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传讯装置具备一定的定位功能,只要有足够的魔力补充,令通讯时刻保持,便可实时查知通讯的另一方与己方的相对位置偏差——例如在东还是在南一类,却无法定位精确到具体距离有多远。
巴诺一番吩咐,好容易找到一些熟悉索托地形地势,了解索托地下世界的人员,由他们带领着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下地寻找——之所以不从西维亚和温迪大师下落的那个洞口下去,却是因为,洞口太小,顶多只可容纳三五个同时通过,并且,还不能骑马,而且,更重要的是,据西维亚反应,洞口往下会有n多分岔,谁知道一不小心,大家又会分散到什么样的分岔道去呢?
魔法映像的这一头很是一番忙碌,而魔法映像的另一端,西维亚和温迪大师却是颇为悠哉地在洞穴中边休息边进食边聊天——洞穴前方的湖泊依旧散发着微光,蓝莹莹地,别有一种别致的美,正恰是绝佳景色,令人心生诗意。
不过,西维亚和温迪大师的聊天内容却是一点诗意也没有,这两个植培师凑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自然是各种植培理论,植培实践,植培魔法阵一类的内容——西维亚将自己曾经有过的各种不成熟的设想提出来讨论,被温迪大师批得满脸血,同时,也收获了诸多知识,而温迪大师也从西维亚这里了解了一些关于魔植,关于印卡如亚文明的独特内容。
这样,也可以理解是一种教学相长吧。
聊天聊得正开心,又是一阵风起,轻风拂面,格外地清凉,由于经过了湖面,难免带上几分湿润的水汽,更是清新“冻”人——西维亚和温迪大师全身的汗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两人倏然起身,警惕万分地盯着湖面,盯着风起的方向。
前面一阵风起来的时候,正是有那无形的事物发动袭击,也不知这一次风起,带来的又会是些什么东西——
两人的警惕却是一点也不过分的。风吹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冽,甚至,在风中带夹杂着某些无形的锋锐之物,无声无息地逼近身前。“咻咻咻”几下便在洞穴所在的钟乳石柱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横纵交错的伤痕!
西维亚眼见着风过处,一道长约三十公分,深约1公分左右的痕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左侧墙壁上。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后退数步——那处受伤的墙壁只距离她不到十公分,如果她离得再近些,谁知道是不是就会伤害到她了!?
虽然小绿的防护一向记录良好,可是,又有谁能保证小绿就一定能抗得住这样诡异的袭击?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甚至连攻击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西维亚和温迪大师见状,没敢托大。两人迅速后撤,退到了“l”型洞穴转角之后的地方,警惕地等待这阵诡异的风的后续发展。
风一起吹着。钟乳石壁上被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一道接一道。刻印得极深。
西维亚借着微光看着这样的一幕幕,心中难免疑惑——这风难道就只有今天才出现的吗,是专门冲着她们来的吗?如果并非如此,而是这风往常也有,那么钟乳石壁上为什么不见痕迹?
正思忖着,风势却是慢慢停了下来,也不知是否是错觉,西维亚只觉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些许,一股寒意悄然侵袭上身。
“冷?”温迪大师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西维亚和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皮肤上,令人只觉十分别扭。
西维亚没敢回头,只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两件小毯,一件向后递去,一件裹住自己。
“你这空间戒指里当真是什么都有,”温迪大师低笑着接过,裹上,同时提醒道,“这钟乳石有古怪,你注意些,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情况,我们要迅速离开这里。”
西维亚闻言,心内一凛,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与此同时,却又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来——这一趟进入这个地下世界,可当真是步步惊心啊……
在这样光线昏暗且安静无比的环境中,抱持着一番忐忑心思等待着,却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每一分每一钟都是如此之漫长,等得久了,甚至会出现错觉,将一秒视作两秒,一分视作两分……由此,难免更是纠结辛苦。
“来了,注意!”温迪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握住西维亚的手,提醒着她。
此时,洞穴内的温度更低下来,并且,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下降了好几度,却是让人想忽视也难。
随着温度的下降,可以看到石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流动,还不待西维亚定睛看清楚那是何物,便觉手下一紧,整个人被温迪大师扯着拖着跑了出去——洞穴并不长,跑步的速度,不过多久便冲出了洞穴,只是这样的动作太过于鲁莽,在跳下洞穴的时候,西维亚险些崴到脚。
温迪大师显然是早有准备,无论是一路奔跑的时候,还是跳下洞穴的时候,全程都有魔植在保护,既保证两人安全着地,又防护着两人身周,以免再次出现什么别的危险。
跑得距离钟乳石大概有个四五米的距离后,温迪大师才站住脚,两人回头去看,只见整颗钟乳石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有乳状事物在包裹在钟乳石外围,缓慢蠕动着,从上至下,慢慢地将之前被那股怪风吹刮的痕迹都一一抹平,甚至连西维亚她们之前所在的那个洞穴也被这些乳状物给慢慢填平!
看到这一幕,西维亚不由吐了吐舌——如果刚才她们没跑出来,现在恐怕就要被封石在里面了吧……
“钟乳石”的变化看似缓慢,实则迅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整颗“钟乳石”便都换了一个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有些地方的岩面甚至光滑可鉴,石身上不知怎么地多了一个洞穴。变成了两个洞穴一上一下的模样,高的洞穴大约半米宽,半米宽,离地约有三四米左右的距离,而矮的洞穴几乎是贴地的,二米高。不足半米宽。
两个洞穴中都是黑黝黝地,一眼也看不清内里的情况——西维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往里去的打算,毕竟,谁又知道接下来这颗“钟乳石”又会出现什么花样呢?
“哎呀。坏了!”一番折腾过后,西维亚拍腿大叫,“魔法传讯装置丢了!”
“在我这里。”倒是温迪大师比她镇定许多,反手递过那有如小黑匣子一般的事物。
西维亚一抬眼,望见的正是巴诺的那张冷峻黑脸——被气黑的。
一捂脸,西维亚哀叹不已——她已经可以预定,待巴诺找到她,估计又得是一通惩罚……
从巴诺那方的魔法映像可看出,他们似乎也已经进入了地下,魔法光源的照耀下。四周影影幢幢,为了通行方便,战士们自然没有骑马。单纯徒步而行,随着那地下通道的变化,不时地攀高钻低。看样子颇为辛苦,而从传讯装置的定位上来看,也能发现彼此的距离在逐渐接近,由此可见,巴诺这条通道选择得倒是颇为正确。
西维亚摸了摸下巴,考虑了两秒钟,转头问温迪大师道:“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吗,还是继续走?”
如果在原地等待,却不知那股怪风什么时候再次吹起,且不知道,风起之时,又会出现什么异状——前两次顺利逃过攻击,可不代表着以后也能如此毫无伤害。
可是,如果前进,面对的危险更是不明确,所以,从安全上考虑,倒是后退一些,更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温迪大师似乎也被这个问题为难住了,想了又想,半天没作出答复。
西维亚见状,有些不解——温迪大师不像是个如此没有决断的人啊——为此,她上前一步,伸手正要碰触温迪大师,却不料,还没有手才伸,还未触及,心中便涌起一道警示之声。
“主人,别碰,她现在正在和某个东西进行精神力博弈,碰了估计会让她分心,”小绿糯糯的嗓音在这样的时刻响起,直让人有一种甜到心底的感受。
西维亚先是一喜,再是一怔,小心地围着温迪大师左右转了转,认真地看了看,总算发现了些许线索——温迪大师此时的状态竟是和深度冥想有些类似,可是,她的眼睛分明是睁着的,从眼神看,她也是清醒着的。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温迪大师的发际线竟是慢慢地湿润了——汗水沿着面庞缓缓下落,可是她却连一点抬手擦拭的意思也没有,也不知当真是忽略了还是因为根本不能抬手。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才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出现了这种博弈?那个对手是谁,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西维亚见状难免有些惊惶,一手捂在胸前,一边左右张望着,似乎这样就能看到那个无形中的敌人。
“主人,您的水平还太次了一些,没有给它造成威胁,自然不会有人搭理你,”小绿倒是毫不客气地直说着,听得西维亚嘴角直抽抽——敢情,人家是看不上她呀……
好吧,看不上就看不上,至少还省得她如此辛苦……
西维亚如是自我安慰着,却又不免叹息——实力啊实力,果然还是实力最重要,但是,实力也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她的晋阶速度已经是很快了,如果再加快,便就有可能脱轨而无法控制了,所以,只能接受目前这种令人无奈的局面。
西维亚叹息着在地上坐好,守着温迪大师,目光却是依旧警惕地往四下扫视着,同时,又在心底询问着小绿:“你既然知道它看不上我,那么,一定也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了吧,魔植吗?”
“嗯哪,高级魔植。”小绿回答得极爽快。
“多高级?绝对不可能到大樟树的程度吧,离大一估计也要差点,小二吗?还是牧树?还是其它什么水平?”西维亚一边自语推测,一边也是在向小绿询问。
“比小二叔叔差一点点,”小绿想了想。如是回答。
这样的答案倒也在西维亚的预料当中——温迪大师在晋阶7级植培师的时候,曾经与大一进行过一次“友谊第一”的战斗,那次当中,温迪大师明显呈现出比大一要弱上几分的姿态,而此时,温迪大师却能与对方僵持许久。可见这其中的实力对比差距。
不过,可别以为比小二差就不厉害了,恰恰相反,小二的实力其实并不比大一差多少,所欠的不过是小二不如大一聪明。更不像大一那么妖孽——小二表现出来的智力与能力倒是个完全的魔植水平,憨厚、温顺、好脾气,可算得上是所有植培师都特别喜欢接触的那类高等魔植。
只是。魔植再好脾气,那也是魔植,也有着魔植们拥有的同样的执着与固执——尤其是对自我领域的固执——所有的魔植都无法容忍自己控制的领域范围内有生物对它们的统治权造成威胁!
面对威胁,脾气好些的魔植会采取驱离的行动,而脾气不好的魔植则会直接动手——正如同如今正与温迪大师僵持许多的神秘魔植。
西维亚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也不忘继续从小绿这里问话,询问相关于这株神秘魔植的信息,可惜的是。小绿的等级比对方低太多,虽然能够与对方产生心灵联系,但却无法突破对方的心防。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信息,只能被动地接收对方愿意给它的信息。
一问一答间,时间自然是不知不觉地流逝。在西维亚的注视中,温迪大师的神态先是木然,后是紧绷,再接着便才是缓慢放松——与她的表情同样放松的还有两人的心情。
“大师,怎么样,你们‘谈’得如何了?那边又是个什么东西?”西维亚蹭得一下站起来,双眼放光地望着温迪大师。
不待温迪大师回应,西维亚便觉脚上一凉,脚踝的地方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低头一看,却只看到一排冰刺一样的事物从她的脚上游走,迅速没入不远处的湖泊——脚下这么一痛,她却觉得似乎全身上下都跟着变得拔凉拔凉地……
天哪,她被攻击了,她这是要死了吗,要死了吗,要死了吗……
“别装可怜,”温迪大师被她那夸张的表情逗笑,抬手轻拍了一记,才道,“谁让你那样说‘它’,‘它’不过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连个伤口都没有,哪里有什么杀伤力?”
西维亚蹲下|身,在那处刺痛处挠了几下,微嘟嘴:“不过是一时嘴快说错话嘛……”
最后那个“小气”的评语被她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她可怕如果再多说这么一句,对方又得来些什么不一样的“教训”呢……
方才那一痛,西维亚在最初的确是有些慌乱的,不过,这种惊慌的情绪只停留了一秒便转瞬即逝,毕竟小绿还在她的安排下时刻准备着,如果当真有攻击,小绿一定会出现保护它的——由此可推,小绿未出动,那就说明,对方无恶意嘛。
温迪大师见状,戳了戳她的额头,然后道:“走吧,我们去‘它’的领地,刚才已经谈好了,‘它’答应让‘它’的旁系为圣巴诺他们引路,你自去通知圣巴诺,如果遇到有植物主动拦路示意,不要伤害它们。”
西维亚闻言乐了,一下跳起,颠颠儿地跟在温迪大师身后走着,一边拉过魔法传遍装置,兴奋地将刚才的那诸多事向巴诺汇报——即使他早行有可能已经通过装置知道了这一切,却无法阻止西维亚与她分享的热情。
与巴诺又是一番腻歪的通讯过后,为免影响到对方冷面统领的威严,西维亚有些恋恋不舍地停下了联系,蹭到温迪大师身旁,开始询问她的对抗事宜。
温迪大师却是不愿多说,只道让她跟随前进,等她走到地头,自然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魔植。
西维亚听着,只觉得有种抓心挠肺的好奇,越是想越是痒,越是痒越是想,实在是进入了一个令自己受罪不已的恶性循环之中——如此一来,她便觉得这一路实在是太过于漫长。
两人沿着地底湖泊一路向西北的方向走去。湖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随着走动,湖泊的光似乎也发生着不同的变化,逐渐由银亮转而微粉,再转而湖蓝——也不知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原由能令它产生出此玄妙的变化。
走吧走吧,也不知走了多久。温迪大师才停下,西维亚已经看那湖中的光看得有些入迷,一时没反应过来,向前多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走过头了。又嘿嘿傻笑着倒回来几步——一边倒退着,一边左右望着,却发现这整片空间中。除了那片湖泊,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那么,又为什么在此时此地停下了呢?
不待西维亚给出疑问,温迪大师便直直向湖泊中而去——西维亚见状,忙捉了她的手,定定望向她的眼。
“没事,我没有被蛊惑,”温迪大师拍了拍她的手。微笑,“你看,有‘人’在为我们开路呢。”
西维亚微蹙眉。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当真看出她的神智清醒,这才转头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西维亚的目瞪口呆中。原本平静的湖泊像是沸腾了一般冒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随着水泡的翻腾,湖水开始向两边退去,露出湖水之下的事物——一排排珊瑚状的粉色植物由低到高排列着,彼此相挨,竟是形成了一个通道似地,似乎就等待着西维亚和温迪前进,而湖水则在这两排珊瑚状植物的左右两侧,似是受制于某种无形能量,却是一点也无法向前聚拢。
温迪大师没有给西维亚多加考虑的时间,拽了她的手,带着她便往里走。
一步踏入“湖中”,触脚处绵软舒适,竟是比最高级的手工羊毛毯还要更加地柔软舒适!
几乎是在这触脚的刹那,一个植物名称便已经在西维亚的心底浮起——
“海绿珠,遇水则刚,脱水则柔,2级稀有魔植,群聚而生,族群中最高级的可晋阶7级,被称之为皇海绿珠。”
那么,这次邀请她们的,会是这位皇海绿珠吗?
越往前走,海绿珠的等级越高,西维亚便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根据海绿珠生长规模的推测,她甚至可以猜想,这湖泊之下恐怕已经完全被这片海绿珠族群给占领了吧,要不然,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便支配起湖水的动向?
甚至,她是否应该猜测,这所谓的“湖水”又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水”?
抱着这满腹的疑惑向前再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熟悉的高级魔植的威压越来越沉重,西维亚只觉自己的又脚被灌了铅一般,身周的重力也在逐渐地加重,整个人不由得放慢速度,甚至连胡思乱想的心思也没有,只能专心一致地去应对这样的威压。
西维亚在山谷中接触过各种等级的魔植,甚至连珍稀无比的智慧魔植她也有过无比亲密的近距离接触,所以,对于如何应付高级魔植的威压,她是极有经验的,自然是第一时间采取了最正确的行动——
面对高级魔植,植培师不能毫无反抗地就臣服,同时,也不能直接采取对抗的措施,这种既抗又不抗的尺度极其不好拿捏,一个弄不好便会惹怒魔植,引发出一些不可预知的灾难。
西维亚吵着牙,一步一步地挪着,每一步向前,她身上便会崩出一道浅浅的绿光,虽然光色极淡,却是如此执着着护佑在她身侧,紧贴着她的肌肤,缓慢游走。
一步又一步,向前再向前,那绿光却始终亮着。
及到最后,西维亚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步向前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运行魔植又是为了什么,一切的动作都成了一种本能,只是如此机械性地坚持再坚持……
直到一切陡然惊变,她才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抹极其令人惊艳的金黄,有如骄阳般绚丽傲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