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还给我们下药?”西维亚嫌弃地丢下灰色的头巾,一边询问,一边从腰间掏出一个种子,随手催生出一株巴掌状的古怪植物,然后把植物往灰袍人身上一放,顷刻间,那古怪植物便如同碰到了热恋情人一般,“五指”紧握,“掌心”收缩,将灰袍人牢牢地钳制住,除了一颗脑袋学会动之外,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纵然是如此严密地防备着灰袍人,巴诺也依旧没有松懈,虽然已经收回了那短而薄的薄刃,但是,依旧全身戒备,保证只要一有异样,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反应。冰@火!中文..
“桀桀桀,你们以为这样的东西就能控制住我吗?”灰袍人裂着嘴怪笑着,一排白牙倒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处还保留着人类特质的事物。
“你可以试试,”面对这样一个是人非人的怪物,西维亚面色淡定,神情却是极自信的。
灰袍人裂着嘴,喉管间发出一阵古怪的涌动,顷刻间,巴掌状植物的周围便飞窜起无数针草一般的事物,细如针尖硬如钢铁,极具杀伤力。
不过,西维亚对此可不畏惧,也不见她有多大的动作,只是掌心一张、一收,针草丛便从那锋利的草尖开始迅速褪色,由青灰转而枯黄,再转而成灰。
喉音再起,横木纷飞,西维亚身后绿光闪现,小绿那招牌式的羽叶型叶片有如一对双翼般伸展开来,劲风吹拂之下,一切来势凶猛的横木纷纷扑倒,双叶就这样停留在西维亚的背脊之上,不细看,甚至会以为她的背后长了这么一对“翅膀”一般。
面对如此形势。灰袍人却是一点沮丧也没有,喉音频转,一个接一个的魔植转瞬生成,却又转瞬被西维亚化解。这其中有的是被西维亚以技术性手段消灭,也有的是借助小绿的便利或是直接抵挡过去,或是用那两片羽叶直接拍散——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里,两位植培师之间就已经交手了不下百次!
终于。灰袍人黔驴技穷,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唾来,只闻听月牙湾周边四方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古怪尖啸声。每一声都刺耳非常,听得人心跳失律,西维亚双手捂上耳朵也没能挡住这样的尖啸声。巴诺见状。微一蹙眉,身形一转,瞬间消失原地,约摸过去了三五分钟后,四周的啸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灰袍人的口鼻之中。竟流出鲜血,面目狰狞得宛如见到魔鬼一般——
“你们这些恶魔的杂役!”灰袍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尖锐而刺耳,言语中带着浓烈的敌意,“你们居然敢残害木神的使徒,你们一定会受到木神的诅咒与报复,你的心要被分食,你们的五脏六腑要被焚烧,你们的躯体要被鞭打,你们的灵魂要遭受永远止境的折磨!”
这样刺耳的声音完全是对耳朵的折磨,西维亚揉了揉耳朵,一弹指,自言自语道:“你既然不想说人话,那就干脆不要说话了吧。”
话音未落,钳制灰袍人的植物一阵蠕动,植体生长,连他的口鼻也一起捂了起来。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西维亚说着,伸出两个手指,“一,主要坦白交待,或许这样我会让你死得更舒坦些;二,被动坦白交待——我先声明,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如果你选择了二,那后果会怎样,我可不敢保证哦。”
灰袍人此时只能瞪着眼,以眼神表达自己的恨意。
西维亚本就没奢望他能选一,故此,长长叹息一声道:“好吧,看来,你挺想试试真言草的滋味?”
说话间,掌心处已经“生长”出一株不过指节大小的玲珑小物,两片锯齿小叶对生,通体呈粉色,玲珑可爱。可是,面对着这样一株很萌很可爱的植物,灰袍人却是瞳孔快速收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惊恐过度的模样!
唔唔!”灰袍人猛力摇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逃避这即将到来的酷刑,用力之猛,甚至连那株囚禁他的魔植也被他晃得左右摇摆,却是一副不倒翁的架势。
西维亚在一旁看着只觉囧然,但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气势,她硬是忍下了笑意,一脸冷酷地说道:“你既然也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也知道用了它后会有什么样的痛苦——这样你还要顽抗吗?”
灰袍人“唔唔”叫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很是一通混乱,西维亚偏头盯着他打量了半晌,伸手在巴掌状植物身上轻轻一拍,缠绕在灰袍人身上的植物立马就化解成一滩绿水没入白沙之中。而灰袍人则汗湿衣背,整个人瘫软在地——这其中既有受到惊吓的原因,也有被钳制得太紧,以至于体力尽耗的原因。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我是幽沙部落的基思,我的任务是探明你们的行程以及目的。”灰袍人的声音虚弱而嘶哑。
西维亚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却不发表意见,继续问道:“谁让你跟踪我们的?”
“是部落的长老,他们怕你们打扰了幽沙部落的先人。”
“哦?是这样的吗?”西维亚的语调上扬,带着几分讽意,“既然你的任务是跟踪我们,那今天又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而且,你这里里外外地布置,分别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嘛!”
灰袍人却是一点也不心虚地继续掰扯:“你们既然拒绝了合作,那么,你们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们部落,这样的耻辱需要用鲜血来偿还!”
“偿还你个大头鬼咧!”西维亚没忍住,一脚踢出,将他踹了个跟斗,“你以为这些鬼话会有人信?你这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口才还是太低估了别人的智商?抑或是,你是在拖延时间?”
灰袍人眉目紧闭,不言不语,西维亚却是冷哼一声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敢放开你,自然就不怕你做怪,你试啊,尽管地试啊,看你能试出个什么花样来!”
说着,她便没再理会灰袍人,转而望向巴诺道:“菲尔斯,那三个家伙呢?问出些什么东西来了吗?”
“他们体内都被种了魔种,不说话还好,一旦涉及某些关键词汇就会引爆体内魔种——现在,那三个人都已经成了花肥。”
“啧,好狠的手段啊。”西维亚啧叹着,目光在灰袍人身上扫视来扫视去,然后慢吞吞说道,“他们越是这样小心,其实暴露的线索越多。”
“以言术之力作为引发魔种的触发点,这样的技术可是禁忌之术啊,一般植培师还当真接触不到”话话间,她撇撇嘴,露出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我记得,当年,与这项技术同时存在的还有另一项禁忌之术——菲尔斯,你能猜到是什么禁忌之术吗?”
这话虽是在问菲尔斯,但是,摆明着却是说给灰袍人听的,只是,灰袍人一直闭着眼,一动不动,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西维亚见状冷哼一声,一脸嫌恶状道:“禁断嫁接之术,利用秘术吞噬植培师,以此达到增强自身植培能力——这可实在是最恶心的一种秘术,而且更是三大绝对禁止的术法!没想到,隔了这几百年,又有人不知死活地把它们给翻出来了!”
此时,西维亚看待灰袍人的目光就如同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不过,既然有人敢用它,就要敢于承担它带来的一切苦难与折磨!”
话音未落,灰袍人便是突然变了脸色,裂着嘴,痛苦地嘶嚎着在白沙滩上翻滚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的模样扭曲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仿佛只是一只肉虫在蠕动着,扑腾着,很是有碍观瞻。
西维亚神情淡漠地看着灰袍人的痛苦,看着他抽搐着昏迷过去,看着他再痛苦得苏醒过来,如是三番地折腾了几轮,她才蹲下身道:“真言草的滋味怎么样?你还想再试一次吗?”
灰袍人这下却是连喘息的力气也没有,不过,西维亚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死去,伸手掰开他的牙,塞进一颗药丸,不过十秒钟,灰袍人的脸上便泛起红晕,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的体能正在迅速回归,只是,这种回归的速度太过凶猛,令人只觉痛苦异常。
“好了,这回该说真话了吧,你是谁,从哪来,怎么盯上我们的——这次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的哦,我手上可不仅仅只有真言草的哦。”
灰袍人全身抖了抖,望向西维亚的目光中带着恨带着惧,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恐——他原以为最神秘的东西被西维亚轻描淡写地揭露,他原本倚仗着的能耐在她面前完全不堪一击,他最惧怕最不可驾驭的东西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这种完全压倒性的优势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当下便是涛涛不绝地倾诉而出——看他那失神的状态,也许连自己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只能依照本能,一说再说……
西维亚听着,面上虽是淡定无比,但心中却是渐起波澜。灰袍人的精神状态不好,所以说出来的东西都是零乱而无条理的,但是,随着信息量的不断增加,整个事件的轮廓却是逐渐浮现出现——
这竟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赌徒的布局!一个令人瞠目结舌却又触目惊心的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