老人眯着眼睛,在李新穿上外骨骼装甲的时候他就没有再睁开过,他已经知道了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不过全场的高呼仍然让他不满。剩下的三个人一个是他看好的乌鸦,另一个是魏帅的人。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如果机械师同时选择攻击两个人,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至少在他看来机械师必死。
老人微微皱眉,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如果你不自量力,那么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啊!”身边那个身材姣好如毒蝎般诱人的女人突然发出惊呼,这不是常见的事情,上次她在皇宫中击杀一等文将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动静。
老人睁开眼。不满道:“你需要稳重点。”
女人震惊的指着玻璃下方,那正是李新战斗的地方,老人略感好奇的看过去恰好看见了那一幕。
在血水和满地的尸体zhongyāng,一个锈迹斑斑的外骨骼装甲战士将头盔夹在腋下,他半张脸戴着格斗场最常见的劣质面具,脸上却挂着无比邪恶而不屑的笑容。每个人都知道那战士只有一个手臂,不过在穿着外骨骼装甲依靠神经元他的另一只手臂仍然可以做简单的动作。
那只手僵硬的握成拳头,然后伸出拇指,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拳头朝下拇指像一柄刀锋狠狠的扎向所有欢呼的人。整个格斗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下子安静下来。
年轻人带着恶劣的笑容,声音借助传音器传遍每一个角落:“你们让我杀我就杀?什么东西!”
随后,他扔下头盔,毫不犹豫的一拳击穿围栏离开大门,那身影渐渐消失在休息室的拐角处。整个格斗场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中。他们所欢呼的冠军,根本瞧不起他们。
老人罕见的出现的惊讶的表情,好一会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错!很不错!哈哈!”
……
拥挤的休息室一下子安静下来,让李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带领他们过来的苍白年轻人,这次年轻人的脸上再也不敢有什么不屑的冷漠表情。他殷勤的帮助李新卸下装甲,然后又热情的询问是否需要侍女服务,整个人就像传说中八大胡同的龟公,既猥琐又恶心。
被这里氛围所影响的李新再也没有一开始保持低调时的那种淡然,他简单的一个眼神就吓得年轻人急忙松手,年轻人尴尬的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的钱什么时候能来?”李新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年轻人急忙道:“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我们老板想见见您,不知道能不能?”
没等年轻人说完,李新直接打断道:“不去!”
“……那,请您稍等。”
目送年轻人离开,李新无力的靠在墙上,那种血腥的环境不同于跟机械亡灵战斗,更加的残酷,尤其是在周围到处都坐满了观众的情况下,这让李新觉得自己是个小丑,而且是个可恨的小丑。
但是他却不能不继续下去,预感告诉他这里是他必须来到的地方,同时需要钱,需要很多钱去安装一个真正的机械臂。不然他永远也进不去一等文将阁,也永远无法接近龙国上层。
他的手段不多,只能从自己最擅长的机械科技上着手。
正当李新无力的时候,一缕冰冷y湿的感觉忽然袭上了他的身体,并且肆意地游动着。
李新立刻就分辨出,这是有人对着他施展精神侦查,很有可能是个魔法师!若在平时性格温和讨厌麻烦的李新可能不愿意因此就去招惹人,但是现在不同,他刚刚被牢笼战斗中的血腥刺激,几乎在那试探刚刚出现的一瞬间他的反击就开始了。
霍然站了起来,忽然握紧了双拳,爆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一道道灰色的能量波纹从他的身体上立刻迸发出强大的锋刃,不等那精神退回去李新就紧追不舍,一重重毫不留情的绞杀汹涌而去。
他没有学会几个魔法,但是对精神力和弦能量的组合应用却无比强大,就算是魔学院院长迪亚哥都不否认他这方面的天赋,在这样的反击下一圈圈无形的能量波如同一柄柄尖锐的利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敌人。
直到他听到一声清脆的闷哼,他才停下来。
李新的脸色更加冰寒,他转身走过去,打开门恰好看见那个黑衣女人正捂着胸口靠在墙上。他明明为了感激一开始女人的帮助和提醒才放过她,没想到结束后者女人居然偷袭他。
勃然大怒的李新一把拉开女人的头巾和面罩,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展露出来,雾水般迷蒙的眼睛还能看见泪痕,此刻正死死盯着李新写满了愤怒,女人……应该是女孩愤怒道:“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凭什么骂人?”
“我想骂谁就骂谁!”李新冷哼一声,一把将女孩扔到一边,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体内的黑暗之心受到血腥的引导影响了他的心智,但是这种愤怒就是怎么都按捺不下,有那么一秒钟他甚至觉得杀死眼前这个女孩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这不是本性,李新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他只是讨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