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进看守所(1 / 1)

酒过三巡以后,我心里有事,实在是不愿意作茧自缚。就对他们两个说:“我今天看到一件怪事。”

我把我看到当事人王顺的脖子上有个小人脸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老面。老面拍着我说:“你现在是个阴间执法者了,这个事你不管也得管,管也得管。”我一阵恍然大悟,心说原来是职责所在啊。难怪我见死不救会那么自责。人在酒后的想法好像和清醒的时候就是不一样,清醒的时候我不会责怪自己,醉酒以后我发现那些我遇上的事我都没有办法放手。

那晚我们三人喝的过瘾,都没有回家,横七竖八的躺在医院旁边的拉面馆。第二天一早我居然发现我和赵小河躺在老面的小值班室,一看墙上的钟,已经是早晨7点,我赶紧推醒赵小河。老面没有在自己的值班室,我想他肯定是到上面拉尸体去了。来不及和他打招呼,我们就甩门而去,老面的值班室有一面半人高的镜子,镜子上面挂着我上次看到的面具。赵小河走的匆忙,没有看到,我在最后看到那面镜子的时候,隐约觉得那面具好像故意用来遮挡镜子里的东西。

混了一上午以后,我问赵小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到看守所看看?”A市的犯人在审理的时候都羁押在郊区的看守所,只有终审定罪了才会输送到更远的高墙监狱。我知道王顺不久就要被送到监狱了,那样再见他可能更加的困难。如果不搞清楚他脖子上究竟是什么,我想我也不会安心。

“你到看守所干嘛?”赵小河一脸不解的问,我心说他果然没有听到昨天我告诉他的事情。昨晚我和老面说事的时候他已经喝高了,一直在说他和王萌的事。完全不知道我说的事。

我又向他解说了一遍我昨天看到王顺脖子后面小人脸的事情。他顿了顿说:“那个,那个我也看到了,也许是在看守所被人揍的,正好揍出了一个人脸的形状。你看我脸,昨天不也有个手印嘛。”他指着自己的脸,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我联想到昨天他脸上的手掌印,心中觉得好笑。但是我确定那是一张有鼻子有脸的小人脸。赵小河见我不相信他的话又问:“小李,你真的要去管这种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吗?”他看着我,期待我否定的回答,但是我还是让他失望了。有时候我何尝不想得过且过,只是命运这种事情我想不是靠人力就能避免的。

“我觉得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赵小河扭我不过,摇了摇头。

“好吧,看守所嘛。上次那个董虎你还记得吗?”他说的董虎就是上次我被冤枉关进看守所里的负责看管我的那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我点头,记得上次他还觉得不好意思,想要请我们喝酒。

“就是他,我们去找他吧。”赵小河提议。因为我们不是王顺的亲属,要探视王顺的话需要提前几天打申请。要是这样的话,估计申请批准了,我们也得要到离A市将近一百里得监狱去看他了。那个手续要麻烦的多。择日不如撞日,我和赵小河找了个借口下午就翘了班。

董虎对我印象深刻,他看我们来,非常客气。还一再对上次我的冤狱表示歉意,我笑的脸都僵了才缓解了大家的气氛。说明了来意,董虎果然没有拒绝,他让我们等到晚上他们交班的时候进去看看。就说是法院做结案的,这样王顺也不会怀疑。

我和赵小河一直在董虎的办公室等着。我原来以为他这副身板肯定是看守员,想不到他居然是这个看守所的管教。管教就是做思想工作的人,了解关押犯人的基本情况是管教的主要工作。我借机问他:“那个王顺你了解吗?”

他像背书一样的背出了王顺的履历和经历,然后反问我:“你想知道的是这些?”

赵小河一边剔着牙一边说:“当然不是,这些我们比你了解的还详细。就是想知道这货在看守所什么表现。”我佩服赵小河的机智,趁董虎不注意的时候给他竖了大拇指。

董虎告诉我们,一般的犯人送到看守所,都会放在大通铺磨几天性子。所谓的大通铺就是一张大床,十几个犯人关在一起,怂的根本睡不到床。犯人本来就是极端分子,被抓住了以后会有几天的沉默期和狂躁期。这段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丢进人堆里,第一大家都是犯人,也会同病相怜。相互诉说经历也是最快度过沉默期的最好方式。还有些犯人会进入狂躁阶段,就像电视上所说的监狱大佬们。一个大通铺最后都会有一个厉害的角色统治所有的人,而管教只需要把这个最厉害的角色搞定就能万事大吉了。否则罪犯闹事也让看守员们头疼。

看守所不比监狱,这里可以说是监狱的过度期,相当于军人的新兵营。很多到了监狱就懂规矩的人都是在这里训练出来的。也有在看守所里待了几年的人,他们比在监狱还要老实。我上次进来受到的是贵宾待遇,根本没有经历董虎说的那些事。

王顺被送进看守所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十几个人关在一个房间,刚开始大家都像野兽般相互观察,和他一个房间的人也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底细,轻易也不敢动手。晚上扔给他一把稻草就把他赶到了厕所旁边去睡。白天的王顺性格温和,逆来顺受。到了晚上就像换了一个人,只要有人靠近他,他立马拳脚相加。虽然他长的也不算结实。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软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王顺就是那种不要命的人。整个房间的人最后把整张大通铺都让给了他,晚上别的犯人都蹲在墙角睡觉,只有王顺躺在床上发出得意的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声。

很多和他关在一起的犯人都被他晚上狂躁的样子吓得不敢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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