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他们一说,我就知道那个所谓的要成精的女人应该就是城市里的烟花柳巷的妓女。新中国成立以后,这些妓女都没了以前的营生,但是又过惯了不劳而获的生活。很多女人都跑到周边的农村装神弄鬼来骗村民。以前我还听说有些妓女甚至还自己成立了邪教,自封教主,***。
想我从那巫妈妈给了我一双天眼以后也算是见多识广,这种荒唐事还是第一次见到。听那村长说完,我感觉村长其实也有些无奈,他也是从小在这个村子长大。思想和价值观早就被这个荒诞的小村子同化了。这个村子的所有人就像一个传销组织一样,每一次宣传过去的事情都会夸大其词,这样的故事肯定是越来越偏离真实。我看着一脸茫然和虔诚的村民,突然觉得这些人真是可悲。
这时候叫麻蛋的小老头站了出来对我们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也管不了我弄死自己家孩子吧?”
我心想这真是一个法盲,谁知他话音未落,居然从背后就掏出一把镰刀一样的东西,向我们走过来,紧跟他身后的还有他那三个儿子。我们本来就是出来走访普法的,何况这个村庄离A市市区直线距离不是很远,谁还想着带武器啊。当然更没想到的是这帮子朴实单纯的村民居然真刀真枪的要和我们开战。赵小河也发现了来者不善,他回头一看,婴儿的母亲已经跪在地上两眼发直。老杨接过赵小河手里的婴儿拉起那婴儿的母亲以后往更后面退了几步。我和赵小河各站一边,形成一个倒三角保护的阵势。虽然我知道没用,即使我跟赵小河都当过兵,擒拿格斗不在话下,可是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这个地方又岂止四手需要我们抵御的呢。
我一般有个习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会先四处搜寻有利我的地势或者是有没有顺手的武器。赵小河弓着腰,做出一个可防可守的格斗姿势,我小声对他说,“有机会夺了他手上的刀就行了。”他明白我的意思,即使我们误伤了村民,估计我们也迟不了兜着走。村长此时离我们大概已经有一百多米,我们已经快要退出平台了。我看到村长此时正在跟那鬼婆说着什么,用的是方言。那鬼婆时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看一眼。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我突然感觉那鬼婆哪里有些不对劲。她的笑,就是她的笑,好像她的笑只有我能看见,正在和村长说话的鬼婆干枯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那我刚刚感觉到的笑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个鬼婆有两张脸吗?我赶紧问身边的赵小河,“你看到那边那个鬼婆在对我们笑吗?”
“笑个鸟,她在跟村长商量怎么煮我们呢。她那张老的快要成化石的脸要是笑,得笑的多难看。”赵小河虽然也紧张,但是还是跟我打着趣,这就是他的天性。他总是能在紧张的时候找到放松的办法,这点我做不到,一般我紧张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智商突然被激发,一是瞬间发懵。我想他说的话的确有道理,那么老的一张脸即使笑我也看不出来,何况刚刚那一笑,让我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那种笑是妩媚而且故作姿态的,有点像那些妓女接待客人的笑容,想到这里,我心中一惊,难道这个鬼婆不是人吗?而是那个已经被害死的妓女鬼。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根本没有时间犹豫。我对着村长的方向大喊一声:“村长,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村子的诅咒我能破。”我这么说虽然是为了赢取时间,但是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希望。就像一团乱麻,我找到了乱麻的源头一样。
村长本来应该是在向鬼婆为我们求情,我说出这个话的时候,他跟鬼婆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大好看。我此时也只能向他求助,他可能是这个村子唯一没有被完全洗脑的明白人。从他也拿了一袋土烟来交换我们从外面带来的几包中档烟就知道这个村长最起码是个挺公正,明事理的人。他听到我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些发愣,随即明白过来就问我:“你能行吗?”
“能行。”我郑重其事的给村长立了军令状。麻蛋听到村长的话也没有再向我们靠近,他回头看看村长问:“村长,这几个外面人能信吗?”
而那鬼婆看到村长的态度有缓和,像枯树干一样的躯体挪到人群中央开始像唱诗一样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什么。念完了还坐在地上像抽筋一样,众人刚开始都有点莫名其妙。随后看老太太口吐白沫,知道事有蹊跷,不知道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声:“不好,鬼婆被那厉鬼上身了。”
我心说这个人还挺有见识,因为那鬼婆刚刚的确被一个女鬼上身了。我的确看到一个透明的魂体钻到了鬼婆的身体里。这些应该也只有我能看见而已,而那村民只是看鬼婆此时的神态也判断出来了,可见农村很多的经验传说也不完全是假的。村民话音未落,那被附身的鬼婆又站了起来,却什么话也没说。众人看鬼婆没事,也就当是一场虚惊。
村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再管那老鬼婆,走到村民面前结结巴巴的说:“只要···要有人愿意帮··帮我们,哪怕有··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试试。”老杨是个做政治思想教育的老手,他看形势有缓和,也赶紧接着村长的话题说:“乡亲们,这么多年,你们都把自己家的娃这么溺死,心里不难受吗?这也是条小生命啊,再过几个月她就能满地跑着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啊。”说着他还把那熟睡的婴儿举起来露出她雪白粉嫩的脸给大家看。很多老一些的村民伸头看了一眼,我看到他们眼里的确也有懊悔之色。
村长看村民们还没有表态就又说一句,“这样吧,就给他们两天,两天要是不给大家一个说法,我们就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