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赵小河打从解决了药王大厦的事情之后就都开始幻想坐拥一座大厦的土豪生活。奈何我们首先还得有钱投资重新装修,即使翻修好了还得能成功招商入驻。可是这药王大厦的鬼楼是名声在外,我和赵小河都觉得是这老面诓了我们。老面却还说是他让我们两成为名不副但其实的土豪。可谓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即使如此,我俩还是一脸按捺不住的兴奋混了一个星期。当然也正好这段时间A市没什么事。老杨是见不得我跟赵小河游手好闲。他那闲不住的性格恨不得传染给所有人,还真要带我赵小河下周边农村普普法。他美其名曰带我们下乡郊游,我当时就想到上次到大宝那个村子。民风实在彪悍,说不定他是把我和赵小河当成两个保镖。但是三人行必有我师,本来我跟赵小河基本也算两个半法盲,跟着老杨,倒也学到不少忽悠人的知识。正好是阳春三月,我跟赵小河也顺便当是郊游。不仅领略到了这大好河山的自然风景,也顺便看到了农村的风土人情。那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农村那时候基本能普及砖瓦结构的房子,有钱还能盖个小二楼。一般进村在那村口或者路口的人家墙上都会被征用成广告墙,不像现在那些墙上不是中国移动就是某某太阳能。那时候我们一进村一般都是“计划生育,百年大计”,“生男生女都一样”这种宣传。以前听人说这种宣传哪里多说明哪里这种问题就多。宣传嘛,本身也是有针对的,这种宣传在相对文明的地区肯定没必要。主要是针对那些相对愚昧的地方,还有很多有重男轻女的情结。说来伤感,这也是直接导致了我跟赵小河这样的单身汉越来越多的原因。
不过你说来也奇怪,那个时候农村很少有妇女有去拍B超的意识,他们就能凭着老祖宗的经验通过肚子尖还是圆,屁股大还是小来确定是男孩女孩。要是女孩就自行打胎再育。完全还是男尊女卑的那个时代潮流,与当下二十一世纪独立女性人格绝对的格格不入。我当时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把这次我们遇到的事告诉小茄儿和赵小溪,赵小溪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小茄儿如果有自知之明我也就不用每次都躲着她了。
A市整个都是山区丘陵地貌,人都居住的非常分散,而且接受外界的程度也相差很多。有一次我们三个到一个村里普法,那村子总共也就剩了200多个人。我们进村的时候先交代了身份,又请求见村长,那六十多岁的老村长还说要见他需要政府的红头文件,谁知道我们是不是特务之类。凭老杨拿三寸不烂之舌解释以后,老村长热泪盈眶的握着老杨的手,“同志同志”的叫了半天,场面十分感人。
“哎,这村子小孩还都是带把的啊。”赵小河一路观光原生态终于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并且毫不吝啬的告诉了我跟老杨。老杨咧嘴笑笑,小声说:“别乱说话。”
我凑到赵小河身边说:“老赵,这种民风彪悍的村子,把你宰了能全村开荤一个星期还不被人发现。”赵小河会意,他肯定是想起上次我们在王婆子那个村子,就在灵堂上给老太太带个话,好险被一村人群殴的场景。
老杨按照惯例一般先找村长,在这样的村子一般乡级以上的干部跟平民没啥区别,但是村长却是一村权力最大的人。小到婚丧嫁娶,大到土地宅基,只要是村长发话,比我们市里坐在法桌前拍惊堂木的法官还要厉害。
“谁,谁,谁找我?”一个留着八字胡秃顶老汉从村里的小学老师办公室走出来。这个村子没有村支部,村长办公室就是校长办公室,村长就是校长。这个校长是个结巴。
老杨赶紧伸出手向村长致敬。
“那,那,那你们是,是说,要在村里开大会?”听着这村长说话我实在着急,我也怕你们看着着急,他以下说的话我就帮他连贯了。
老杨点头,又把刚刚说这普法教育的重要性和前瞻性跟村长说了一边。
村长对他的小跟班,应该也就是本村的村民说:“鹅蛋,去,去把村里老鬼婆叫来。”这村长看样子多少接受点普通话教育,要不也不能当一校之长,而且他对鹅蛋说的话我们都听懂。
老杨和赵小河同时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们俩也听懂了,都在琢磨这鬼婆是个什么玩意。大概等了一支烟的功夫,一个骨瘦如柴,两腮都凹进去的小老太太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知道农村给人取外号都很形象,比如刚刚那个鹅蛋就长的两头尖尖中间圆的鹅蛋样,这小老太太长的跟鬼也真差不多。这要是晚上,你跟我说她不是鬼我也不能信。
“鬼婆,这几个市里来的人下来普法,要我们村子人都召集起来。不知道最近村里有没有人不能见生?”村长是毕恭毕敬的问着老太太。
老太太的眼睛已经被枯树皮一样的皱纹拉的根本看不见哪一条是她的眼缝了。她幽幽森森却不失威严的说了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的方言,村长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我们一干人等都像是在听鸟语般。这让我想到小时候跟老爹听庐剧,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像哭一样,每个人的面部表情还挺丰富,就是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村长和那鬼婆神交一番以后,鹅蛋领着鬼婆回去,鬼婆站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她不是在看老杨,而是越过老杨的肩膀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我。这种眼神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他如果能看出我的不一样还真说明她有点本事。
“不知道村长刚刚跟鬼婆商量什么?”老杨打着官腔说。
村长没说话,我有种感觉他是故意在等那鬼婆走远了再说。过了一会他说:“村里已婚妇女是不能见生人引生气的。你们是生人,这两天村里正好有个妇女要生产,怕是怕你们进村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